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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亚:一个老诗歌分子有关《自行车》的回忆录

 1994年夏天,《自行车》在出版完第四期,并最终在1995年因内外原因停刊至今,转眼已第七个年头。停刊的时间,比起《自行车》短短四年的运行,至少要长得多,在停刊这些年里,我已经习惯了平静地生活和孤独地写作,但每每想起《自行车》的那一段日子,我还是由衷地感到激动,这种激动,既渗透了一个诗歌青年早年理想主义式的冲动,反叛,突围和抗争,也带有对那个阶段,对在我身边,在广西这个中国边缘省份,出现如此多热衷于诗歌写作的朋友们的怀念,在《自行车》作为一个前卫诗歌群体散开至今,广西诗坛已不复当年的光景,除了一部分人坚持了下来,很多人因种种原因和生活的变迁而选择了另一种生活。

  和广西《扬子鳄》诗报主办者麦子(黎文新)的相识是促成《自行车》诞生的直接原因。1987年我大学毕业从湖南返回广西,先是分配到了桂林,但只呆了短短两个月,我便辗转到了南宁,并在南宁独自一人默默写作了两年。其间,在整个广西,在1990年之前,除个别朋友如盘妙彬,洛川外,我主要认识和交往的诗人,是当时还在《广西文学》当编辑的杨克,在那段的日子,我几乎每个月都会在傍晚,骑上自行车,穿过民主路一段长满莆葵树的街道,从古城路拐进建政路,去杨克家中小坐。

  知道广西有一份名叫《扬子鳄》的诗报,是在1988年10月《诗歌报》推出的“民间社团专号”上。但这份引起我兴趣的诗报,一直到1991年初在杨克家中我才得以看到,在看到《扬子鳄》之后,我向杨克要了主办者麦子(黎文新)的地址,并给他寄去了90年底我自己单独编印的,由广西一些青年诗人组成的油印诗刊《现代诗》。

  之后我收到了麦子的回信,和他寄来的一两份《扬子鳄》诗报。不久他从大化水电站来到南宁,找到了我,麦子个头不高,年岁比我大一些,人很友善,对诗歌的共同爱好使我们一见如故,在多次见面和通信之后,我建议《扬子鳄》出版一期广西本地的诗歌专号。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一方面是因为和外地比较起来,广西当时的诗歌写作实在过于沉闷和滞后,诗人之间各自为政,彼此之间缺少联络,另一方面,现代诗歌在广西深受排斥和压抑,广西当时唯一一份官方诗报《南国诗报》登载的只是一些民歌,旧体诗词,和浅诗歌,再加上那几年,我出道不久,和外省的诗人几乎没有任何联系,觉得出一期广西本地的诗歌专号,操作起来可能更现实一些,再加上之前,自己有过编《现代诗》的经验,因此,当我提出这样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麦子的响应。之后,由我拟好约稿信,各自分别寄给周围的朋友们。

  1991年5月,麦子带着他收集的作品从大化来到南宁,和我这边的稿件进行最后的汇总,并商讨诗报编辑的事。晚上,我们带上所有的稿件,来到杨克家中,当时在场的,还有从柳州过来的宾宇丹(如今他成了一名登山爱好者,2000我在《南方周末》读到了有关他和他的朋友们,在青海玉龙雪山遭遇到雪崩的故事),在杨克家中,我们为诗报的事情一直聊得很晚。

  在那个夜晚,我们考虑最多的,是为这一期专号另外取一个名字,之所以不直接用《扬子鳄》,是因为我觉得《扬子鳄》既缺少广西的地域色彩,也缺少我们希望的态度和倾向,而重新为诗报另取一个名字,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晚上11点多,我们从杨克家出来,因谈兴未尽,便一起到建政路上的一家冰花店继续深谈,但直到夜半12点多,我们还是想不出任何一个更好的名字,当我们几个人,慢慢走回到杨克所在的广西文联门前,在分手的一刻还在为刊名发愁时,我不知是突然来了灵感,还是打算不再花心思去想,对着麦子身边的自行车突然脱口而出:“就叫“自行车”吧”。

  现在想来,在那一个夜晚,当我们为一个刊名苦熬了一个晚上,当我最终想到用“自行车”作为刊名时,我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和豁然开朗的感觉,我寻找了无数时辰的,竟是如此一个在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的工具。但也许正是因为它的司空见惯,当我们顺手把它拿过来,用来命名我们的诗报时,它便有了全新,符合它本意的含义:是的,在那一刻,它多么符合我们做一名自由艺术家和自由诗人的愿望。

  但这个名字一开始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无尘就是其中的一个。无尘,男,原名吴小军,和杨克是同时代的诗人。说来好笑,我88年起就知道了南宁还有一个写诗的名叫吴小军,但出于对他80年代作品的不喜欢,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和吴小军还有其它的一些人来往。和吴小军的首次会面,一直延伸到我们确定《自行车》为刊名的第二天中午,就在那天晚上我们和杨克分手前,杨克建议明天中午去朝阳花园,由他叫上吴小军,一起再具体细谈。杨克的本意,可能是希望通过吴小军的出马,能解决一些出版经费上的困难,那时的吴小军,在南宁和平商场的二楼,有一个卖服装的个体摊位。

  第二天的中午,我和麦子如约来到朝阳花园,不久,杨克也带着吴小军一起到来,我这才和吴小军有了第一次正式的会面。吴小军人很瘦,但个子较高,骨架也较硬朗,长头发,举手投足还是有一个诗歌写作者的气质,我们要了一些饮料,坐在人声喧哗的大街一旁,任凭外面车水马龙,在会面的那个中午,突然下起了大雨,雨声夹着我们的说话声,在这个杂乱的毫无诗意的南方城市上空扩散开去。

  在这次会面不久,我收到了吴小军的来稿和来信,他在信中谈了他个人对《自行车》作为刊名的看法,他觉得《自行车》太随意了,建议我们取一些诸如“边缘”之类的名词作刊名,他的理由是:从地理和文化上看,广西在中国,确确实实处于一个被忘却的边缘地带。我觉得吴小军有他的道理,但我还是坚持使用“自行车”,首先我直觉到这名字非常的好,非常地与众不同,既随意,又富有意味,和当时国内一些刊名过于正经,严肃的民刊完全不同,其次,它反映了我们在写作上一种不受约束,自由,自主,自在的状态,张扬的个性和生机,以及在诗歌写作上更接近于形式主义的前卫品质。

  第一期的《自行车》是在麦子所在的大化水电站印的,印数大概有500份,那也是《扬子鳄》诗报印刷的地方,由于条件所限,第一期的《自行车》并不能印成我们理想中的大报,而只能是小报,字体也受限制,也没有任何插图,尽管如此,在麦子把第一期诗报从大化带上南宁时,在杨克的家中,我们还是非常兴奋,毕竟我们迈出了第一步,毕竟我们看到我们的心血,化为了眼前的成果,和夏日一阵阵渗人心扉的微风。
在第一期里,主要作者大概有杨克,盘妙彬,吴小军,周永靖,吴惠玲,魏雨,洛川,麦子,阿权,柳州四人的宾宇丹,黄兰波,芳草园诗群的余焰,潜川,朗宁,路遥等人,以及我自己。

  在这一年的11月,杨克告别广西,调往广州的《作品》,而《自行车》也在这一年,开始了它在诗坛的运行。

  1992这一年,有一个人进入了我的视野,这就是柳州的肖旻,之前肖旻是“柳州四人”的成员,正是肖旻的到来,以及我和无尘交往的深入,推动了《自行车》日后的发展。

  由于受条件限制,《自行车》在麦子那里只能印刷小报,印刷质量和字体都很难令我满意,因此,我们决定把《自行车》放到南宁来印刷,为了让报纸更具有个性,我想到了把一份对开大报分成八个版面,做成小报的样子,目的是使报纸看起来,版面显得更多和更丰富一些,并更有利于各版内容的安排,在报纸的版式上,参考了当时的《中国美术报》的版式,每一个作者的作品,安排在一个由粗黑线框起的方块里,并以黑体字加黑圆点来突出每一个作者的名字和标题,以使报纸看上去尽可能地醒目。在这一年,我无意中认识了在南宁的美术家何年和王山川夫妇,当时何年在南宁市朝阳路开了一家专买中外前卫美术书刊的书店,正是他们,给我们提供了《自行车》最初的一些黑白插图,另外的一些黑白插图,则由我自己找资料临摹和复印下来,而这一期《自行车》刊名这几个字,是我请同宿舍一个爱好书法的朋友写的,在第二期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之后,我开始在南宁找印刷厂,并最终找到了位于七星路一条小巷内的一家残废人福利印刷厂,正是这家印刷厂,为日后的中国诗坛,印刷了一张非凡的,与众不同的《自行车》诗报。

  出于推动本地现代诗歌发展的考虑,《自行车》从此时开始,正式将自己定位为一份主要由本地诗歌作者组成的前卫诗报,这么做的最简单的一个理由:无非是相同的地缘关系,能使《自行车》形成一种最基本的向心力和背景,并使大家更为融洽地呆在一起,它仅仅是一种行为方式,并不意味诗歌写作上的划地为牢,自成一体,保守和封闭,相反,对前卫艺术思潮的关注,对自由实验精神的刻意追求,对中国现代诗歌的参与,使《自行车》始终保持一种开放的心态,并因其前卫的品质而引人注目。

  改版后的第二期和第一期相比,至少从表面上看,像一份地道的诗报,而不是过目即忘和看完就扔的粗糙民刊,在第二期《自行车》里,加大了文论的份量,腾出了一个半专版刊登文论,我们的本意,是希望《自行车》的每一个作者,在诗歌和文论方面都有所建树。

  第二期重要的作品计有肖旻的一首长诗,无尘的《后古典系列》,格真的《以我的形式存在》,蓝文的《在岩石上居住》,安石榴《公路上的一只鸟》,余焰,潜川两兄弟的诗歌,非亚《长久的沉默》,文论有《中国广西〈自行车〉诗报艺术公告第一号》,《回到自由》,《诗歌:寻找新的表达和感觉》以及《后现代诗歌:从集体行动到个人行为》等。

  93,94两年,《自行车》又连续出版了两期,第三期重点登载了罗池,西岩,蒋德民,桑梓,石禹,林冰,飘飘,丁桦,罗黛九位《自行车》新人的作品,并用一个专版,刊出了严力,岩鹰,贾薇,南野,艾子,西篱等人的作品,以及非非诗歌五人展(刘涛,何小竹,杨萍,吉木狼马和蓝马)。非非五人的作品,是93年春我到成都出差时,蓝马在他的公司里亲手交给我的,这些具体的作品,表明了《自行车》本身并非一份封闭的,纯属小圈子自我陶醉的民刊,它一直关注国内同时期诗人们的写作。除上述诗人的作品外,这一期重要作品还有无尘的《语言和手势》,白水寒的一组短诗,安石榴的几首诗作,戈鱼的《裂缝》,重要文论有《诗歌:病毒清理》和《一部行动着的自行车》。

  1994年出版的第四期可能是《自行车》最为极端的一期,除作品依旧保持前卫品质外,还表现出了一种强硬的诗歌批判力,这一期出版之前,针对当时盛行于中国大陆的某种倾向于西方标准的写作(这种写作后来被命名为“知识分子写作”),肖旻敏感地意识到诗歌内在的“现实感”,对于当代中国诗歌写作的重要性,并针对当时中国人对诺贝尔文学奖的情结,以及诺贝尔奖的政治倾向,与无尘一起,提出了“社会主义国家先锋诗歌”的新鲜命题,为此,本期《自行车》专门推出了他俩的重要文论《无尘,肖旻谈社会主义国家先锋诗歌》,除此之外,该期重要文论有:米肖的《大洋彼岸的民间诗歌一暼》,非亚的《先锋诗歌:可能和无限》,苏格拉底的《华东路39号:行为艺术和现代诗歌的场所》,阿白的《变革时期的诗歌》,和西默的《观察语言诗》,诗歌有肖旻的一首长诗和创作谈《诗歌的机缘》,戈鱼的诗,蓝文的《遭遇军队》,无尘的《汉字的排列和组合》,杨克的《1967年的自画像》,以及罗池和洛川的几首短诗等等。除作品和文论外,这一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几张前卫美术的黑白插图。

  在《自行车》出版的几年里,在南宁有过大大小小许多次诗人之间的聚会和活动,由于影响的扩大,1993年夏天,《创世纪》的主编洛夫先生利用到重庆出席诗会的机会,专程来到南宁,和《自行车》的朋友有过一次直接的面对面的交流,在那几年,在无尘的家中或我的住处,大家常常聚在一起,喝茶聊天,而平常更多的是诗人相互之间私下的交流。正是由于《自行车》的缘故,从92年开始,我陆续认识了周围的很多朋友,如南宁的白水寒(龚诗路),蓝文,格真,周永靖,陈祖君,罗池,商殇,柳州的肖旻,魏雨,藤县的安石榴,戈鱼,和桂林的粟城,楚人和余焰,潜川等人,也接待过一些找上门来的大专院校学生,和从外地来南宁的其它一些《自行车》的朋友,在这些朋友中,因为直接在一起操作诗报的原因,我和无尘以及肖旻的交往更为密切一些。

  在那几年,除《自行车》的出版外,肖旻,无尘和我三个人的交往是最让我愉快的事,虽然诗风不同,但大家看问题的目光比较接近,对作品的价值有着比较一致和清醒的认识,对诗歌写作也比较执着。由于肖旻家住柳州,他每次来南宁,几乎都是在我的住处下榻,我们三人常常会为诗歌闲聊到半夜,饿了就煮鸡蛋来吃,这种朋友之间单纯的交流,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么美好。

  戈鱼是《自行车》诗人中对诗歌看法和想法都很准确的朋友,我和他只见过一面,那一次安石榴带着他来南宁,找到了我,在我单位对面的酒馆我们一起吃了一顿午饭,可能是初次见面和不怎么会说普通话的关系,戈鱼在酒席上话并不多,在他回到藤县不久,他还给我来信,为他在酒席上话不多而抱歉,93年后,安石榴从南宁去了深圳发展,而戈鱼则继续呆在藤县,后来单位破产,便进入社会谋生,并渐渐放弃了写作。

  我和盘妙彬早在《自行车》之前就认识了,因为家在梧州的缘故,每年春节我都要回梧州过年,大学毕业时,我就知道广西梧州有一个名叫盘妙彬的诗人,但我并不知道具体他身在何处,大概是89年的春节吧,我在《梧州日报》的副刊上又看到了盘妙彬的作品,出于一种强烈的想结识他的愿望,我跑到《梧州日报》副刊部,询问到了他的地址,并在之后,在那幢陈旧的,有着英国殖民主义风格的砖木结构的办公楼里,见到了盘妙彬,而正是由于他在梧州的存在,使我每次回梧州,还可以找到朋友谈诗。

  大概是93年吧,我去桂林出差,顺便往北到了灵川,找到了在一所小学教书的粟城,中午,在灵川的大街,粟城用一顿灵川狗肉招待了我,并在下午和我一起,进桂林找到了正在桂林教育学院读书的楚人。粟城和楚人都是我90年编《现代诗》时认识的朋友,楚人写诗较早,87年获得过《诗歌报》的探索诗大赛的奖励,粟城的一些诗我一直都比较喜欢,他是广西少数几个形式主义的诗人,语言干净利落,可能是身居县城和环境的原因,影响了粟城写作上的进一步发展。

  94年,商殇(曾勇)在广西电视台实习,他向广西电视台年轻导演吴林介绍了《自行车》的情况,这引起了吴林的兴趣,为此,吴林找到了我们,并为《自行车》拍摄了一个电视专题片,在广西电视台的一间工作室,我看完了整个片子,但就在片子送审时,主管人士以《自行车》不是国家正规出版物为由,将片子打人冷宫。

    1995年,《自行车》打算继续出版第五期,而这一年,广西文联的《南国诗报》开始改版,主编田丁女士通过彭洋先生找到了我,希望通过我能约到一些好的诗稿,之前的《南国诗报》由于其前任编辑的关系,极为保守,通过和田丁女士的面谈,我感觉她对我还是比较信任,也很支持我的一些想法,在此前提下,我开始尽我所能,为她提供了一大批国内一些民刊的作品资料,并策划了一系列诸如“九十年代中国前卫诗群巡礼”,“实验诗浪潮”,“外国诗歌”,和“当代诗歌言论”等栏目,刊出了“他们”,“尺度”,“非非”,“过渡”,“面影”,“阵地”,“北回归线”,“锋刃”,以及“自行车”等群体以及各地诗人的实验性作品,并对报纸的版面进行大刀阔斧的全面革新,正是这些举措,一举改变了《南国诗报》原有的陈旧面貌,在广西文联内部引起广泛的惊讶。

  但正是此时,无尘开始对我产生意见和看法,他的理由是:既然我去了《南国诗报》那里帮忙,《自行车》我就不要参与了,这当然是我无法接受的。对于无尘对我的看法和误解,我直至今日不想多说什么,我可以理解无尘的想法,但却不能接受他的做法,因为他的做法,伤害的不是我个人,而是一个生机勃勃的诗歌群体。正是由于这种朋友间的不信任,使我开始对原有的围绕《自行车》的合作产生怀疑。

  95年还发生了一件改变《自行车》的事。这一年的8月,我在办公室突然受到两个来自某安全部门人士的盘查,他们理由是:我非法出版了《自行车》,而且和北岛,严力等海外人士有染,在我办公室旁的一间小会议室,这两个人关起门,用他们固有的粗暴和威胁来审讯我……… ,这一件事,不单改变了《自行车》的运行,也从此改变了我对自由的看法,并长时间地在我的内心投下阴影。自此之后,我不再给海外邮寄任何作品和邮件,并从95年起,停掉了出版了四期的《自行车》。

  随着《自行车》的停刊,《自行车》这个广西到目前为止最具影响力的前卫诗群,终于散开了。随着时光的流逝,很多朋友慢慢便失去了联系,并最终音信全无。我和无尘最后一次见面是95年在柳州开往南宁的一趟火车上,之后我听说他由于生意和一场官司的失败,变买了南宁的一套房子,好像还离了婚,并传闻最终到了东南亚谋生。格真不久则去了北京鲁讯文学院,后来又到了西北大学作家班就读研究生,毕业后回到了南宁,不久前我和她有过一次多年后的通话,她说她已经很少写了,她说的一句“觉得诗只是年轻时候的事情”让我多少有点难过和失落,我知道诗属于不可勉强的天才的事业,它绝不仅仅只是年轻时的事情,而是一生的投入!

  洛川在98年的去世多少让我感到突然而又震惊,而我知道他去世的消息,已是两年以后的2000年,洛川是我早期在南宁结识的朋友,他和余焰,潜川都是广西90年代新一代诗人中让人最看重的,可惜洛川过早的死和余焰,潜川两兄弟为生活奔波,最终损害并中断了他们的写作。

    表面看来,虽然《自行车》的停刊导致了90年代后期广西现代诗歌的式微,但至少我个人并没有停止的写作,我知道《自行车》对我意味着什么,它是一种持久下去的努力和精神支柱。95年以后,随着《自行车》的停办,我开始把目光转向外地,并因李冯的关系,认识了《他们》中的许多朋友,如来过南宁的韩东,吴晨骏,以及小海,刘立杆等人,并渐渐习惯了在南宁安静地生活和孤独地写作。对于我自己来讲,诗歌群体之间的喧哗和个人写作的寂寞,同样是诗歌写作不可或缺的财富和成长中完全不同的体验,我珍视过去的一切,并因它的充实,有趣,激烈,地下和冒险,而丝毫不后悔,直至今日,《自行车》带给我的那种自由,自在,自主,不屈不挠的精神和前卫姿势,以及对诗歌实验的强烈渴望,并没有因停刊而在我身上死掉,它依然在我的内心潜伏和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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