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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鲁达诗歌精选|在走了许久之后,谁知道有多长和多远

巴勃罗·聂鲁达(1904年7月12日-1973年9月23日),智利当代著名诗人。13岁开始发表诗作,1923年发表第一部诗集《黄昏》,1924年发表成名作《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自此登上智利诗坛。他的诗歌既继承西班牙民族诗歌的传统,又接受了波德莱尔等法国现代派诗歌的影响;既吸收了智利民族诗歌特点,又从沃尔特·惠特曼的创作中找到了自己最倾心的形式。聂鲁达的一生有两个主题,一个是政治,另一个是爱情。他早期的爱情诗集《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被认为是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聂鲁达对中国和中国文化很有兴趣,一生中曾经三次到过中国。1928年他作为外交官赴缅甸上任时,出发来中国,给宋庆龄颁发列宁国际和平奖,此行中,他还见到了茅盾、丁玲、艾青等文学界名流,进行了友好的交流。在访问中国时他得知,自己的中文译名中的“聂”字是由三只耳朵(繁体“聂”)组成,于是说:“我有三只耳朵,第三只耳朵专门用来倾听大海的声音。”


奏鸣曲与毁灭

在走了许久之后,谁知道有多长和多远,

糊涂得好像去庄园和领地,

悲苦的希望单独支撑着我,

与坏伴相随,各怀异梦,

我热爱那仍存于我眼中的坚韧,

在心中仍倾听我的骑手的脚步,

仍咬住睡眠之火和毁掉的盐:

在夜晚,在黑暗中,在飞翔的悲伤里,

是他在不停地注视着营地的边缘,

旅人毫无防备,

羁留在渐黑的阴影中,在颤动的翅翼中,

我感到自己的存在——我石头般的手臂保卫着我。

.

在泪水的科学中人不可能制造圣殿

在我的单调的,努力工作的下午,

在荒凉的披盖着月光的墓地,

熟悉的蜘蛛们,我爱得如此强烈的废墟,

我珍视着我失掉的自我,我有瑕疵的体格,

我的银色的打击和永恒的丧失。

滚圆的葡萄闪烁着,它葬礼的酒

仍在抖动,仍在留存,

贫瘠的占有,那不可靠的家,

谁曾举行过煤渣的典礼?

谁爱那丧失的事物,关心绝对的东西?

父亲的骨骸,失事船只的残骸,

他自己的告别,他自己的逃避,

他自己悲哀的力量,他的悲苦的神?

.

我躺着等待,此刻,等那无生命的,那伤害,

等那奇怪的证明——我举起它

用残酷的方式,写于灰烬中,

是我选择的被忘掉的形式,

我给大地的名字,我梦想的价值,

用我冬天的眼睛,我分成的

天边无际的数量,在这世界的每一天。


诗歌

就在那个年龄……诗歌来临

寻找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它

从哪儿来,从冬天或从一条河。

我不知道如何或何时,

不,他们不是声音,他们不是

词语,不是静寂,

但我从街道上听到了它的召唤,

从夜的枝桠,

从人群中突然,

在野火中

或孤独的归途中,

没有面孔的我在那里,

而它触摸着我。

.

我不知该说什么,我的嘴

没办法

念出名字,

我的双目失明,

而某种东西在我灵魂中发动,

高烧或忘掉的翅翼,

而我开始设法

摸索着

那火,

写下了第一行模糊的诗,

模糊的,没有物质,纯粹

胡言乱语,

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的

纯粹智慧。

而突然我看见

天空

松散

打开

行星们

悸动的新开地

有洞的阴影

全是窟窿

被箭,火和花朵射穿,

风激荡的夜,宇宙。

.

而我,微不足道的存在,

沉醉于伟大的星空,

广漠

神秘的

表象,形象

感到自己是那深渊的

纯粹部分,

我与星星共转,

我的心在风中起飞。

1964

沈睿 译


诞生于血液中,

成长在黑暗的身体里,敲打着,

从嘴唇和嘴中飞出。

.

从更遥远和更近的地方

仍然,它仍然在产生

从死去的父亲们和漫游的种族们,

从已厌倦她可怜的部落们而又

重归于石头的土地,

因为当痛苦开始走入

居住者们出发和到达的道路

新的土地和水再次结合

以播种新的词。

.

就这样,这就是遗产——

这就是那波长它联结我们

和那些死去的人们,联结我们和

还未露出光芒的新事物的黎明。

.

空气仍在颤动

由于最初的那个词

穿上了

恐惧和叹息。

它从黑暗中

隐现

直到现在

那个词,仍没有雷

滚铁般地隆隆滚过,

这第一个

词嗫嚅着——

也许它仅仅是个潺潺声,一滴水,

或是大雨滂沱,倾泻啊倾泻。

.

后来,词充满了意义。

它不停地孕育着,充满了生命。

一切事物都与出生和声音有关——

肯定,清晰,力量,

消极,毁坏,死亡——

动词攫取了所有的权力

用香精把存在搅拌成一体

在它的美的电流内。

.

人类的词语,音节,

把四散的光和银匠出色的艺术联在一起,

遗传的酒杯

把血液的交流聚在一起——

这里正是寂静集聚的地方

在人类词语的完满中。

而且,对人类,不说话则是死亡——

语言甚至伸展到头发间,

不用启动嘴唇嘴就说话——

眼睛突然也是词语。

.

我拿起词,掂量着它,

它好像什么也不是,更是个人形,

它的样子使我敬畏,我找到了我的路

穿过口语词的每个变化——

我发着音我没说话我走近

词语的限度和静默。

.

我饮着词,举起

一个词或一只闪亮的杯,

我啜饮里面的

纯净的语言之酒

或无穷无尽的水,

词语的母性源泉啊,

杯和水和酒

产生了我的歌

因为动词是那源泉

和生机勃勃的生命——这是血液,

表达着本质的血液

如此暗示着他自己的展开——

词语给玻璃的质量以玻璃,给血液以血,

给生命以生命本身。

1962

沈睿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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