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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君|陈律的短诗:写给前世的偈句手札,或来自前世的喃喃低语
2020年4月出版
定价:38元
购买可到北岳文艺出版社天猫旗舰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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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君眼中的陈律及其诗歌
1.
诗歌从来都是痴迷幻念的游戏,中国古典诗人尤为如此,他们只在汉字的绝对痴迷中呼吸,不是“情”,也非“爱”,而是“痴”——才是汉语诗人的至深情致,只有痴爱与痴迷,才可能进入即刻幻化之中,形成个体的节日,恍若前世。只有前世返回,汉语诗歌才有它存在的绝对价值,“前世诗”——是汉语至高且唯一的神秘。
精通前世的修辞术,修炼前世的驻颜术,这样的诗性技艺已经失传好久,但所幸在杭州诗人陈律这里,它再次优雅天真地回转,回望前世,需要修炼致命的专注与提炼阴盛的骨髓。
汉语诗歌的写作从来都关涉到汉字的面相学,一旦你体验汉字呼吸里的停顿,咀嚼语言的茎与根,在发苦的甜涩中,在蝴蝶涌出的时刻,一次心灵的地震就会发生。
这是汉语诗歌的痴狂,进入前世的幻象时刻,彻底顺服时间。进入祖先寂静的深处,在寂静中让语言显现。唤醒平静,也总是先前的平静,再次回响在当下语词的核心,构成其胚芽。
诗人如何修炼出一幅前世的目光来看待当下的世界?新的诗意只能在前世安然的目光下,陡峭又简约地发生,你才可能一字一字地倾听汉语的开花,朵,朵朵,朵朵朵,这“三世”开放的浩瀚:
那些——腺、芽,
凸、胀、繁裂,
泌吐卷曲的维,
朵、朵朵、朵朵朵……
细微,着,浩瀚。
——前世,在胚芽处就已经卷曲,在隐秘的维度上繁裂,“任一裸体都可由此走向一颗苍白的星。”全部的缘起已经在前世芬芳无比:“花香和纯真得近乎无辜的笑容,让我差点想起全部缘起。”
在此前世的幻象中,无论是玫瑰还是月季,都会被一只僵冷的白蝶唤醒,凝视乃是在花朵的圆形中获救,只有微苦是真实的,等待缓缓前来的灵魂,等待后世的阅读,汉语诗歌的尺度,来自于前世幻象被后世阅读者迷离目光捕获的度数。
前世诗,都是提前写就的墓志铭,乃是:哀悼的不朽性与妄想的虚妄性之艰难地结合。阅读陈律的这些短诗,宛若阅读遥远星空早就写就而从未收到的一扎书信,那具有甲骨文魔力的文字,宛若前世为你绘就的天真面相。
兔望明月成胎,蚌含明月成珠,前世由此成型,一个文明也在造型上早就塑造了它独有的回眸目光,这是“以心传心”的绝对技艺。
“洞庭波冷晓侵云,日日征帆送远人。几度木兰舟上望,不知元是此花身。”——李义山的玉骨之烟与花木之望,都是前世的今生回望,写诗:不过是一次次无可挽回的挽回祭,一次次早已惘然的补赎,一次次永远迟到的补偿!
修辞术成为驻颜术,驻颜术成为还魂术,这是语词与空白的还魂。
如果空白不返回,语词就僵硬,空白要在空白中呼吸:只有在空白中忘记白花,在白花中忘记空无,在空无中忘记空无,直到忘记美。遗忘才是美还魂的条件,是痴迷之母,诗歌写作不过是专注于前世一段无法修补的错过,并且在今生今世的歌咏中遗忘它们。
陈律在《前世》中于是说:
“你的前世是一个书生。”
昨天,想起朋友说的,他陷入沉思……
不由想起《吸血鬼》——这首花了一年多写的诗。
写一个书生死后成了吸血鬼,
因为吸了心爱女人的血,坠入地狱。
因为灵魂和灵魂中的汉语,第一次艰难抵达古代,
他觉得这首诗很美,从心底里爱它,
让他想起去年写它的日子。
那些日子,他没工作,可以一两天写一个句子。
“但,这只是去年,不是我的前世。
只有罗汉才知道自己前世。
我,没有天眼,没有禅定,
观音的柳枝也很久没滴下甘露,清凉我昏沉的头,
意志薄弱者只能看见一缕薄雾……”
“我的前世,可能是一个书生,
西湖一枝残败的荷花,一条白蛇,
可能是一个妓女,一个被斩首的逃兵,
也可能,是一只秦观为它写词的暮色中的杜鹃,
一个西湖岸柳下看雨的僧人,
一位天神的新娘,
也有可能,是吸血鬼。”
他想了很久,如此专注,
像荒野蟾蜍凝看苔藓上朝露,
深海,一条忧伤地游向落日的鲸……
前世书,来自于对一个个汉字细细地体会与咀嚼,在日常时光中,接受前世的幻象,但又必须摆脱此幻象,这必须把活着本身变作诗。在艰难地抵达古代中,倾听花朵由寂静养育的颤动,直到古典伟大的绝句再次回响,如波荡之上的琴谱,“似鬼魂来生经络”。
这要感谢西湖,杭州的西湖就是前世的记忆库,那也是张岱的前尘梦影录,转身之际,一束细花,一道堤岸,一弯冷月,一飘蝴蝶,瞬间就跃向事物的轮廓,那羞怯的轮廓,如同北宋花笺上的底色花纹,文字依然,花笺褪色,却更为古雅,时间的底色上余留着永远无法抹去的残梦。
2.
汉字,汉字的白色,来自于前世的雪,前世的雪一直在下,只是落在陈律的诗中,落在夜莺的沉默中,才变得更白,更纯洁。
甚至,一首诗的成熟,也需要前世的优雅。只有经过前世忧愁洗礼的诗,经受毁灭之后,  才获得岁月的馈赠:“有时诗就是往昔、未来绝望又欢乐的汗水。”
就是所爱的人,也不可能在当下直接接近,只有从前世之门折返,越是爱一个人就越是远离所有人,只有在某个金色的午后,爱者直接走进我的心,秉此炼丹之心,才可走进前世之门的玄关。
当然,此前世,不一定是中国的古典时代,或许可能是尼采式的永恒轮回,一旦热爱希腊的尼采也明白“实事求是”,从错觉与幻觉的交错中,从诗意的迷恋中,蓦然回首,也会回到先秦,或者是当代中国,成为某一个“你”。这是诗歌的修补术与雄辩术:“似轮回不甘于轮回。”
当下之人如何借助于诗歌的幻术,一下子回到前世?这是诗歌的神学写作,这是汉语诗歌隐秘的神学维度,当下又有几人闯入此维度,误入者,更是少之又少。还魂者并不害怕幻象的灵魂,只是痴迷于纯粹花朵圆形的繁殖,柔软而芬芳的膨胀中,“缓缓前来的灵魂,不会成为花下水渍。”
轮回中,你或许才可能辨认出自己的前世,一个卓越的诗人如何辨认自己的转世史?这是汉语诗歌唯一的神学启示。你到底是杜甫还是李商隐呢?这转世的标记,这轮回的拣选,对于陈律,只是在于:你得写出永远年轻而肉感的诗,以及,一次优雅的厌倦。无法学习的浪漫,只在微凉的绝句里才如此唯美,只能接受玫瑰一次致命的拜访,或者接受一次次性感孤寂的乳晕之劫。
终于,前世之诗加速了年岁的褶皱,诗人接受了永无宁日的生活。“也许,永无宁日的生活是一束花,而我可以是一滴露珠,以圆的晶莹留在那里。”在纤细的花束中收拢光线,在收拢的黑暗中共度微温的日子。这要把简淡的句子变得像金属,彷佛南宋时的砚台。
这些诗句,如同偈句,或截句,苦苦的低吟中,获得永无宁日生活的一次馈赠。从而可以把生活变作花,把花转变为一滴露珠,但最终留下的只有“圆”,以及圆的“晶莹”,使之温情而羞怯。陈律的诗意语言无疑是异常抽象形式化的,这经过当代艺术抽象化的变形,由此塑造出回到前世的卓然目光,可以捕获前世消逝前最后的轮廓,古今的通灵术相通之处,只在原初造型上的节律,一如陈律其名。
无疑,前世最为钟爱之物乃是花朵,一朵现世的花如何触及她自身的前世?这需要花朵在迷梦中,进入纯粹的无名,丧失命运,努力抹去自己,只有想起和天空的友谊,才可能有着回转的时刻,专注是困难的,这是前世积蓄的祈祷,注意力其实来自于灵魂向着前世的喃喃祈祷,乃由前世修得,花朵因为过多聚集了祈祷之语与凝视之爱,才如此恍若前世。
分享前世,乃是凝视朝着你开放而永不寂灭的《玫瑰》:
玫瑰,何种玫瑰?
那累世经劫,无人知晓,
殿中凝视你的玫瑰。
生命树尽头,从不旋转,
永不寂灭的玫瑰。
必于你的末日,
慰藉你的玫瑰。
那钟——蓝色深处,
金字塔闪耀的美。
“诗是与现代人掌握的知识相悖的知识。我们遗忘的知识肯定比我们记得的多。唯明白这点,我们才可能转身。”
或者,“此种写诗的经济学原则来自这样一种认知——我们的生活在开始前其实就已经结束了。”
诗的写作开始于前世,一直有着怀疑的疑惑,不可消除,这是虚无的根源,回到前世,并不需要知识,只需要转身,时间突然加快了,放弃幻象中,却在粉蝶的柔软中,在孤独里迷失,这才是诗性天赋的标志。
前世要停留在何处?后世之人凭借什么可窥其片爪?那是此生即刻幻化的时刻,菩萨的微笑可能来自于一朵花,“虚无的身体幸福的变形”,且如此靠近死亡边缘,那个灵薄狱是“我忧郁记忆中的奇迹”,这需要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安静下来,被安静所供养的目光,才可能洞观前世。
只有反复经验到无常的人,才可能痴迷于前世的一次邂逅,因为无常,生命因而涣散,因为极力想念而更加涣散——而这来自于遥远星星的关注,前世诗总是在凝视星星中获得永生的坚定。
关注前世总是困难的,诗人会谦虚地说自己具备了献身伟大诗歌需要的孤独,却还不够笨拙,“如同十九世纪火车头,笨拙、沉缓地驶向群山的专注。”当代的短诗或者短扎,前世书更为消耗诗人的心力:注意力的瞬间投注,意象的程序化,前世的恍惚,欲念的颤动,异国的原型,等等,还必须简淡地综合,依靠忧郁记忆的书写版,宛若宋代册页间泛黄的题诗。
(节选自《还乡——陈律诗选2001—2019》)
诗人陈律,2012年。杨典 摄。
夏可君荐诗
唯一的浪漫主义
大气消失了,
群星真纯、艰险。
你的,
井水——海洋,
抛开大地,
左旋着,上升,
直至末日,
末日之后。
这古老的还乡之途,
乃技术时代唯一的浪漫主义。
2015-2-15
对近来的阅读及其作者的一点思考
克尔凯郭尔:纯洁。对性和自然没半点兴趣。
麦尔维尔:荷马。亚哈船长比白鲸更象征了某种自然。
贺拉斯:对整体、对立的认知来自《伊利亚特》,
《诗艺》表明其作为帝国诗人又独立于帝国。
《哈姆雷特》:一个军人的厌倦,以及无比壮丽的结果,
让我想起同是军人的阿基琉斯和安德烈公爵。
当然,还有另一位厌倦大师——
发现了现代性,也就是发现了无常的波德莱尔。
或许有一天他厌倦了地狱。
最终,厌倦之王:佛陀——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
真相是并无波德莱尔试图在瞬间中寻找的永恒——所谓结束、熄灭。
马拉美:洞穴或深渊尽头的纯诗,创造了洞穴或深渊的纯诗,
其绝对和相悖。在马拉美的基础上,纯诗必须抹去纯诗,来到无限。
应该,马拉美是阿波罗的信徒——追溯某种太虚的光明与黑暗。
杜甫:几乎是儒家在美学上惟一成功的例子,一个意外。
另一个意外是颜真卿。
更意外的,唐代以来惟有他们的作品以及五代、北宋全景山水画
有天地支柱的时间结构,亦是此时间结构自高古以来美学上的终点。
而重现天地支柱是现代汉诗的宿命,现代汉诗高贵的神学,
由此,现代汉诗将超越全部的作为体系的时间,来到无限。
《鹿柴》:黄昏短暂的光线逝去后的黑暗。
《周易》:首尾咬合的螺旋运动,在宇宙诸种相对运动中,并不高级。
任何时代同时都应是一个出易的时代——尤其当代。
惟执中守易才能出易,经此认识唯识宗的弥勒。
《野草》:这个散文、散文诗的杂糅,是现代汉诗惟一的起点,
迄今惟一的正典,意味彻底否定传统文化是现代汉诗的起点。
形式有那个阶段必然的偏离——其凝练只能以散文而非诗的形式呈现。
这个起点令人痛苦,很可能是错的,可又是必然。
或许,现代中国人与古代中国人最大的区别在于——“我们不再有耐心。”
史蒂文斯:与马拉美的《伊纪杜尔》相比,
他的玄思显得过于安全、自信,他还不擅于把自己置于深渊。
王炜:应该是当代中国作为一个无神论者能够成为的最好的文学形象。
《旧约》:爱与惩罚,惩罚与爱。
卡瓦菲斯:一个失去了战斗能力的(古)希腊人。
《四个四重奏·焚毁的诺顿》:关于现代人的时间必须结束的认识。
这种时间必须回到其开端才能结束。当灵魂再次来到作为隐喻的亚当
吃善恶树果实之前的某种相对整体的时间,会开始生命树的上升时间。
灵魂惟如此才能摆脱作为体系的时间,来到光明。
歌德:魔菲斯特。他真正热爱的是黑暗,现代人的知识是魔菲斯特的
知识。我想到了人工智能——此种知识的结晶。
《俄狄浦斯》:关于已被遗忘很久的人的应该自觉或被迫毁灭自己的必要。
所谓天道,所谓(自然)正义。
2015-6-17
水 仙
这株水仙,
是他垂死记忆中最安静。
陌生、熟悉的芬芳,
令他感到已是河这边魅影,
白色蓓蕾、花朵,
构筑简约天堂。
被寒光照耀,
他的眼已看不到星球,
也忘了该写铭文,
歌颂自己在人间的壮丽。
他徒劳挣扎,
欲阻止长出洁白根须,
虚无的身体,
仍幸福变形。
但愿,这就是死亡。
2002-1-6
前 世
“你的前世是一个书生。”
昨天,想起朋友说的,他陷入沉思……
不由想起《吸血鬼》——这首花了一年多写的诗。
写一个书生死后成了吸血鬼,
因为吸了心爱女人的血,堕入地狱。
因为灵魂和灵魂中的汉语,第一次艰难抵达古代,
他觉得这首诗很美,从心底里爱它,
让他想起去年写它的日子。
那些日子,他没工作,可以一两天写一个句子。
“但,这只是去年,不是我的前世,
只有罗汉才知道自己前世。
我,没有天眼,没有禅定,
观音的柳枝也很久没滴下甘露,清凉我昏沉的头,
意志薄弱者只能看见一缕薄雾……”
“我的前世,可能是一个书生,
西湖一枝残败的荷花,一条白蛇,
可能是一个妓女,一个被斩首的逃兵,
也可能,是一只秦观为它写词的暮色中的杜鹃,
一个西湖岸柳下看雨的僧人,
一位天神的新娘,
也有可能,是吸血鬼……”
他想了很久,如此专注,
像荒野蟾蜍凝看苔藓上朝露,
深海,一条忧伤地游向落日的鲸……
2004-11-29
芙蓉花
立在秋雨的岩间,
于湖边,开出红花。
一朵,三天前,
一朵,刚绽开,
三天前的,还未凋谢……
颤动中,寂静,
不断增添、失落一粒种子。
一只白鹭低低飞过,
留下雾痕。
让我想起盛年的王维,
曾为这些花写下绝句。
2005-3-24
初秋▪西泠桥观荷
翻卷着,唯挺出湖面的叶,
风中翻卷,
琉璃般,冷冷之绿,
才似初秋,阴气渐盛的骨髓。
一一,聚在一起,
铺散开来的纤影,平衡着天。
褪色的红白花朵,
依旧摇篮般安详。
举止间,当寒涩体香,
又独自上岸,
更愿斜向湖心的茎,
仍撑着冷宫般莲蓬。
波荡之上,寂寥琴谱,
似鬼魂来生经络,
暮色细雨中,
更似一具浮出湖面,
容颜不朽的女尸。
噢,边上,苏小小黯淡坟亭。
2005-9-21
幻 象
玫瑰,还是月季?
墙角,三枝桃红花朵静立。
一只甲虫沿茎着地,
青色的背,星星点点。
呵,为何,它要拜访我——
一只僵冷白蝶,
在玫瑰,或月季花下?
为何,圆形的它,泛着微苦?
但愿,这抖动触须,
缓缓前来的灵魂,不会成为花下水渍,
不会对我说:
“别怕,我们只是幻象。”
2006-10-12
迷 茫
持续改一首诗。
慢慢,简淡的句子,
像金属。
这让他迷茫。
“这首诗,
本该是春天一枝快凋落的月季。”
2009-10-25
诗的秘密
大雪夜,我遇到一个醉酒乞丐,
告诉我他是杜甫转世。
整晚,我们在桥下烤火、喝酒、论诗,
最终,他说了诗的秘密——
泰山易老,诗永远年轻!
2011-5-13
夜莺颂
说吧,快说吧,
既然你如此迫切,
既然我已不想说。
我知道,你是那只来自广大虚空的年轻夜莺,
来替代我——老去的同类。
是的,老夜莺终于沉默,
年轻夜莺发声,
世代从来如此运转,
从来如此契合,而非对抗。
在注定没有奇迹的世界,
你精湛的发声只能是最深睡眠,
我更自然的沉默,
是世界对你唯一的聆听。
如此,我知道,
聆听是为了记住,也是为了遗忘,
或者,记住就是为了遗忘,
但两者并非就是死亡,
不,没那么轻易。
事实上,我们不死,我们永生,
永生在这世界是对我们的惩罚,
世界因永生的我们一直在。
如此,深情发声吧,
年轻的夜莺,我专心听。
我,一只老夜莺那么安静,
一直陪伴年轻的你,
但这并非爱。
不,你我没那么幸运,
这是时间的永生。
2012-9-18
出埃及
那么,我完成了吗?
不,我还没触到拱顶,
还有一只高举的手臂,
和它高举的火炬的距离。
因此,航船呵,
请让承载你的波涛更汹涌,
让我生命的基础,
来到命运所有不确定的中心。
作为一个质朴的诗人,
我不相信它是悲剧。
它不是还乡,而是出埃及。
那星空深处的中国,
才是我的祖国。
2014-1-15
纯 诗
在恐惧、愤怒中得宁静——
这是我。
我的恐惧、愤怒实际上空灵、无羁。
这种进程的节奏,与悲剧不同,
只有我,和我,
并无命运监督者(他)的神秘停顿。
这般过于急剧而无法平衡的开始与结束,
应该就是异乡人在旧大陆写的颤抖的纯诗
2015-1-24
诗 人
诗人,你唯有专注,
唯有奉献。
当你总是一人,
应想起和天空的友谊。
2015-10-4
有 感
窗外的树越发粗壮,
夏风中,它们生长。
我也是。
或许,我一生的努力只是为了抹去自己。
2016-7-9
僧 侣
虽然我有很多欲望,
骨子里,我是僧侣。
当此日落,杭州金家渡路,
我追忆。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会回到那个光辉、寂寞的神殿,
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2018-5-1
夜观西湖
再到西湖,
爱可以就是黑暗。
浩瀚湖面呵,
你的苦和口吃,
此乃注定。
2018-5-5
黄 昏
终于可以喘息,
看园中花朵。
此稀有裂隙,
不会想:“我是谁?”
虚荣——古老的奢侈,
亦已消失。
2018-11-23
焦 虑
愈来愈迅疾的反应,
语言却仍是语言。
“噢,为何无限不会出现在一首短诗,
黎明太陡峭?”
2019-2-25
邀 请
既然这个世界早已寿终正寝,
写这首诗用了比这个世界更久。
黑暗凝聚的灵感和意志如此沉着,
不再需要我后会邀请谁,
同造另一个更沉重轮回?
一朵永不绽放的紫红玫瑰?
20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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