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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卡森:分解智慧的杰出诗人

黄礼孩

2008年,安妮·卡森(左二)在纽约大学“弦的对话”表演中

  一九五〇年六月二十一日,安妮·卡森出生在多伦多,其母亲玛格丽特是一位家庭主妇,父亲罗伯特·卡森则为多伦多道明银行职员。在安妮·卡森的童年时代,罗伯特·卡森需要到不同的银行工作,安妮·卡森与她哥哥全家一起在安大略湖不同的小镇转来转去。真实的或者虚幻的小镇就这样来到她的内心空间里,这也许是后来安妮·卡森写小镇生活的由来吧。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安妮·卡森考上多伦多大学古典文学专业,之后在苏格兰圣安德鲁斯大学学习古希腊语。一九八一年,安妮·卡森回到多伦多大学,她把希腊女诗人萨福作为博士论文选题,还把萨福诗集《如果不,冬日》翻译过来。安妮·卡森并不是希腊后裔,但她却以古希腊精神为学术背景,研究古典文学和比较文学就这样成为她以后的工作内容,一种异域思想的滋养让她获取了广阔的心智。
  作为一名加拿大诗人、作家、翻译家,她的作品反而在美国起家。20世纪80年代后期,美国一些文学杂志开始发表她的作品。在这期间,安妮·卡森出版了第一本书《爱欲的苦甜》,一部介于学术论文与长篇随笔的著作。后来,加拿大出版社布里克图书机构看到了安妮·卡森的才华,为她出版了第一部诗集《短言随谈》,那一年她四十二岁。安妮·卡森是一名有个性的诗人,她并没有主动找出版社出书,反而是出版社主动约她,90年代出版了《朴素的水》《玻璃,讽刺和上帝》《红的自传》。2001年,她出版了《下班的男人》等。随着作品广为人知,奖项和荣誉也奔她而来:古根海姆学者奖(1995);莱南奖(1996);普什卡特奖(1997);麦克·阿瑟奖(2000);格里芬诗歌奖(2001);2002年,安妮·卡森因《丈夫之美:一篇二十九个探戈舞的随笔》获得英国T.S.艾略特诗歌奖,她是艾略特诗歌奖自1993年创办以来第一位获此殊荣的女诗人。评奖委员会主席海伦·邓莫尔对安妮·卡森的获奖作品评论说:“安妮·卡森才华横溢地通过辛辣尖酸,性感抒情,直言不讳和感情强烈的措辞在诗中描绘了婚姻的死亡。”2020年,安妮·卡森获得了西班牙阿斯图里亚斯公主奖,评委给她的授奖词写道:“在写作的不同领域,她达到了很高的智力水平和信誉,这使她跻身于当今最杰出的作家之列。通过对希腊罗马的研究,她建立了一种创新的诗学,伟大的古典思想的生命力发挥着地图般的作用,阐明了当前时刻的复杂性。她的作品致力于情感和思想,和对传统以及人文科学的重新发现的研究,以此来更好地了解我们的时代。”这些年,尽管安妮·卡森高居诺贝尔文学奖赔率榜,但阿斯图里亚斯公主文学奖是她至今获得的最高荣誉。
  对于绘制了自己的世界图景的安妮·卡森、对于突破了语言边界的安妮·卡森、对于写出了杰作的安妮·卡森,怎么热烈赞颂她都不为过,正是如此,我将第十五届“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颁给了她,给她的授奖词如下:
  安妮·卡森是一位具有强烈文体意识的诗人,她的诗歌在神话、寓言、历史、哲学与当下的联系中展开,创造出异乎寻常的记忆时空,充满了张力与思想力量,那是古典之美与当代哲学的心灵融合。所有造成她诗歌表达的奇异和丰富性的原因,都来自她对生活高度的敏感、捕捉事物之间深层关系的杰出能力。她的诗歌题材广泛,技法独特深邃,极简与繁复交错,松弛与节制交汇,在抽象窥见具象,从不变的事物洞见变化,又从变化的世界洞见恒定,诗歌意象隐秘又敞开,鲜活的语言穿越沉默的门槛,进入一个绽放的状态。她的作品揭示真相,用的却是虚构的文笔。她从古希腊精神中持续挖掘并释放出对当代现实进行思考的力量,通过揭示过去与当下之间的关系,对人的处境与身份给予新的观察与叙述,不时表现出她的辛辣、幽默、讽喻、悖论与对人生意义的直接回应。安妮·卡森同时用刚柔相济的、精湛的、散文格调的语言来表达其奇崛的思想和视野辽阔中的生活洞察,那是她拼贴、连接、省略出来的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是联结事实空间与隐喻空间天赋卓越的构建,也是她形散神不散的文学回声。
  “老母亲的手指从黑暗中伸来/撕开我和我干枯的小灵魂,我/露出白牙的笑连接起/后背”(《掘尸小镇》),最初看安妮·卡森的诗歌,就为她强悍的力量所震撼,她作品展示出一种百步穿杨的力量。这也是我第一时间想把手中的橄榄枝递给她的初念。对于出色地创造着诗歌的安妮·卡森,有什么样的荣耀才匹配她,似乎都不要紧,重要的是她在快与慢、轻与重、明与暗之间切换出了“安妮·卡森时间”,但“安妮·卡森时间”过于广袤,需要去寻找,寻找一个个瞬间的安妮·卡森。“安妮·卡森的诗歌需要阐释”,评论家詹姆斯·劳格林这样说。一个作品需要阐释的诗人,可见其作品的难度或者普遍存在的歧义。难度也是高度,她享受着写作带来的语言赋魅,但写作的难度也许就是安妮·卡森对自己的一个基本要求。“安妮·卡森:一座高度活跃的火山”,哈罗德·布鲁姆称她为天才诗人,赞扬她是古典功底深厚的诗人,是智慧的作家,可与艾米丽·勃朗特和艾米丽·狄金森相提并论。布鲁姆甚至说:“由于我比卡森大二十岁,或许我离世时的遗憾之一,会是看不到她穷其一生的作品。”由此可见,安妮·卡森的诗歌占据着布鲁姆心灵的一角,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我写是为了发现我对事物的思考”,在人性洞察、命运书写以及高超艺术的杂糅上,安妮·卡森诗歌美学空间的冷峻、反讽、睿智,甚至充满歧义都是异质秩序与现代先锋的精神扩张。在词语接纳她的地方,她做着永恒复归的美学筛选,诗歌在她那里获得自由表达时,有契机与古老的标准发生了新的连接。
  断断续续地,我读到安妮·卡森不同的诗歌译本,比如台湾诗人陈育虹翻译的《浅谈》,这本诗集风格充溢着狡黠乃至诡诈,有反讽的游戏,无节制的幻想里充盈着小中寓大的智慧,在诚挚里不时闪现着轻盈感,还有文字的隽永和敏思。大陆诗人黄茜翻译的《红的自传》是一部交融了诗歌、小说和摄影作品的诗体小说。安妮·卡森声称这是一本自传。这与我们读过的、想象中的自传都不一样,似乎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自传体写作。不过从“诗人的作品都是其自传”这个特性来看,某种程度上,一个诗人所写的任何东西都是自传。这是不用质疑的,因为文学的真实不是从事实的角度来看,而是诗意达成考量。就像柯勒律治所言:“诗人的自传性是诗学的核心。”从希腊诗歌片段中,安妮·卡森《红的自传》这本诗集重构了赫拉克勒斯为赎杀妻弑子之罪去猎杀怪物革律翁的故事。大西洋海湾的革律翁变成了一名住在加拿大一座小岛上笨拙、脆弱的同性恋少年,他的背上还长着一对翅膀。他爱上了相貌英俊、身材魁梧的赫拉克勒斯。安妮·卡森变换自己的思维,在诗歌中安置了对赫拉克勒斯的虚构采访,还切入革律翁的论文。安妮·卡森的叙事框架是出与入、知情与不知情、隐性与显性、古典与当代资源同时开挖、切换,并得到兼容。安妮·卡森通过描述意象来穿透神话、现实和个人的内心世界,既有游走其间的历史纵深感,也有表现日常荒诞的有意为之的无所畏惧,逃避现实与追问真相在她的诗歌里显得矛盾又充满张力,那里有她未曾熟悉的乐趣和把命运变成“普世价值”的难题。如此,安妮·卡森彰显着这样通灵的才情:从希腊神话的永恒时间模式之中,她看见旧世代中的世界,触摸到那个世纪的人所触摸的事物,体悟到那个环境中的全部,她可以与唤醒的一切同行,也会随时抽离出来。“早婚,丈夫出轨,不忠,日常摩擦,两颗心隔阂,不堪生活重负,最终离婚成为命运”,这是黄茜翻译安妮·卡森《丈夫之美》这本诗集的内容要点,诗集叙述了一对情侣少年时代在拉丁课上相识,结婚又遭遇婚姻破裂的故事。诗集有着拼贴组合的实验感,融入了济慈、大江健三郎、乔治·巴塔耶和贝克特等人的作品片段,是对婚姻的内在及其裂缝的窥探,写出婚姻破灭的本质,正如Lumen出版社所定义:“安妮·卡森将我们引进了一场破裂的婚姻的亲密故事之中。让人幻想,经常很残酷、感人又黑暗得有趣的婚姻。”
  越是读安妮·卡森,就越觉得她是一个具有超强能力的诗人,越是感到她对当代生活的真切回应。我迫切地满世界找她的信箱,给她写信,决定给她颁奖。她欣然接受了“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我们的诗歌奖,原则上是邀请获奖诗人前来广州领奖,但自2019年底以来暴发的新冠病毒感染疫情,我们被迫做出改变,包括2021年,我们联系美国诗人盖瑞·斯奈德,也是在线上把第十四届“诗歌与人·国际诗歌奖”颁给了他。在与安妮·卡森女士通信时,她接受我的邀请,有意来中国访问,但这该死的疫情,让一切搁浅。好在,我们还可以给安妮·卡森女士出版她的获奖诗集。这次有幸请到诗人、翻译家倪志娟博士来翻译安妮·卡森的作品。倪志娟先后出版了专著《“消化硬铁”:玛丽安·摩尔诗论》、个人诗集《猎·物》,另外译作有玛丽·奥利弗诗集《去爱那可爱的事物》、玛丽·奥利弗诗论集《诗歌手册》、雷·阿曼特劳特诗集《精深》等。倪志娟翻译安妮·卡森的诗歌,有着自己的洞见和严谨,有着气息相通的时刻。
  安妮·卡森的诗集基本是一个统一体,作为给她颁奖的诗歌专号,我更倾向于精选,令读者对她不同时期的风格作品都有一个认知。今天我们出版的这个选本是倪志娟从安妮·卡森的不同英文诗集中选出来的,并经得安妮·卡森的同意而翻译及印行。读倪志娟带来的安妮·卡森,你就走进一个诗人神秘、艰深,或深刻、飞扬的灵魂瞬间:“漫游的月亮携带着借来的光”“河水张开又闭拢它石头的唇”“流放中的人写了那么多信”“你侮辱我时,我发现侮辱是一种行动”“日复一日,我醒来就会想起你”。有人将珠玉似的鸟鸣置于空中”——在《小对话》这一辑中,每一首诗都是抵达之谜,都有突然抓住你的地方,让生命变得可以领会。卡森写卡夫卡、狄金森、毕晓普等诗人、作家,这是她心智上对这些同行的致意。同时,也可以说安妮·卡森是一位了不起的文学侦探,在别人那里她获得了重要的情报,比如说,从小说《追寻逝去的时光》中,安妮·卡森在阿尔贝蒂娜这个人物身上发现另一个普鲁斯特。阿尔贝蒂娜的影子来自普鲁斯特现实生活中所爱的男子阿尔弗雷德·阿戈斯蒂奈利。安妮·卡森是否有德国性学家厄里奇“女性的灵魂附体在男性的肉体之上”的“性别倒错”观点,不得而知,但她以变换论为调写出了《阿尔贝蒂娜练习》。安妮·卡森被普鲁斯特思想漫游的世界所吸引,用他的方式观看并理解生活,却又滋生出自己的智识和欲望,在抽离与回溯之间,她重新来塑造阿尔贝蒂娜这个人物形象,甚至诗歌身上都有哈姆雷特的味道。
  “主要事物是风,恶魔,一匹优良的战马,介词,无尽的爱,人们选择国王的方式。次要事物包括尘埃,哲学学派的名称,好心情和坏心情,正确时间。大体而言,主要事物多于次要事物,次要事物也多于我在这里提及的,但罗列它们令人沮丧。想到你正在读这些,我就不愿你被捕获,被来自生命本身的、嵌着玻璃的铁丝网分隔,就像某个厄勒克特拉 ”,《关于主次》这样的诗歌也被她写得流光溢彩。安妮·卡森的文体意识强烈,在《小镇生活》中,她设计了“引言”,她的这篇《引言》异常精彩,可以视为她对“小镇生活”的阐释,但她又告诫“我们不要沉迷于诠释”。读完整个专辑的诗歌,再回它看《引言》就明白安妮·卡森的意图:你会看见从你身上切断的边界,回到另一个世界——回到真正的虚空。她甚至引用了老子的话“失当作甜,形近而讹”。安妮·卡森对中国古典文学不陌生,在给我简约的答谢词里,她引用屈原的“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安妮·卡森不愧是古典文学教授,从古希腊哲学到世界经典的古典文学,她都有涉足,在她看来,这一切是“让事物变得有趣。因为还有许多东西与这世界相关”。还有一次,她谈到“这就是我觉得中国和日本诗歌令人满足的原因。因为它们似乎都有共同的目的。其实,它们洞悉现实的整个机制是为了某些事物现象的瞬间,然后使其流露出比瞬间更巨大的意义”。
  安妮·卡森不喜欢别人打听她的一切,所以她说“请不要询问我诗歌背后的生活”,但同时她也是一个矛盾的人,也会被记者或者访谈者问出一些话题,比如她不用电脑写作,而是使用纸质笔记本、铅笔和钢笔。在所有颜色当中,她喜欢红色。“公交上或梦中的一些短语。有时,我梦见一句话,就会写下来。它通常毫无意义。但有时,这似乎是开启另一个世界的钥匙”,她会无意中说出她的写作习惯,“我在三张不同的桌上工作,不同的工作用不同的桌子,这么说吧,一张是学术桌子,一张是写作桌子,还有一张是艺术桌子。我不会有规律地用它们,有时,我在一个小时内都用这三张桌子。它们好像是在相互异花授粉”。安妮·卡森,对于隐私,她有自己的防守,她能够暴露的东西不多。我大概与安妮·卡森通过十几封信,她的回答都非常简短、精致,以至我都不好意思去浪费她的时间。
  在疏离的时代,安妮·卡森比任何人都要疏离。最终,她还是回应着创伤和诗歌内外的伦理问题,就像收在《解作》里的一首诗所说的那样,“我个人的诗歌是一个失败。/我不想成为一个人。我想超越这份忍受。/从爱人到爱人,爱得最生态”。“在那儿尽情表演吧,那么舞台中心也就会失去意义”,安妮·卡森引用了特鲁德·斯泰因的名言,她像诗人叶芝一样质疑中心的存在。安妮·卡森其实还是一个艺术家,她是跨文类的、拼贴艺术的高手。这时,我会想到辛波斯卡,她也是一个拼贴艺术家。但在艺术的追求上,安妮·卡森比辛波斯卡走得更远。2008—2009年演出季,纽约一家剧场演出了安妮·卡森翻译的三部剧作:《埃斯库罗斯的阿伽门农》《索福克勒斯的厄勒克特拉》和《欧里庇得斯的俄瑞斯忒斯》,并作为剧院的保留剧目。安妮·卡森《啤酒桶戏剧》关于欧里庇得斯的悲剧《酒神》的重新构想之作《啤酒桶戏剧》也登上美国的舞台。此外,安妮·卡森还画画,那些抽象图像是她的诗歌与戏剧之间无意流动的色彩。“在当代世界,写作似乎有点毫无意义。我喜欢画画。不知道你是否觉得画画比写作更可怕,但我确实是这样觉得的。画画更能透露出一些东西”,2021年10月,这个疫情尚未得到控制的日子,安妮·卡森与英国艺术家塔西塔·迪恩在Zoom上对谈时说,“画画是一件过瘾的事情”。尽管杜尚认为:绘画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回了。但绘画也可以变成一项哲学运动。绘画的形式与猩红色调带给安妮·卡森莫名的喜悦,在生命宽广的画布上,她那些随意勾勒的画作,塑造着内心的图像,迷人之处,仿佛昆虫来访。当然让安妮·卡森最负盛名的仍然是她的诗歌创作。
  “亲爱的山姆/这世道,是/看着很糟糕,其实还好/还是/看着还好,其实很糟糕/我很难说得清。/当然/每个早晨,依旧/在无尽的爱中到来/众神退去,喧闹兴起。/然而,那一点点/在间隙中/裸露出的片刻/也会即刻/咆哮,就像/舞蹈家尼金斯基,/当被问到/他那超自然的/缓慢跳跃时,他说:我会在最高点/停下。”(译者:须勤)疫情期间,安妮·卡森写了《关于搏击视频,没有什么好说的》这首诗歌。新冠病毒感染大流行的时候,我与安妮·卡森联系,她正在冰天雪地的冰岛,无处可去,就像封闭在一间冰室里。新冠病毒感染同样给她带来了绝望,看不到尽头,感受不到明天的阳光,就连写作也变得无意义。在与塔西塔·迪恩聊天时,卡森说:“我在新冠病毒感染大流行期间做了一件俗气的事情,列一份感恩清单。你知道,那种心理治疗机制,一天结束时,你试着想一想这天当中所有你感激的事情,以抵消绝望和抑郁。尽管它很俗气,但确实有效。我喜欢这样做。”虽然卡森已是一位72岁、经历了诸多世事的诗人,但面对人类的灾难,她也是无力的,她也在寻找生命的慰藉,寻找自由的浮动,以及这一灾难给命运带来的启示。
  至暗时刻,鲜花才会绽放。安妮·卡森的同乡、文学批评家弗莱说:不应该忽视在如今这个疯狂的世界里,文学及其艺术所具有的巨大的助人康复的力量。诗,这一开创的灵魂,它是原初的力量。“假如散文是一座房子,诗歌就是那火燎全身飞速穿堂而过的人”,想起安妮·卡森的话,感到她又将我传送到另一个生命,而我看见她正在汉语的世界穿堂而来,穿过时间的火焰风暴而来。是的,她所有的诗歌都在旅行,与世界并肩而行。

(责任编辑:张涛)

《文艺争鸣》2023年05月号  总第34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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