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建筑中很多都含有“物迷”文化。制谜猜谜是我国传统的一种独特的文艺形式,由于富有趣味性,而被人民喜闻乐见,大受欢迎。早在古代,中国民间手艺人,就能巧妙地把画、物融于谜语之中,借由这些实在的物体,表达他们隐含的思想观念,交给当下会后世的人来解开谜团。
走进古老的寺庙,一般情况下,我们都能在山门殿内看到“四大天王”塑像。这四尊神像在古典神话小说《封神演义》中就有描述:增长天王叫魔礼青,手执青光宝剑一口;广目天王叫魔礼海,掌碧玉琵琶一面;多闻天王叫魔礼红,拿混天珍珠伞一把;持国天王叫魔礼寿,抓紫金龙或花狐貂。
这四大天王手里的法器便是一道有趣的物谜:“风调雨顺”:手执青光宝剑的,因宝剑有剑锋,故借谐音为“风”;掌碧玉琵琶的,因琵琶能弹拨出音调,寓意为“调”;拿混天珍珠伞,因伞能遮雨,故蕴喻为“雨”;而那个抓紫金龙或花狐貂的,因龙为蛇类,与貂一样可顺着皮毛抚摸,故寓意为“顺”。合在一起就包含着中国古代先民美好的祝福“风调雨顺”。
这种藏谜于物的别出心裁,是中国艺匠们智慧的结晶。既丰富了艺术欣赏的层次,增进了观赏价值,也跨越时间,向我们传达了美好的愿望与祝福。
民间的一些照壁上也会配有含谜成分很高的动植物浮雕:芭蕉,取其后字谐音为“招”;蝙蝠为“福”;扫帚会意为“扫”;蝗虫,理解为“灾”;蜂窝隐指“封”;袁猴寓意为“侯”;帅旗理解为“将”;大象隐喻为“相”;鹿蕴指“禄”;鹤会意为“寿”。
这一组更复杂的艺术雕塑物,饱含了生动幽默、意蕴深刻的物迷,意为:当官的要为政清廉,不可怀有吞天食日般的贪心,如果为庶民“招福扫灾”,就会“受封侯,拜将相”,也才会“吉祥如意”、“添禄增寿”。
这些物谜,既诙谐风趣,又含蓄隐晦地表达了古代百姓对于太平日子的向往,爱憎分明,以及期望有个清廉的父母官。
这些妙用建筑、雕塑艺术来构设的物谜,不仅仅只有传达人们祝福、愿望的作用,还能深刻地讽刺祸国殃民的权贵,发出针砭时弊的辛辣批评。
相传,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的那一年,慈禧太后连夜仓惶出逃,带着小队来到保定避难。烦闷无聊时,她常到名胜“莲花池”赏荷。当时,有个爱国艺人苦费心机,雕琢了一尊“莲叶托桃”。这件看似吉祥的石雕艺术品,被摆放在了慈禧常去的地方,明眼人一见无不拍掌叫绝,好一个“莲叶托桃”!
它的谜意其实是在嘲讽慈禧在大敌当前,不敢抵御外侮,不顾国家安危,“连夜脱逃”。你明白了吗?
不止如此,在旧南京总统府的西北花园,有一个太平天国时期开凿的呈瓶状的荷花池。池的北端有座古建筑叫“漪澜阁”,原是太平天国天王府的机密房。这座阁的每扇门均刻有“瓶”“鼎”之图,取得是广东方言“平等”的谐音。这是广东省花县籍的太平天国革命领袖,在其取得政权后刻意留下的一种画谜标志,寄寓了太平天国的政治思想主张。
这类艺术物谜既表达了鲜明的思想倾向,也有着美饰景点的妙用,堪称华夏艺术一绝。
文 | 南隹(三度平台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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