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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些事件刻下心碎的过往
 命运的枷,恋念的冢。待她纵身一跃的刹那,身心轻巧无比,底本冷淡的面貌绽放了暖和如梦的笑容。她始终没能逃出运气设下的骗局,一段如烟缥缈的幻象推翻了她的毕生。逝世,可以让人摆脱,但却无奈让人取得救赎。
  
  --------------前言
  
  沐紫这个不食世间烟火的女子悄然来到这个世界上,犹如一滴清冷的泪划过苍蓝的天幕。也只有内心寂寞的人才干留心到这同样寂寞的存在。这与长安的繁华和喧嚣,不过是苍苔露冷月华静散的幽寂。
  
  五年前,她回国来到长安。长安曾带给她无数美好的遥想,可也是她梦破碎的伊始,载满了忧伤的回想。
  
  她抉择在这个会让她心碎且恐慌的地方留了下来,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心有多坚挺,是否可以承载那么多的伤痛,是否年少季节的一场懵懂的追逐真的是一场徒然的错?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纯洁的盼望幻灭是竟是那般苦楚,那么的伤人心。可似乎一切都没有成果,五年了,她拼命寻找的谜底还隐匿在某个不可获知的角落。可是,她仍在等,前世遗落在今生的眼泪能被暖风润干,而昨日欠下的债能有一个公道的结局来结束。
  
  她在长安北郊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几十平米的小屋。一张床,一台电脑,摆满动物的阳台,还有高大的落地窗,阳光可以照进来。烟花般眩目的天花板,暖红色的墙壁。空余的地方放满了书籍和画册。她曾说,这是她认为最温暖的地方,也是长安城里唯一个不会让她感到恐慌的地方。
  
  每天靠给别人画彩绘为生,剩下的大局部时间都呆在家里上网。她没有友人,也不和其它人来往,仿佛偌大的长安城除了这几十平米的小屋,一切都和她无关。
  
  或许是现实世界太过豪华,流光浮尘,灯红酒绿,容不得她这样不入流俗的女子,也或者是她内心的圣洁不能容忍半点污秽。她没方法看着那些虚华的东西掩饰掉了这个世界里仅存的纯美,便执着的保持自己的作风,不愿依照户主的志愿去画彩绘。一次又一次,在户主去她们公司责备并索要抵偿时悄然走开,她受不了她们在好处的驱使下一张张麻痹扭曲的面孔,她觉得扫兴也觉得恶心。终于在一次转身预备离开的时候,老板叫住她,给了她辞退书。
  
  她没有难过,开始淡然了,连伤心似乎都没力量了。
  
  终于她成了无业游民,终日呆在家里,腻在网上。
  
  开端接触文字是在去年夏天,那段漫长而燥热的时间,终会有某些沉闷心绪须要流露,只是她找不到适合的人来倾诉,便习习用文字记载下来。短短的多少个月,她写了好多好多货色。于是她的文字开始在网络里备受关注。以前她并不知道自己也能够写出那样行云流水般可以让人发生共识的文字,或者是缄默太久了,久的连她本人都不晓得这个世界上的许多能感动听的文字是靠真情实感熔铸而成,她仿佛也快忘了,忘了那很多个时日里,那些躲在角落里低微成长,静静开出寂寞的花朵的旧事。
  
  后来她开始为某些杂志社撰稿,起初的目的是现实的,只是为了赚一些外块。可是真的,渐渐的她把它当成自己爱好的工作了。文字似乎也会产生魔力,那些记载着心底渺小而轻微的疼痛的东西,能带给她莫大的安慰。
  
  但文字可以让人失掉抚慰,同时也可以让人变得寂寞。每当更深人静时,那些浮出水面的忧伤浸在文字里涌进心头,她便感到内心纠结,如临深渊。
  
  她曾在文字中写道:还是不喜欢黑色,它太过阴郁有种浓重的窒息感。我始终忠于那种炫目的红,炽烈而温暖。那种诡异的可以看到夭折的红,疑似岁月里最缤纷的颜色。笃定而执著的温暖,支持着内心的壮大幻觉。那时候她的彩绘里常出现这样的红,她觉得红色是最温暖的颜色,会让人觉得安心。可她似乎并未意识到,在这个功利的世界里,红色是流俗的派生词,那种所谓的温暖并未像料想的那样,可以温暖人心。在她丢了工作后,没了生存之本时,她开始懊悔自己的后知后觉,开始猜忌身边的一切。生活变得越来越让人看不清。
  
  可她还是执著的坚守那份纯挚,过了一段很清苦的日子。
  
  再后来文字渐渐取代彩绘成为她博取利益的工具,她为自己的行动感到可耻,可是人终只是大千世界的蝼蚁之躯,在生存眼前,咱们毫无还手之力,只有卑微的让步。可她终是酷爱文字的。当她以利益亵渎它的神圣的同时,也在居心底残存的最后一丝温情让它变得灵动。
  
  是时候收拾一下记忆零乱的碎片,苏醒的生活了。语罢,她关了电脑走出门去。貌似良久没出门了,阳光直直的射过来很扎眼。
  
  当前的日子里,她每天反复着一种生活状态,内心枯燥而空泛,或许是太过清醒了。
  
  地铁上的人群往返变幻,行色急忙。她还坐在那个靠窗户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风景尽力而为的往撤退,看着时光打马而过。
  
  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留恋上这种方式,仿佛不仅是习惯那么简略。天天按时按点的搭乘那一班地铁,它并不会通往她会去的任何地方。每一站都有人下,然后另一些人上来。她认为在人群旁边就不会觉得孤单,就可以感想生命的存在。她依然用沉默把自己屏蔽在自己的世界里,可是四周有声音,她觉得安定。可是后来她徐徐发明,到最后的最后,地铁里的人越来人越来越少,甚至到最后长长的车箱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和孤独冰凉的尘埃。那一刻,她开始清楚,本来自己想要用来获取温暖的地铁居然是通往寂寞的。她咯咯的笑出声来,可最后留在脸上的却只有氤氲着冷气的泪渍。心里某些柔软的角落,幸福缓缓坍塌,她开始感到惧怕。
  
  在她潜意识里,有一个关于2046的寓言在思惟里耳濡目染,传说中那是一个政治爱情生活永恒的存在,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未知年份开始在她的心底蔓延。她以为地铁的尽头便是2046的彼端。可她不知道,2046只是一个秀场,一辆满在幸福却永远无法抵达终点的慢车,一个远在彼岸的年份。去了的人再也没有回来。思维掉入其中,便是劫难,注定无可逃遁。
  
  许多时候她觉得生命里有种窒息般不可名状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心被堵在某个地方没有出口。
  
  于是她开始在黑夜里奔驰,全部世界的光明开始从她的世界慢慢暗了下去,大片大片的玄色团雾朝她涌过来,不禁分辩的痛。
  
  她在随笔中写道:我是个被时光摈弃的孩子,落沓而恐慌,盼望太多温暖,却又无法得到,每一次都只是在内心稍有暖意的时候看到幸福抽身离开,然后心开始最荒漠冰冷的深渊失守。红色花汁是她三世飘零的眼泪,白色的孤独是环绕着她不可逃脱的劫。
  
  空阔的地铁里,她的身影薄弱孑立,闲逸出不即不离的欣然,有醒目标忧伤沿着时光的脉络悄然散开。她蜷缩在角落里,身材瑟瑟的抖动。她不再坐在靠窗的地位不再看窗外的风景,那种转瞬即逝的东西,消失时是那样的毅然 ,一次又一次,从将来得及看清过。
  
  这不是这不是她所企盼的,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丝丝温暖,一个不再感到恐慌可以用来逃离浮华的理由,一个可以留住纯粹的借口,可是在这个纷繁嘈杂的城市里,任何堂而皇之的说辞都显得苍白,仿佛那样简单都冀望都是奢求。
  
  角落里的她稍微的抽泣,连续不断的延长着寂寥。
  
  她把墙壁刷成了那种很突兀的白,白的很忧郁很残暴,好像不感染任何污秽。
  
  她不再出门,粉碎的裂缝横亘在她和这个错寞红尘间,有污浞侵蚀了她对纯洁的向往。
  
  她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
  
  十八岁那年,伦敦云淡风清的日子似乎并未温暖沐紫的心。每个阳光悄然隐没的午后,她总是躲在角落里叠叠不休的呜咽,明显的泪水散落了一季的残暴。
  
  和苏离相遇是在那个秋天,那个栉子花飘香的时节。
  
  剑桥大学的开学典礼上,一张干净而明媚的脸就这样等闲地锁住了沐紫的心,单纯而美好的悸动就在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定格在了她懵懂而青涩的青春里。那时候的上天好像特善解人意样,相遇不久,她便悄悄地映入他的眼帘。于是他们便开始了一场大张旗鼓的恋情。
  
  苏离是剑桥大学的本科研讨生,也是学校里的风波人物。而沐紫刚踏入剑桥的大门,面貌平平,成就不出众,除了能画一手好画外,其它没有一项能称得上好的方面。她只不过是这芸芸众生里的苍海一粟,可以那么容易的被疏忽。可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一个是顶着所有光环东风自得的能人,一个是躲在角落里卑微成长的平常女子。这样的恋情不免有些牵强,像偶像剧里俗套的情节一样。苏离说他喜欢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栉子花般淡淡的馨香,让人认为污浊而仁慈。那时沐紫总浅浅的笑,清洁暧昧,无邪天真,俨然可以驱散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阴郁。
  
  她们一起牵手走在康桥的落霭流婉中,一起把剑桥的烟柳诗化成红瑶罹赋霜月醉华。那一季翩然的邂逅,似梦里千百次回眸的巧嫣。他承诺要用绵绵情义来呵护她敏感易碎的心,要陪她把风景看透,陪她看细水长流。
  
  这样朦胧而奥妙的情感开始在沐紫的心里亦真亦幻的闪现,在她幼小的心灵里,似乎还不知道心痛是怎么的感觉,不理解什么叫刻骨的怀念。她习惯性的轻描淡写的勾画内心不知所云的情感。她说他的笑容让她想起流年里那些腻在糖香中的日子,甜甜的幸福的味道,单纯而温暖。
  
  她也不知道所谓的花言巧语是真的会暖人心还是粉饰真实的谣言,只是觉得苏离的话很好听,像林间青石板上雨滴滴落的声音,清脆悦耳。那些有苏离陪伴的日子,仿佛在她眼里能看见的只有蓝天白云花草青木,明澈的眼珠里未沾染涓滴不洁。
  
  她唯一深入的懂得的词就是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固然她不知道一辈子到底有多远,是否可以守住相守今生的誓言。可她愿望就那样握着他的手坚定地走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年的栉子花开得无比繁盛,洁白的花瓣密密地排成幸福的样子容貌,那种很纯净的白。
  
  可也许缠绵绯恻终会在通往爱情殿堂的路上悄悄开出花朵。
  
  十八岁诞辰的那天晚上,烟花定格了她们牵手的诺言,她开始相信会有永远。
  
  十指相扣,四目交汇的霎时,电光火石间炎火燃起,一抹暗红悄悄凝驻在岁月尘烟里,她就那样怀有忠诚的信奉把自己交付给了那个许诺要给自己永远的人。
  
  她或许坚决,但也内心忐忑,气宇轩昂。可她的爱仍然纯净不沾染丝绝不洁。
  
  时光流转,涔香寂寂,那一季雪白的花瓣将这漫漫长途装点的芳香馥郁。沐紫沉迷在有苏离相伴相依的温暖中,俨然忘却了微笑背地还暗藏着被撕裂的肉痛。忽然有一天,苏离告知沐紫,他许可了家里的请求筹备回国继续家业。说这些话的时候,苏离很安静,好像生涯于他并无牵绊。
  
  告别的时刻总是来得很快。候机通道里两个人轻疏松淡地挥手离别,谁也没有那么动情可以为一场告别落泪。
  
  在沐紫心里,一直记得苏离在她耳边的轻语低喃,记得流年碎影里他明媚笑颜里刻下的温暖。在她年青到可以率性做任何事的年事,似乎还没怎么经历过慌言,于是她固执地认为苏离必定会给她想要的永远。
  
  走出机场的时候,沐紫很安心。天却突兀地下起雨来。
  
  离别后的日子漫长而寂寥,他们联系,可他只是说忙不再说那些好听的像誓言般的话。她开始惦念。
  
  五一长假,她决议回国去找她。那是她第一次到长安,暮春时节,柔嫩的花朵没了赌气,空气里可以嗅到夏天的聒燥。
  
  公交车异常拥挤,可依然无法拦阻那张在她脑海里无数次留连的容颜到达她的眼帘。报纸上苏离和另外一个女孩蜜意款款,相视而笑。照片下面一行醒目的红字灼伤了她的眼,苏宇团体总经理苏离将于明日中午与林洛琪小姐举办结婚仪式。沐紫看到他的笑脸垂垂被阴影覆盖,徐徐地隐约了,那一霎时,她所有对于美妙的记忆开始沦陷。
  
  命运在她身上演出了一场富丽的悲剧,那样似是而非的将玩笑开得酣畅淋漓。懵懂青春里,独一一次如水般透明的情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碎得不留余地,她逃似的离开了长安。
  
  沐紫走马观花般的窥测了那个繁华的城市,那个飘游绵长思念的地方,却只留下满心的落寞和无尽的怅然。她想起苏离走的那天悄然滑落的雨丝,才恍然,原来是上天哭了。
  
  也许那个落英缤纷的秋天,幸福来得太安静了,宁静得让她并未觉察到他们生命的命途开始由相遇走向错开。那时她眼光只留连在了那一片洁白的栉子花,却忽略了漫山骄艳似火的枫叶妖娆疯长,铺天盖地的红蔓延成那个秋天里最孤独的颜色,莫名的让人疼爱。
  
  回到剑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沐紫始终沉默着,也不再笑了。
  
  剑桥的每一个角落里都遍布着他们牵手的身影和微笑的脚印,每一个场景都让她忍不住想落泪,未几她便退学分开了。
  
  写完这些的时候,沐紫心坎一片哗然。面前似有漫天飘动的白色花瓣纷落如雪,大片红色的流影悄悄蔓延,笼罩了梦幻般的白。而后她看到那些白色的花瓣碎成一滴滴红色的眼泪在风中飘零。
  
  她突然感到畏惧。那些情景,那嘴角扬起的一笑一颦,还有那纯白的花朵,并不只是似曾相识那么简单,好像真实的在她生命中存在过一样。沐紫,这样淡雅别致的字眼就那么一下子被圈在了那个忧伤的故事里,可她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用自己的名字,一眨眼间,沐紫便成了悲剧的化身。
  
  故事无疾而终,有意犹未尽的滋味。在别人眼里,这似乎并没有终局,沐紫也那样以为。可她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尽力持续往下写,后面的文字却总是和前面的脱节,甚至感到言辞匮乏,没有合适的文字往下写。或许所有本该这样吧,她说,语言里吐露出一丝牵强。
  
  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出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拼命的写东西。那些四分五裂的故事刻在电脑屏幕上醒目的红字中,字里行间溢出满满的痛意,让人不可克制地落泪。每个故事里都有很纯美的天空,芬芳四溢的花朵。还有干净平和的男子,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看清他的相貌。
  
  [这样的开始,未免有些幽默]
  
  阳春三月,瞬晴骤冷。分歧时宜地下起雨来,长安的初春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得陷入了牵丝绊缕的湿润中,让人感到哀伤,仿若在凭吊什么。
  
  沐紫拼命地敲打着键盘,和网上的一些朋友絮絮叨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只字片语里有着难以触摸的情愫,像是湖底在冰冷中挣扎的水草一样,凄凉冷寂,不出声响的沉默。
  
  手指在键盘上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快得快看不清时间从键盘上滑过期遗落在她手指间的犹豫和张皇。屏幕上亮着光透着些许寒意,一行行孤独的字从她眼前一闪而过,还是那种红得可以看到夭折的色彩,恍如有大批的暗影铺天盖地地漫延过有火焚烧过的处所,淡离而委婉浸透出泪水。
  
  她左顾右盼地盯着屏幕,镇静的眼波下一汪清湖澄彻透明,暗暗流逸出的漠然似是欲盖弥章,可手指间微颤的掠影将她内心的恐慌裸露无遗。打完一行又一行字,未待别人发话,便飞快地按下封闭键,退出了QQ。
  
  做这些的时候好像很轻松而平常,平常到眼里看不出一丝丝迟疑。似乎这样决绝的逃离在她眼里再平凡不外了,也许这才是合乎情理的方法。不任何牵绊毫无顾及地离开,不计成果的去做想做但明知会付出代价的事,她爱好这样的生活。
  
  论坛里有好多帖子,有祝愿的,有难过的,有莫名其妙胡说八道的,有做宣扬的,还有回复她的帖子的。有人说她是才女,有人说她是问题女孩。有人把幸福踩在脚底报怨上天夺走了他大把大把的幸福,有人站在桥上看景致,有人看到看风景的人背影里凝固着无法言喻的哀愁,有人隔岸观火,有人雾里看花,有人执拗地抹掉眼泪,踩着承诺的碎片笑着说坚守誓言,信任永远…这网络世界泥沙俱下,斑驳陆离,毕竟有多少实在多少空幻?岁月的滚滚风尘里似有太多无可奈何会如烟般随风湮灭在万丈红尘中,太多的挣扎又何如,又有几人可能相濡以沫,联袂白头?盘根错节的纠缠老是磨人心,一世的等候太过漫长,穷尽终生去追赶,毕竟仍是落下个痴傻的下场。总有一天最初那份执着会在事实的残害下消散殆尽,心里所有的悸动也会跟着时光的流逝缓缓积淀下来。
  
  她想她终该是属于平静的。
  
  在某人的征婚启发中打下自己的名字和接洽方式时,她觉得内心坦然。
  
  杨花飘落,温暖布掸子。适合任何情感悄悄开出花朵的节令,沐紫就这样轻率地对自己的毕生幸福盖上了封印。
  
  一个跟她的生命毫无连累的人却行将走入她的生命,陪同她一生。她甚至不知道,那样一个毫无前兆便来临她生命的人,究竟是命中注定的灾难,还是她的守护神。她就这样将自己流浪已久的心投注在一场没有定论的婚姻里,动摇地没有任何弛缓的机遇。
  
  “我没措施让情感的花朵永远飘香,也许这样就好了吧。”她在梦里梦话,醒来之后一片狼籍。幕天席地的此岸花在黄泉路上凛冽而寂寞的绽开,妖娆惊艳。大片大片红得可以看见夭折的颜色灼伤了她的眼,还没来得及看它最后一眼的时候,花朵开始枯败,花瓣开始凋落,漫天飞舞的花瓣,殷红如血,簌簌的掉进她的眼泪里,跟着这个城市的哀伤,披发着寂寞的光茫。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曼珠沙华还叫彼岸花。
  
  [酸甜苦辣,不过是上天开的一场玩笑]
  
  回复帖子后的第三天,对方打电话相约在雁塔广场会晤。伴晚的广场人群熙攘穿梭一直。他们两人在几回擦肩而过后回身相遇。沐紫的心稍微抖动了一下,仿若在哪里见过,说不明白的感到。在对方说出叫许言的时候她眼里闪耀的光匆匆黯淡,那个名字生疏地让她心冷。
  
  许言,若不是一场繁华的爱恋凄冷到荒凉,又何须那般流连,许下的诺言,以祭祀岁月变迁,可恶如沉泽缓缓积淀,灰飞烟灭的誓言,坠入深渊。我想不会再有温暖。领了结婚证后,沐紫更新了空间的状况。
  
  她不知道自己对许言报有怎样的感情,只是觉得内心贫乏,需要有庇护来温润。或许她只是想从他身上吸取一点光,菲薄的暖意,可以短暂抑制住内心的恐慌。可是她否认她是迫不得已地让命运把他们下半辈子连在一起的,只为相遇时那莫名的熟习感。
  
  以前她认为地铁是她灵魂的归宿,有一席幽静之地供她静看沉浮,可后来的后来,那些不动音响的东西将她的灵魂连同影子一起吞噬。那时她便知道,这个世界良多事件是可遇不可求的,温暖也一样。沐紫不太渴望爱情,那个不靠谱的东西于她不过是精益求精的热烈,并不能留下多一点的温存。何况她太会写故事了,故事里千般缱绻万般柔情,无论上演如许刻骨的悲欢,也只是风过无痕未曾留影。她不想对那些本就注定好了的事做无谓的挣扎。
  
  但兴许是这个世界上的寂寞太强盛了,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将人心埋没。当初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让她感触到性命的气味,一个能让她安身破命的人罢了。
  
  许言闯入她的世界后,她嘴角偶然会落下嫣然的笑意。可似乎和幸福无关的。
  
  她常会一个人莫名其妙的笑,然后一个人絮絮不休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很多时候,许言深夜醒来,发现她一个人坐在墙角,身体瑟瑟的颤抖然后不可抑制的落泪。每每这时,许言就忍不住泪水盈眶,明明那么想掩护一个人,却还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苦楚中挣扎倍受煎熬是那么的令人心疼。他对她关爱倍加,他容忍她的一切,可是后来他渐渐开始明确,越是拼命维护的东西,越轻易破碎。他觉得她的脸懦弱的像花朵,随时都有可能在他的掌心枯萎。
  
  岁月如流水般起伏跌荡,这一时平静,下一刻忙乱。他们的世界里开始有一个人频繁进出,沐紫的生活里开始有大量白色药片呈现,她像个受伤的孩子,看着那些白色的颗粒混着水流入自己的身体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需要那种东西,但还是坦然接收它融进她的生命,仿佛那只是她维系生命的方式。药片或许会给人带来安宁的错觉,但只是短暂的。
  
  时光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的将创痕愈演愈烈。她情感越来越不稳固,时而仰天大笑时而噤若寒蝉,甚至经常没有因由的哭泣。她不和许言牵手,她怕他看到她手上的十指流纹,怕他知道她是什么都抓不住的人。对那原本没有爱情的婚姻也一样,温暖像幻觉一样粘稠。她想留住,哪怕只是一点。
  
  她的脑子无数次地浮现出一幅画面。空旷的旷野,绿浪翻腾。她扯着许言的衣角叫他不要走,可是许言并没有回首。在他前面一个水黛烟眉的女子拼命的掉泪,许言望着那个女子时留露出万分不舍。那一瞬间漫天白色的花瓣纷落如雪,轻盈碎裂,裂痕里缓缓渗出红色的泪来。
  
  而那个女子便是现在频繁进出他们生活的奕彤。无数次她挣扎的流出泪来,她以为他们才是幸福的一对,而自己则是让他们感情决裂的祸首罪魁。她不忍,觉得自己的行动是可耻的,可她也不想失去许言,失去那一点可以给自己温暖的微薄的光。她在空间状态里写到:一个在大海中漂流久了的人,即使碰到一跟稻草也会紧抓不放,哪怕那根稻草会让她沉的更快。
  
  有时候她觉得有东西像是一张密网,将她紧紧套住,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夜里,她常冲出门去,蹲在统一个公交站牌下低声抽咽。那个站牌,便是她小说里看到苏离结婚的新闻时她匆仓促下车的那站。
  
  看着奕彤给自己的精力病例单,许言心里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想,或许今时本日他们的命途注定没有交汇的轨迹。即便生活在一起,两颗心也只是牢牢地靠着,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对方温暖。
  
  奕彤告诉他,以前沐紫或许是沉默太久了,甚至于渐渐失去了言语的才能。她以前总是一个人独处,隔离在这个世界的声音之外。别人看来,她只是孤僻,不喜欢和人交往,貌似只是性情缺点,仍属于畸形的范围。殊不知,暗藏在心底的哑忍和无法吐露的伤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起已经渐渐开始产生变更。而就由于他的进入,她的世界里有声音涌现了,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那些狂乱的主意,抑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所以感觉性格大变。原来这一切早在很久以前便孕育而生,许言不过是让所有能量暴发出来的引子而已。
  
  这一个三月漫长的让人看不到它的完结。同样长安的天空,似乎已不再是昨天洒满欢笑的那片,头顶再也看不到白得能让人看到保险感的有的只是浓厚的铅灰色和让人窒息的尘埃,让人感到繁重。
  
  短短的些许时日里沐紫头脑里猖狂的闪现大片大片白色的花瓣渗出红色的泪水,还有花瓣映染下许言不舍的眼神和那个拼命落泪的女子。
  
  她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耳边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你是损坏他们感情的功臣。她蜷缩在角落里瑟瑟的发抖,眼前又有大片大片红色飘过,覆盖了那些纯白的花瓣。
  
  她还是那样憧憬纯粹,不容许生命有一点瑕疵,然而终极她神圣的神往竟被自己亲手覆灭。空荡荡的房间充满着强裂的指责声,她觉得心异样痛苦悲伤,似有不可割舍的东西在抽离,好像曾阅历过这样的时刻,可脑子凌乱,什么都想不起来。
  
  角落里遗留的叹气注定开不出一朵荼蘼,泪无声滑落。
  
  花瓣,血与泪,誓言碎片,班驳过往,含混流年。
  
  [繁华过后,便是万念俱灰]
  
  相见若如初,何似人未还。怎奈尘缘尽,葬花浮云间。
  
  命运的枷,恋念的冢。待她纵身一跃的刹那,身心轻盈无比,本来冷漠的面孔绽放了温暖如梦的笑颜。她始终没能逃出命运设下的圈套,一段如烟缥缈的幻象颠覆了她的一生。死,可以让人解脱,但却无法让人获得救赎。
  
  恍惚间她看到大片大片的白色花朵逐颜而开,清爽淡雅。那梦幻般的白,犹如小说中那个那年秋天剑桥的栉子名堂,未曾沾染丝毫不洁,美得让人沉醉。纷纷的花朵里渐渐显现出一张干净秀气的脸,那是她努力了多少次都未曾看清的容颜。“苏离…许言…”她喃喃道,睫毛微颤,似有温润的液体滑下。
  
  她身体轻盈伸展,缓缓坠落。高楼大厦,亭台石阶在她的从模糊到清晰,路牌上几个醒目的大字映入她眼帘,未央区。然后便一下子掉入了一片深红的海里。这是沐紫离开前看到的最真实的东西,那一刻也是她最清醒的时候。
  
  她一直知道的,未央是没有止境的意思。
  
  烟花劈头绽开,似有繁荣落成灰烬被时光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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