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邦 1976年生。幻想文学爱好者,山水爱好者。从事诗歌、小说、文论的写作。著有小说集《再见,甲壳虫》《少年游》,随笔集《潜行者》《附庸风雅》《从乔伊斯到马尔克斯》,诗集《体内的战争》《忆故人》《伐桐》。现居南京。
小说家
文/奥登
译/卞之琳
装在各自的才能里像穿了制服,
每一位诗人的级别总一目了然;
他们可以像风暴叫我们怵目,
或者是早夭,或者是独居多少年。
他们可以像轻骑兵冲前去:可是他
必须挣脱出少年气盛的才分
而学会朴实和笨拙,学会做大家
都以为全然不值得一顾的一种人。
因为要达到他的最低的愿望,
他就得变成绝顶的厌烦,得遭受
俗气的病痛,像爱情;得在公道场
公道,在龌龊堆里也龌龊个够;而在他自己脆弱一身中,他必须
尽可能隐忍人类所有的委屈。
育邦:
奥登大爷的这首诗,我个人非常喜欢。我不想说什么理由,因为它的级别是“一目了然”的。
“诗人”的才能,级别总是一目了然。有些人不相信,因为他们尚没有能力区分诗人的级别;有些人为了调和,而不愿人为地划分级别,于艺术而言,他自身体内就滋生了自己的敌人。有人会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只能说让这样的观点见鬼去吧!奥登与博尔赫斯一样,首先是伟大的读者,其次才是伟大的作者。
这里的“诗人”既可以指一般意义上的诗人,也可以特指“小说家”——一种广泛意义上从事创造工作的艺术家。天才是需要的,也只是在最初从事艺术工作时,但非智力的因素更为重要。朴实与笨拙比聪明和机巧更重要。
“诗人”应该是深谙沉默,擅于自我边缘化的人。每个人都希望站在舞台上,让聚光灯打在他的身上,要做“全然不值得一顾的一种人”是多么困难的事啊!
“诗人”还得深入这个世界,忍受世界给予他各式各样的礼遇:欢乐,苦难,绝望,龌龊……
看着奥登大爷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庞,你就该明白:作为“诗人”,他是脆弱的一员,但他隐忍了人类的委屈,就像地藏菩萨的发愿,深情悲切,真大慈大悲也。
这是奥登的自供状。
这是他对于“未来诗人”的教诲!
更夫 邵风华
大厨 育 邦
配菜 九月·唐朝晖
内容:文学与艺术 “反调”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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