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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年打越南老山血战惨烈一瞥

1984年4月,根据中央军委指示,中国人民解放军昆明军区组织陆军第14军、第11军部队,分别向侵占云南边境老山、者阴山地区的越军发起拔点攻击,收复祖国神圣领土,惩罚越南在边境的挑衅气焰。

越军已在老山地区盘踞多年,以从中国流入越南的盘龙江为界,部署步兵122团防守西侧的老山,步兵266团防守东侧的八里河东山。其中步兵122团是越军中的精锐部队,历史上曾荣获“决胜团”称号,官兵骁勇,敢打善战。大军在边境调动,想长期保密是很困难的。通过苏联卫星的协助,越军二军区已经判断中国军队动向异常,可能会攻打老山,因此向前线部队下了命令,加强防御,枕戈待旦。

越军在老山地区一线部署了122团2营,在八里河东山一线部署了266团5营7连和4营1连3排。越军多年苦心经营,在老山主峰及各高地上构筑了大量堑壕、掩蔽部和火力点,并以交通壕相连接,阵地前沿设有一列桩铁丝网和弧形防步兵壕,周围还设置有不规则的宽面大纵深的密集混合雷场,从而形成了钢筋混凝土地堡、短洞、掩蔽部为骨干并与土木质野战工事相结合的坚固环形防御。各阵地上配置了轻重机枪、高射机枪、火箭筒、无坐力炮、M79榴弹发射器等各种火器,组成了曲射、直射、侧射、倒打的远近相结合,明暗火力点相结合,上、中、下三层交叉的严密火网。这个部署,可谓煞费苦心,能打、能藏、能生活。

在支援火力上,越军在老山及其附近地区配置了2个军区直属炮兵旅的5个营另1个连、1个军区直属炮兵营、2个师属炮兵团的各种重型火炮188门,其中仅85毫米以上身管火炮就有132门,加上其他师团属支援火炮和营连属各种小炮,构成了几乎覆盖老山地区的四级火力协同体系,决心在炮火上与中国军队进行对抗。越军强调重点抗击中国军队的侧后攻击及打其穿插部队,在骑线点主阵地侧后均构筑了坚固的防御阵地,并对中国军队可能的主助攻方向、迂回穿插方向及主要路线上标定了火力打击诸元。从后来的战斗过程上看,越军的判断果然很准确,我军因此吃了很大亏。难怪战前一名越军师长放出了狂言:“老山防御可以挡住昆明军区的进攻,中国军队要想攻下老山,就必须用尸体铺着上来!”

主攻老山的是昆明军区陆军第14军40师。40师经过先后加强,参战兵力共计18297人,参战82毫米以上各种火炮409门(地炮355门、高炮54门90管)、各种车辆1113台。此外,麻栗坡县还有4个民工连、3个民马连支援部队作战,负责前运后送。在老山地区当面,对越军形成了在兵力对比上为4.35:1,在炮火对比上为2.85:1的压倒性优势。

40师的前身是山西青年抗敌决死第1纵队,长期在陈赓大将麾下作战,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战功赫赫。建国后多年长驻云南边疆,是昆明军区的主力师,1960年代曾参加过中缅边界勘界警卫作战,较为熟悉亚热带山岳丛林地作战环境。1979年的中越边境自卫还击作战中,40师在西线主攻越南黄连山省省会老街市,血战克之,打出了自卫还击作战的第一场城市攻坚战。在整个自卫还击战中,40师先后攻占了小曹、老街、班菲、南征、班罗、朗忠、朗洋、朗多、珊嘎、铺楼、朗连等地区,共歼敌1455人,缴获了大批武器装备和军需物资,圆满完成了军区和军赋予的作战任务。以冷枪歼敌56名(上报为20名)的著名的“孤胆英雄”岩龙烈士就出在40师120团5连。

针对越军在老山地区的部署,40师首长决心将全师编成两个梯队,集中主要兵力兵器于老山方向,采取隐蔽接敌、秘密穿插、边打边插、翼侧突破、分割包围、向心攻击、边打边剿、速战速决的战术手段,全歼老山、662.6高地地区之敌,然后转入坚守防御。在具体部署上,决定第一梯队以步兵118团加强部分兵种单位,集中力量攻歼老山之敌;步兵119团加强部分兵种单位,集中力量攻歼662.6高地之敌;步兵122团为第二梯队,战斗打响后在第一梯队后跟进;各大小炮兵群占领阵地,分别支援几个方向作战。

1984年4月28日拂晓,攻击老山的战斗打响。按照预定计划,40师118团1营向向老山侧后76号高地、1072高地实施穿插,切断老山守敌退路,阻击纵深之敌增援。凌晨接敌发起后,由于战前上级错估这次穿插任务的难度,规划行军路线过长,导致拂晓进行炮火准备时1营仍未能到位。越军纵深支援炮兵迅速进行反击,按照预先标定方向进行火力拦截和压制。1营正被笼罩在越军的炮火封锁线上,全营各连被打散,伤亡惨重,只好形成各自为战。由于1营伤亡过大,力量分散,苦战一天还是未能夺取所有预定目标,因此遭到了军师的严厉批评,带队指挥的副团长向坤山还被关押审查。

老山正面的战斗也进行得极为激烈。118团2营、3营分别从东西两侧直扑老山主峰及周边各阵地,与防守越军打成了血天血地。战斗中5连副连长张大权胳膊被打伤,肠子被打出,仍然单手持枪冲锋,与越军血战主峰,最后壮烈牺牲;5连9班集体趟雷,炸倒一个,再上一个,前仆后继,硬是用血肉之躯开出了一条宽3米、长200米的通路;因地形关系无法架枪,8连机枪手陈传勇毅然用双手举起重机枪枪身让战友射击,不顾双手被烫得“滋滋”直响冒起了油烟;3机连战士李胜祥脚部被炮弹炸伤,仍坚持参战,拣起烈士留下的冲锋枪和手榴弹,边投弹边冲击,一直冲到54号高地西南侧敌堑壕前时中弹牺牲;8连战士尹光忠飞檐走壁杀上54号高地,以白刃见红的勇猛毙敌4名,消灭敌火力点3个,缴获重机枪1挺、冲锋枪2支,将越军阵地撕开了一道口子;9连班长史光柱带头冲锋,全身负伤8处,双目失明,浑身血染,仍以惊人的毅力爬向敌阵……

关键时刻,与118团并肩进攻的119团取得突破。该团6连仅用9分钟(实为7分钟,上报时为保险加了2分钟)就攻占了662.6高地主峰阵地,一举震撼了整个老山地区之敌。119团各部乘胜发展,于当日连续夺取了松毛岭地区18个高地,基本上攻占了越军122团1连据守的表面阵地,为主攻部队夺取老山主峰扫清了障碍。

118团继续发动猛攻,经过反复短兵肉搏,不断向主峰和关键的50号高地推进。越军打得也非常顽强,当表面阵地失守后,残余人员就按照防守预案钻林入洞,依托有利地形拼死进行顽抗,反复与中国军队周旋,以争取时间等待纵深支援。双方打过来打过去,阵地内的争夺之激烈不亚于外围战斗。118团久攻不克,又压上预备队重点围攻主峰和50号高地。防守越军虽然拼尽了全力,但后援不至,兵力越打越少,打到关键时候后方支援的炮火又停止了(因为没有炮弹了),终于陷入了绝境。最后,118团2、3营经过5个多小时的艰苦战斗,全部攻占了老山主峰地区的8个高地。

4月29日,40师各部继续发展进攻,经过两日战斗又拿下了老山侧后1072高地和那拉地区诸阵地。随后各部奉命停止进攻,转入防御,清剿残敌,巩固阵地。

在4月28日至30日的老山地区收复作战中,40师各部队相继攻占老山、662.6高地和那拉地区,歼灭了越军313师122团1、2营和3营一部。其中主攻老山的118团基本歼灭了越军122团2营,共毙敌299人,俘敌2人,缴获冲锋枪20支、轻机枪1挺、82迫击炮4门、82无坐力炮1门及弹药物资一批。118团也付出了重大代价,共伤亡549人,其中牺牲和失踪150余人,负伤390余人。战后,118团被第14军荣记集体三等功。

119团全部攻占了662.6高地和那拉地区的预定目标,表现出色。共毙伤敌270人,俘敌7人,缴获各种枪支42支(挺、具)、各种火炮6门,以及各种弹药和军事资料、军用物资一批。119团牺牲95人,负伤244人。在其后的坚守防御作战中,119团表现更加突出,战后被昆明军区荣记集体一等功,并奖给“一等功臣团”锦旗。

此次收复老山战斗之惨烈在整个老山轮战中都是首屈一指的。有一件事情可以反映出这次作战的残酷性:攻下老山主峰后,在前沿指挥的118团2营副营长游庆发与3营副营长曹银选也登上了主峰。面对一路的敌我尸横枕藉和阵地上遍布的残坑破洞,二人不禁抱头痛哭,都庆幸总算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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