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笔记五】

一戰以後，上半身被解放的德國猶太知識份子集體轉向關注德國為何陷入困境的政治焦慮。后來，德國消失了，德國把猶太知識份子流放了，怎麼辦？生活要延續，困境就成為猶太知識份子唯一的注視目標。如此的延續，目標被切斷了，行為継續在殘留的部分用力，下半身呢？政治理念和政治立场是二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几个喊着稳定的外甥，打着灯笼，举着火把上路。几个浪漫的文艺老人心态悲凉，日日如墨，一条漆黑的矿道，头顶上的矿灯闪动，瓦斯自由地弥漫。潇洒的时尚文艺偶像，把精致的射灯绑在后背，影子比脚步来的早，一步步地，永远是影子在移动，每一个影子都很道德，不饮食男女，也没有人味儿。被时间摧毁。我信仰什么与我是谁，这二个土鳖诱惑要分开来扯蛋。混在一起讨论，那一定是有个王八蛋一边抽着你的血液，一边让你捐款。敬礼就免了。

人是这样，任何痛苦都可以忍受，如果你将它们放进故事中或者为它们编一个故事。小屋充满了过去的时光，孤独若在若离，开始跳舞，在讽刺的街角，漂浮的日子。你知道那样的笑声，你怎又会知道那笑声悄悄地隐藏了多少，隐匿的痛苦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复原，不是今天的过去，它是过去的今天，过去的今天。

那是一种怎样的思考，它意味着人们既不会受渴望知识的强迫，也不会被知识所驱使，被困惑折磨，折磨困惑，尝试着与困惑成为一生的朋友。它只是如此单纯的不安分，像一个激情困扰着的青春期的孩子，连一秒钟都不愿停歇，没有束缚，没有目标，单纯地生活在困惑身边，动荡着自我，那样的思考。

統治是人的本能，無法實現，退避一角，以反社會，反團體的樣子出現。統治是人的自然屬性，而個人主義是人的社會屬性。統治是不依賴思維的條件反射，而個人主義是過度思考后的對策。意志之后的反擊和自然流淌的存在，這是二個完全不同的有趣問題，可它們大多被扯蛋敘述，統治的享欲。

袁世凱在北洋集團的權威，北洋集團畢竟是一個憑借利益和庇護關係組成的軍事官僚集團，并沒有統一的意識形態和紀律。一旦利益無法滿足，手下必然消极怠工，甚至反叛。有組織，無思想，有組織，無紀律，大多手下在奪權過程中僅僅依靠個人陰謀，而不是有組織，有?領，有紀律的階級行動或團隊行動。 共识甚至不存在一个人的思绪中，何况社会，追求共识就免了吧！每个人只是要渐渐学习如何同无法共识相处，学习如何生存在一个没有共识的社会，构建一些别扭的制度来处理无法共识的存在和矛盾。国家也只能在没有共识的社会中磕绊向前。大家还要继续高喊共识吗？ 1942年，阿倫特在蘇肯圖書公司擔任編輯，參與猶太文化復興活動，開始撰寫極權主義的起源一書。有些牽強的與我的生存，我的信仰，我是誰？連接起來。可以參加運動，但不可被運動裹脅，第一要義為我是誰。

《关于若干历史魔幻问题的决议》。第一，要解决实际问题，把赢了的事说清楚，有点难。第二，要系统的叙述我为什么会赢，更难。第三，要把大家也赢了讲解透，难上加难。第四，要确立信心，明天还会赢，有点为难我了。在一个没有明确的朋友，也没有明确的敌人的现实面前，晕。一个没有首要问题的时间。感时花溅泪， 恨别鸟惊心。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统治群体某些分子觉悟，开始组建组织机制，重建共同意志，重新将统治群体整合为集团或自觉的阶级。但这种可能性很小。这首先要求有理论有说法来进行集团或阶级整合，并依据这样的力量重建共同的阶级意志。没有理论纲领，一个群体无法转化为自觉的阶级。而这样的理论，说法的形成需要很长时间来构建。

统治集团传统的政治纪律限制了派系（小集团）公开活动，派系只能隐性存在，隐性无法让派系的边界明晰，因此对其中个体来说，难以找到派系的共识，难以识别派系的集体利益。找不到旗帜的权力个体，虽身处统治地位，也只能作为分子行动。政治纪律不容派系这个中间组织结构，使得统治群体散化为个体层面。统治群体作为一个整体行动的能力弱化，统治群体散化为一群统治分子，统治分子在个体动机驱动下，动用体系中自己所掌握的工具，各自行动。统治群体作为整体的散化，表现为整体利益的分解和整体意志的涣散（中世纪罗马教会）。统治群体散化为统治分子后，相互斗争表现为有预谋，无组织，有组织，无纪律。

從來就沒有的東西何談倫喪。道德除了在文字上存在過，在什麼時間，什麼地方出現過？不止中國，外加人類世界。我們要學習的只是如何與不道德相處。有人能解釋所有人都認可的何為道德嗎？沒有人做到。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不道德，但千真萬確地不存在道德。  不准確地了解一下道德，德是認真做事，但不可過於認真。道指的是人性裡本身具有的惡，任何事物中都有不可知的一面，人算不如天算。這樣的道德一直在路上，何談淪喪？道德是文字上的死人，活著的人只要努力學習如何與不道德相處。

事件搞清楚了自己的过去，但过去绝不是由事件诱导出来的。一个个孤立事件的历史哲学解释。

零零落落的从原先阶级脱落的人们，被所在阶级看成是过剩的人，多余的人，又汇合成乌合之众。当没落知识分子与这些乌合之众相遇的时候，双方发现了彼此拥有共同的怨恨。渐渐的，一些愚蠢的命题构建了相互温暖的火苗，而温暖的火苗又很快扩散成可笑的火灾。山火不可避免，过密的森林也会遮蔽阳光。处理他人的人和一切被处理的人都是概念体制里的多余的人，每一个人都是多余的，都是为了一个概念社会的延续。反对的人，被反对的人都是为了一个虚拟的可又真实存在的概念或期待存活，为了期待的鲜花盛开，每个人都是肥料。对人性有过度的期待，可无论什么样的人性都背叛了那种期待。期待的哲学。人有自我扩张的欲望。道德底线是一闪念的东西，目的和外在的盔甲如影随形，而手段却经常不在人的思考范围之内。在目的和制服的包围下，一个人会非常不认真的让自己的手段肆意飞扬。如果有机会，对手段的漠视会出现在每一个制服人身上。官场用语是我唯一的说话习惯。《杀人者阿道夫-艾希曼笔记》。在艾希曼的审判中，法官的诉讼是建立在被告和所有正常人一样，被告应该知道自己行为是犯罪的性质的假设前提。但是，在实际的真相里，艾希曼或其他人只要在纳粹体制内部，就毫无例外地是正常的。在第三帝国，只有例外者才能做出正常反应。这样的真实，对法官而言是既不能解决又不能回避的二难困境。在纳粹大屠杀的事件中，犹太拉比贝克自比是沉船的船长，他选择了留下了一批包括自己友人在内的犹太名人。贝克拉比决定了这些名人比没有名气的犹太人更有生存的权利。是谁授予了他这样的权力？也许老天爷或者上帝能够做出留下谁的决定，但人类绝对没有这样的授权。这是阿伦特的一个疑惑。

一个筐里住着一堆个体户和拧巴的知识分子，另一个筐里放一堆国企老板和行伍大哥，为社稷打工的人借住在一个破纸箱子里。如此残破的景象还是一个遥远的期望。少数人管理多数人的问题扯来扯去就是一个寻找代理人的游戏程序。直接统治的结果就是拥有一切或什么也没有，在打工者和老板之间穿梭吓死人。在制服的保护下，任何一个个体都会放任手段的肆意飞行。若要等待些许的自由，期待统治力量与经济力量的偶然分开，期待辩证法的突然休克。偶然或第三要素破坏了辩证法的基础，但也同时证明了人类的愚蠢。欣然着昨天的胜利，又要警惕昨天的手段，这样的无理要求实在是违背人性，拧巴的决不实事求是真难。 权力的自我构建是社会变迁的结果，在一定时间之内又管理所有人，但权力没有具体的人的归属性。如何制服权力是统治阶层的困境，是一个族群的政治技术能力。权力不是谁支配谁的问题，它是一种隐匿的自我存在并制约所有人。个体获取权力的努力很像探寻真理的可怜，感觉99%接近了，它又总是在那一刻破碎。  在时间的流逝中，一个组织的内涵与组织的外壳渐渐分离，为了外壳的坚硬和成长及外壳的无限扩大，资源的分配开始倾斜。从更多的资源分配给组织的内涵转向分配给外壳，在资源连接的部分，内涵开始与组织脱落，所有的资源再也不认识组织的内涵。这也许是源于内涵设定的不可持续性，也许是人本身的愚蠢。无论是抽象的概念还是抽象的理论，都不仅会错误地理解现实中的事件，而且会把每个人本身具有的道德中的恶迅速集合起来。在普遍的论述群体或集体的概念时，宣泄一种盲目的爱或盲目的恨，这样的行为大多要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