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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耳朵·唐允丨中卷·自然的善意

中卷丨唐允·近作15首

-《诗神》103期·中-

编者按丨


读唐允的诗,深切地感到现代化的进程所带来的悲剧笼罩在唐允的诗里,四面皆是,挥之不去,无法排遣,同时,在我们新诗的进程里,我们也失去了古诗的语言之善,声音和语气之善。在唐允的诗里,语言之善和声音之善,显而易见。读他写乡村的那些诗,感到他所写的都是他所经历的,他曾经做过的农事让他的语言平实,无造作之态,更无华而不实的抒情。我喜欢有劳动经历的会做家务的诗人,唐允大概就是这样的诗人。他所经历的让他获得了一种善的语调,善的声音。我完全无法想象,民间还有这样优秀的诗人,他的现状同他的诗所取得的成就全然不对等,一个一流的诗人竟同草木一样无名。他发现的悲剧也是我们的悲剧,但他以那样自然,温和,低下的方式表达,绝望中含希望,希望中有悲凉。唐允应该有美妙的未来。

——杨键

诗人唐允

唐允,男,1984年农历十二月生于广西田林县一个偏僻山村,先后毕业于广西民族大学、四川大学,现在田林县工作。在广西民族大学读书期间开始涉猎文学,尤喜诗歌,从此偶尔学着作诗。先受穆旦的诗歌影响,接受西方翻译诗歌熏陶,然后在网络上阅读、学习中国当代诗歌,自认为是一个民间写作者,从切身感觉、感受出发写诗,除此外无其它固定写作立场。有少量作品发表于《星星》、《诗刊》等杂志。


1

安然看花的人是幸福的

三月我没回老家上坟,但可以想见

金银花漫山,这让我想起

少年时一个姐姐

她不知道我喜欢过她,在山坡上

一起干活时,一眼可见荒草中的金银花盛开

一半金黄,一半雪白,那种清香只有那种女孩的身体

可以比拟。但她只跟我说过几句

我已想不起来的话

后来她嫁给本屯一个俊美青年,几年后

跟一个同样英俊的青年私通,被丈夫毒打

几次闹得四邻不安,其中一次

我听到她的哭喊

噢,我以为我感到了与她私会的人身上

那种痛苦不安,当她独自忍受······

最后他们离婚,她离开本屯

如今与她有关的男人都已年逾四十

无病无恙,生活渐趋小康

但我想起她——

想起我们没有一个人可以安然走近处处盛开的金银花

即使我们可以将它摘下,砍掉,烧毁——

即使我们没这么做,只是看着它盛开、凋零

心中也有东西叫人后悔

2020.4

注:金银花 ,又名忍冬(学名:Lonicera japonica)。由于忍冬花初开为白色,后转为黄色,因此得名金银花。三月开花,五出,微香,蒂带红色,花初开则色白,经一、二日则色黄,故名金银花。又因为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故有鸳鸯藤之称。(网摘)

2

古老的敌意

半夜鸡叫——这些鸡,这些喉咙

像原始的播放器

在黑暗中唱响,高亢而清亮,且沧桑

胜过人间音乐无数

在小城里,它们被永久关押,喂食

发出惊惧或讨好的咕咕声

当被倒提起来、横刀一抹,它们

会被自己的声音噎死——

可下半夜至天明,它们轮番鸣叫

越过它们的身体啼叫

啼唱一首无人可解也不为它们自己所解但被

弱小的身躯深深埋葬的诗歌

这一定是反抗人类之歌吧

在它们忘了反抗为何物的时代仍旧啼唱

在一个沦陷人间不知进退的人听来

这多少有点荒唐,有点凄凉

他不得不感受这古老的敌意,四面楚歌

他不知为何是他在这里打了败仗

他想起人类辉煌的事迹里

失败的,一定是一个个在鸡鸣犬吠中失眠的人

2020.4

3

雨中事

那湿淋淋的骡子被拴到桐树底下,兀自跳腾,嘶叫

——这时事情已过去了

很快它也安静下来,无尽的雨打着高处的桐叶

又噗噗地落进沙土中。将两大袋芋头搬来

绑在驮架上,用力把驮架的一端拗起,够到

骡子身上的鞍子,再把架体往上推

当那架子整个落进凹槽

可以看到它的腰弯了一下

腿上的肉也鼓了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又将一大抱红薯藤搭在驮架中间,用绳子扎紧

最后牵着它走下山腰的时候,暮色已模糊了远处的雨线

来到山脚大路,将手绳掖在驮架

让它自己走在前边

突然有一只鸟在远处啼唱,不是常见那些

在叫声的间歇,天地像在滑落,去往某个浩瀚深渊

想到自己在这庞大球体的一条缝隙里行走

随处的泥泞可将人轻轻掩埋

不禁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来,捋直,点上

那麻醉就从舌尖至喉咙,升到头皮,心肠也为之战抖

被呵斥的她的脸、被她羞怒地抽打的骡子

一一浮现眼前。那时没去安抚她

而是去追牲口,抓住它拖在身后的绳子,被拖出很远······

现在她肯定是流着泪走在回去的路上

入冬来最大的一场雨伴着她——她把钱看得太重了

伤了她自己。在那一刻

如此恐惧。他看得出她甚至不是恨他,而是不再将他

和她自己放在心上

如这雨,雨中的山峦、深谷,如这些被雨软禁的物种

在幽暗中被随意摆弄,如十年、十一年只是一两个钟头······

2020.3

4

不如去看芭蕉

我独自走进园子边缘的芭蕉林

找到吐出最黄的芭蕉的那株

将它放倒

不然过不多久就会烂了

之后我在空了一点的林中陪几年前的我们

默默站一会儿

2020.3

5

晚年的证词

父亲最好的朋友来看他了

我帮拿烟和茶

他去做菜

然后他们聊了一晚

早上我再次惊讶地发现他们是两个

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儿

十几年和二十年前的那两个人呢

那时他们的话真精彩呀

我能默默地听上四五个钟头

以为自己也已可以

自如地看待人世

如今我不忍听

怕听出他们笑话的是一整个我

更怕听出他们愤怒的

恰是他们自己

我不想这么早就听到

晚年的证词

2020.3

6


私奔第三天晚上

那晚她躲在楼顶,半夜刮起大风,她觉得

再也躲不下去了,

那新的男人和他的家人以及他们的意志,都在沉睡

她不想一觉起来看到他们脸上

什么也没有

她下楼开门,走到村口岔路,看见挂着月亮的天空

像个提着酒瓶的醉汉堵在地平线上

便又转身回来了

凌晨四点,快要睡着时她发觉他走上楼来,

在床沿坐了会,又俯身搂着她。

她不敢动。因为余下的人生也在她身体里、

在她心里摆着,如他们和她一起吃剩的饭菜······

但他紧贴着,叹息,摸上乳房,是那么犹豫,

那么······下贱。

赶走他后,她闭上眼,再次走入世界深处

去推那扇早就关闭的大门

泪如雨下——

2020.3

7

自然的善意

在密林穿梭,寻一种叫“急性子”的草药,不过是

小孩子的乐趣,谁去想它能治好什么呢?

很快,在废渠边,找到簇拥的十来株,根根葱绿的细茎,

愕然直立。我拔了,拿到河边,

递给坐在石头上的老人。

他一手接过,另一只手用旧布吊着,那是他前天

被他儿子摔打在地上的后果,现在肿胀发黑。

他将这些草在河里洗净,团成一把,放在嘴里大口咀嚼,

绿汁流下嘴角也顾不得擦。末了取出来,

小心地敷在伤处,用布裹好,

又小心地看了一眼,才归置妥当,松了一口气。仿佛

在午后这刻,阳光和风都安静地来治那伤处。

在河流两边,我们两家的牛悠闲地散开,像大地上的珍珠,

混入草丛、灌木,偶尔惊起鸟雀。我跳入河中,

潜游,浮上来放歌,吼叫,

像被自己的声音钓起来的鱼儿;

最后上岸时肺叶沉重,感觉被什么放在一个巨大的秤上,下沉。

那老头儿歪在一棵构树下,汗珠堆在苍白的脸上流淌,

也许混着泪。几只苍蝇向他猛烈进攻,

可他不动,兀自在极深的某处挣扎。风翻动他的头发、衣服,

从他身上越过,分开齐腰深的野草以及杂树,无辜地吹过河岸,

在无名之处消散——我第一次知道

这就是自然:太阳像个孤单的吊客燃起一把浓烈的香,

我是帮他点香、吹香并答谢的童子,由此进入自然的世界。

当这个被我举行过葬礼的人爬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脸

已被某种悲哀的力量完全征用,当他笑着夸我,感谢我,

我不得不身受这来自黑暗森林以及无尽虚空的

凄凉的善意。

2020.3

8

一月到三月调查成文

那些字我深知但现在

它们坐在一起

像一场酒宴里聚集的朋友

变作了食客

我知道这类文字

也知道自己终将被描述

——在某一页文字旁边的空白里。那吹响了哨子

又死过一次且被检验过的人

才能变成名字

在这殡仪馆中陷入自己的骨灰。“昔者苍颉作书,

而天雨粟,鬼夜哭。”

那为何我越来越沉默?

有天忽然发觉其实我是一只鬼再次走入了人间颂歌

人间的食粮与鸡汤让我嗒然若丧

但不像当初总为之

嚎啕大哭

2020.3


9

快乐

母亲在我读初中时经常烤酒

用骡子驮到街上去卖

每次得百十元

这是她业余活路①之一,大多时候

她在田亩间忙碌,我跟着做的时候知道

没有哪个农民像他们说的那样

热爱土地,没有哪个作为农民的母亲

为自己骄傲。而且

她还养着猪和牛马,鸡鸭,狗

这么多年

我都不愿想到我的妈妈

从没真的快乐。直到有一晚

午夜,我被我女儿的笑声吵醒,而她没醒

就这么咧嘴傻笑。于是我想到母亲

应该也曾像我现在这样

感到过快乐

也许,这就是她的快乐

我蒙受多年而不自知。或已知道了

却不愿承认

我和我们对快乐甚至是恐惧的······

注①活路:方言,工作的意思。

10 

明天

无法入睡,坐在电脑前

无法进入一行文字

一部电影

时钟,衍生无数的秒,但不参与任何

事物的流逝

我为我将与一切去到明天感到心虚

就像一片拥有无数砂砾的沙漠

对在里面找不到水源的人

感到害怕

我对不在希望或绝望的意义上将我养大的母亲感到害怕

我对女儿与妻子感到害怕

在她们睡着的时候

我为自己听到她们的呼吸而被生命宽恕

感到害怕

在那并不以发生的一切

而显出别样的明天

我仍是一个在游戏里等着它结束的人

它的规则是当你想到某种善意

——当你描述这种善意,你忧虑于它

被你贬低

你以为它是一种爱,但它让你在爱里感到害怕

2020.2.23

11


好听的声音

深夜,火车的那种声音——

火车之所以是那样的声音

是知道有人在听

是知道有人听到后又陷入寂静

陷入整个省份的寂静和更加广袤的国土的延伸

于是

为了让这些人从这种致他们于沉默的无力中

拔出身子的当儿

感到快乐

火车呼啸而过的时候

就发出了这样好听的声音

2020.2.23

12

灯火桥头

卖唱人走调的歌声,在夜空中飘荡

人来人往,试图去纠正的人

早已走出他的生命

卖糍粑和茶叶蛋的老人知道她们的商品

可能已有点坏了

但买过的人,下次还会再买

谁看到,谁走过,谁就有安静的面孔

在流水之上,灯火桥头

足以消磨人生中许多的夜晚

单那长长的椅子,就值得

一坐再坐

虽然黑暗中的流水不一定有

你记忆中的河的气味

刚刚走过去的年轻男子和女子

也许感受不到

你经历过的那些柔软

但如果,你在生活中学了足够多的东西

就不会在意好的歌声,好的买卖

好的河水和更柔软的比喻

如果你在生活中

什么也没学到,那你一定走了很远

才来到这个伤心的地方

13

斧头上的情感

有些过去的情感留在斧头上

像灰尘一样

某天刚从外地回来的我用那把斧头劈柴做饭

父亲在旁轻声说:“你只给我买了东西,

那你妈呢?”

我忽然流下泪来。大山中的暮色降落

我们三个人的那顿晚餐

我记得。六十瓦的灯泡太亮了

我们变形的影子贴在墙上默默划动

我们吃了很多

但桌上的饭菜不可能吃完

它们被留到下一餐

下一餐吃不完也没有倒掉

有一天自然就不见了

有一天我在屋子的某个角落

看见这把斧头,身上落满尘埃

2020.4

14

关于爷爷的记忆

我爹和我妈都跟我说过,在我四五岁时

我们住在茅草房里,爷爷偏瘫在床,痛苦难熬

有次叫我搬来一块青砖,他拿起它

砸自己的头

但因双臂无力,不能成功,又不忍心叫我去砸

便就此罢手。据说

爷爷流着泪说过此事。我完全没有记忆

他们说起都很自责,就像欠钱

不能还上的人

可除了劝慰老人、安抚孩子,对一个老人的痛苦

和一个孩子的无辜,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他们只能一直记着此事

它发生了。他们知道了。并告诉我——

我那几乎没有什么印象的爷爷在这件事上

也曾那么爱我

2020.4

15

关于父亲

我和他一起抽过有限几种香烟,最早青竹,

最多甲天下,还有五元一包真龙,

少许黄鹤楼,玉溪与云烟。

每次都快乐。在夜晚,在白天做工时,我们

不像爱劳动的农民,而是不停想着什么的——

想而不得者。我们生命里更多的是

令人沮丧的平静,烟雾缭绕。而我对他的尊敬

根源于他哲学家的样貌,以及非常人

所有的和蔼,又以及其中

淡而又淡的厌倦,

他挑剔的眼光从未施之于他人的善良;有几年,

我能感觉他对我的失望,也如此温和。

也许他也失去了自解的兴趣,

孤独愈加粗粝,不可或缺,

像他养的几头看鸡的狗,“每天只用喂一次

或两次,养得凶了。”

身为人子,我并不被允许靠近——

最近,在他须发全白的时候,他带我去他

选定的墓地,说该地最得

左边青龙庇护,后人或可以文才志业。

感觉不像是随便这样说的?

我帮他点烟,看见他忧郁的表情,

心中有点始料不及的高兴。

然后回家,一起走在大山最暴露的一条脊骨上,

清风吹拂,一支烟将尽的时候,

几乎流泪;父亲终是我

无法写出的诗,我们经历的一切如此平凡,

竟无法藏得住这些情绪——我又愿这些情绪

永不变成更深刻的东西,我只想

身在这场悲欢中。我知道他是如此不舍。

赵雪松

赵雪松读唐允:

平静的叙述使诗人像一位超低空飞行员,他决不轻易为了诗意的云朵而拉升、爬高。他与事物之间平起平坐,平视使他获得了不变形的视野,他写得真切,朴素,对人世充满悲悯的情感,但他所获得的诗意是向内走的,不徒以形势炫人。他的诗需要读完一首,内在的感动才会从中走出来。他对词语及叙事节奏的控制充满才情,内在的生命贯注使他的散文化的语言获得了一种平实中的跳跃感。在此我想起了废名的话:古典诗歌是有格律的散文,而新诗是外表散文化而内在是诗。


王长征

王长征读唐允:

他的诗伤佛都是在回忆,留在记忆中的事物才构成了有意义的现实。那都是些怀揣在胸口的温热的故事,讲得平淡却险象环生,说的真诚又带着方法,那里就是被烟火熏染的人间,读之则似曾经历,品之则酸甜苦辣,这就是我们经常说出的那个“人生”。所以这些故事能够被众多的人心翻译成更多的故事。

原散羊

原散羊读唐允:

我想,在这个世上,我们能够体验和表达的,都是在冥冥之中被允许的。读唐允的诗,你能感受到人对事物理解的缓慢,以及那些理解缓慢生成的细节。诗人终究不是革命家,不会试图一下子完成什么,或者解决什么,更不会设计一个理性的解决方案。唐允充分运用人的“理性的有限性”,几乎是写通知一样告诉我们,人类葱茏的智慧总会有个边界。他在诗中总是留下一个边缘地带,他的每一首诗最后的一行就是界墙,以避免自己“有限理性”造成事物“总是被历史地看待”命运。唐允不会用个体认知的结果,去强行消灭或取代什么,在他的诗中“万类霜天竞自由”。

述一

述一读唐允:

一个小山村,唐允从那里走出来,你也从那里走出来,唐允的那颗诗心倏忽也长在了你的身体里。那些低处的生活,养育着一颗诚诚恳恳的心:那里的植物释放善意、懵懂的爱和记忆深处的柔软,急性子的草药、处处盛开的金银花、一株最黄的芭蕉;那里鸡叫声中有古老的秩序、一把斧头以静物的仪式呈现深沉的情感。后来,唐允离开小山村,坐在远去的车里陷入寂静、坐在灯火桥头看着世相人间、坐在电脑桌前心绪难平等明天,深深的沉默里,恍恍惚惚的前世,一千年前的书生,不在梦境,在植物和石山的投影中,在你抚之不去的记忆里。

朱宾

朱宾读唐允:

唐允是一个低层生活的发现者,他把自己下放到最低。作为一个诗人,这些诗都是他曾经经历的,也是他现在正在经历的。他精准抓住了这个喧嚣世界的另一面,壁虎的尾巴一样:挣扎,悲伤,荒诞,以及爱。全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爱,他冷静到极点,甚至悲伤到绝望、荒凉。在他的作品里呈现出了生活的荒诞图景,并以对话的方式深刻剖析人的心灵,以及生活的荒诞本色。这一点让我想到陀思妥耶夫斯基,试图从人与人的交流对话里探索道德以及作为底层人挣扎的内心,并试图从中得到一种灵魂的救赎。他相信这个世界,可这个世界并不相信他,所以他得到的只能是无奈,并认可。他是一个诗人,他以他的方式提炼出了金子一样的东西:爱。

诗耳朵·发现与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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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

排版 | 里斯韩

题字丨赵雪松

  诗醍醐丨诗通全门类美学艺术

  诗少府丨汉语诗歌少年档案 

  诗耳朵丨有声汉语诗歌精选

  诗版图丨当代汉语诗歌地理

  诗功课丨普及诗歌专业教育

  诗耳朵编委:庞培丨杨键丨赵雪松丨长征丨述一

  诗版图编委:原散羊丨潘京丨许烟华丨舍得

                     庞俭克丨穆高举

  诗少府编委:长征丨张明宇丨述一

  诗功课编委:胡琦丨沈阳丨荒原丨非渔

                     朱宾丨老刀客丨王子轩丨火凤凰

  出     品     诗神文化艺术俱乐部

  主     办     轩辕楼文化科技(北京)有限公司

                   顺和利地标产业(山东)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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