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拉金《蛤蟆》

图: BBC.com 

适合在星期天读的一首诗。写于1954年，发表于《听》(Listen) 1954年夏季号。收入《较少受骗者》(The Less Deceived, 1974年)。拉金1952年致好友阿诺特 (Winifred Arnott) 信中说：“这片风景唯一的瑕疵是工作——我想我不必再作出任何享受工作的虚伪矫饰——上帝啊，我憎恶它，吞噬着最好日子里最好的时光。”而在1982年被问及“你是如何想到用一只蛤蟆的意象来代表工作或劳动的？”时，拉金的回答是“纯粹的天才”。——拉金《应需写作杂集1955-1982》(Required Writing: Miscellaneous Pieces 1955–1982, 1983年)。

我猜想，拉金要活到现在，想必会写首诗把说出“能做996是巨大福气”的骂成ET的吧（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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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普·拉金 (Philip Larkin, 1922-1985)

蛤蟆 (Toads)

为什么我要让这蛤蟆差事

    蹲在我的生活上？

我就不能拿我的才智当一把叉子

    赶走那个孽障？

一星期六天它放出污染

    令人作呕的毒剂——

只不过为了付几个账单！

    实在是不成比例。

很多人靠自己的才智谋生：

    耍嘴皮的，结巴磕子，

窝囊废，乡巴佬，蠢人——

    他们并没有沦为叫花子；

很多人在街头露宿

    拿一个铁桶生火，

吃老天的礼物和罐头沙丁鱼——

    他们似乎也挺快活。

他们的崽儿都打着赤脚，

    他们无可名状的媳妇

像癞狗一样皮包骨——还好

    没有人真的食不果腹。

啊，但愿我有足够勇气

    怒吼去你的养老金！

但我知道，太明白了，那东西

    才是造梦的必需品：

因为有某物跟蛤蟆极其相像

    也蹲伏在我内心；

它的屁股重得像霉运一样，

    又像雪一般冷，

它永远不会允许我自轻自贱

    一路使出马屁神功

把名声，姑娘和金钱

    一口气揽到怀中。

我不是说，这一个体现出另外

    那个的精神本相；

但我老实说哪一个都很难抛开，

    倘若两者都在你身上。

陈东飚 / 翻译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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