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棣
河山观止
泰山归来，你依然难忘
它的陡峻中深藏着
鬼斧的反思；交错的岩脉
暴露进化的遗迹，也将远古的
巨石之战呈现在你的领略中；
你甚至无需感叹山不在高，
因为“众河之源”的盛名
早已将它的根基浇灌成
白垩纪花岗岩的丰碑。
一旦登顶，两只山隼出没
如同一对晃动的耳环，而佩戴者的
真容却始终隐匿在浩渺中。
华山归来，你同样不会小觑
它的峥嵘正对称着
太平洋的蔚蓝；视野的尽头，
闪光的海浪像发育中的神兽
刚刚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侧过身去。黄山归来，
不看山教唆一阵审美疲劳，
而你还是会格外多看一眼
它的嶙峋像半卧的大佛
将命运的褶皱抖落在
美丽的夕照中。每回首一次，
它都越来越像如此低调的
一座神庙，俊朗在时光的背景中。
——赠沈凤国
2019年9月3日
注：河山，位于山东省日照市。摩崖石刻“日照”，堪称世界之最，载入世界吉尼斯大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