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我在对其中如鲍明钤、王亚南、唐庆增、吴景超、陶孟和、吴文藻、傅衣凌等久仰大名但又对其相关著作无处觅其踪迹的大家力作逐一进行初步了解的过程中,又一次于无意间看到了“冯承钧”这样的作者署名。说起我对这位学者大名初次产生兴趣的来历,那就需要追溯到八年前我因为当时的《多桑蒙古史》同时有中华书局和上海书店的两个版本而产生好奇心的情景;而今天的无意关注,则又缘起于最新出版在《中国现代学术名著丛书》中的《中国南洋交通史》这部书,因为它此前也已经在上海古籍出版社的《蓬莱阁文库》中多次重版了。于是,因为冯承钧先生对《多桑蒙古史》的翻译,以及对《中国南洋交通史》的撰著,最终促成了今天这篇随笔的成文。
冯承钧(1887—1946),字子衡,湖北夏口(今汉口)人。早年留学比利时。后赴法国巴黎大学,主修法律。1911年获索邦大学法学士学位。续入法兰西学院师从汉学家伯希和。留法期间,曾与当时的西欧硕学鸿儒如沙畹、沙海昂、鄂卢梭、伯希和、牟里等广为交游,又常到巴黎国立图书馆博览群书而得益匪浅。归国后,历任湖北外交司参事、众议院秘书、教育部秘书。一九二零年后,曾任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由于冯氏通晓法文、英文、比利时文、梵文、蒙古文、阿拉伯文、波斯文、越南文,兼及古回鹘语、吐火罗语和蒙语八思巴字,且精通中国史籍,在历史学、历史地理学、历史语言学和考古学等方面都有较深的造诣,遂在史地研究考证方面卓然成家并著作等身,是民国时代重要的中外交通史家。
就冯氏的学术经历而言,其本人不仅因潜心学术研究而著述宏富,并且还因通谙多国外语而长于翻译,并完全可以同严复、林纾、马君武、伍光建等近代翻译大家相提并论;而其本人在史地著作翻译后的考订精审上,不仅马君武、伍光建不能望其项背,即使严复、林纾与之相比,就如朱杰勤先生所说:“他们好像椎轮,而冯先生好像大辂了”。顾颉刚先生因此在其所著《当代中国史学》一书中,称誉冯氏为“近四十年最大的史地译家”。所有这一切,也是促使我在今天这篇随笔中首次同时使用“著”和“译”的最大动力。
以下,就让我们按照相关著作首次出版的时间先后为序,再一次对冯承钧先生的大作进行一下简单的回顾。由于冯氏诸多大作的名目已几乎人所共知,故这里的行文将着重于版本的发掘和罗列;同时,为了行文的简洁和内容的集中,相关著作的罗列将按“著”和“译”的写作体例作明确区分,并先译后著,其中“著”的部分又先列冯氏对前人旧著的整理(校注),而后再列出于冯氏自撰的相关著作:
1926年1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沙畹著、冯承钧译《中国之旅行家》。1971年3月,商务印书馆据以重印。按:吾曾于他处得见冯氏译《十五世纪初年中国人的伟大航海上旅行》一书,或即上述品种之同书异名。
1927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勒庞著、冯承钧译《政治心理》。
1927年12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冯承钧编译《史地丛考》。1933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冯承钧编译《史地丛考续编》。
1928年7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希勒格著、冯承钧译《中国史乘中未详诸国考证》。1962年9月,台湾商务印书馆据以重印。
1930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普纪吕斯基著、冯承钧译《佛学研究》。按:吾曾于他处得见冯氏译《西洋汉学家佛学论集》一书,或即上述品种之同书异名。
1930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玻温著、冯承钧译《世界之纷乱》。
1930年9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费琅著、冯承钧译《昆仑及南海古代航行考》。1957年4月,中华书局据以重印。2002年12月,与《苏门答剌古国考》合刊并收入《中外关系史名著译丛》后再版。
1931年2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列维著、冯承钧译《大孔雀经药叉名录舆地考》。
1932年6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沙畹著、冯承钧译《摩尼教流行中国考》。
1932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伯希和著、冯承钧译《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1934年3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译丛》(续编)。1935年1月,正、续编合刊。1936年10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译丛》(三编)。1940年7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译丛》(四编)。1956年5月,中华书局出版《译丛》(五编)。同年10月,中华书局出版《译丛》(六编)。1957年12月,中华书局出版《译丛》(七编)。1958年1月,中华书局出版《译丛》(八编)。同年8月,中华书局出版《译丛》(九编)。1962年11月,商务印书馆对一至四编的内容一并予以重版。1995年5月,商务印书馆出版《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第一卷),内中共收入上述前五编的相关内容;同时出版《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第二卷),内中共收入六至九编的相关内容。1999年11月,中华书局出版《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第三卷),内中所收入共计六种专著和文章,多为此前未单行或长期未再版者,而具体明细为:希勒格《中国史乘中未详诸国考》、闵宣化《东蒙古辽代旧城探考记》、布哇《帖木儿帝国》、沙不烈《卜弥格傅》、伯希和《卜弥格传补正》、郭鲁柏《西域考古记举要》。按:吾曾于他处所见署名“伯希和著、冯承钧译”之如下诸书:《四天子说》、《支那名称之起源》、《玄奘沙州伊吾间之行程》、《魏略西戎传中之贤督同汜复》、《中国载籍中之梵衍那》、《库车阿克苏乌什之古名》、《高昌和州火州哈喇和卓考》、《吐谷浑为蒙古语系人种说》、《犁靬为埃及亚历山大城说》、《中国干漆造像考》、《景教碑中叙利亚文之长安洛阳》、《汉译突厥名称之起源》、《塞语中之若干西域地名》,或都在《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译丛》前述全九编甚或前四卷中。
1932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马司帛洛著、冯承钧译《占婆史》。1956年10月,中华书局据以重印。
1932年9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色伽兰著、冯承钧译《中国西部考古记》。1955年11月,中华书局据以重印。2004年2月,与《吐火罗语考》合刊并收入《世界汉学论丛·外国汉学名著中译本》后再版。2011年3月,国家图书馆出版社收入《文津文库》中,并与《西域考古记举要》合刊出版。
1933年7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伯希和著、冯承钧译《交广印度两道考》。1955年9月,中华书局据以重印。2003年6月,与《郑和下西洋考》合刊并收入《世界汉学论丛·外国汉学名著中译本》后再版。
1934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鄂鲁索著、冯承钧译《秦代初平南越考》。1962年6月重版。
1934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格鲁赛著、冯承钧译《蒙古史略》。
1934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沙畹著、冯承钧译《西突厥史料》。1958年12月,中华书局据以重印,2004年1月再版。按:今人岑仲勉另撰《西突厥史料补阙及考证》,中华书局1958年4月出版,或可与沙畹所著相互参看。
1935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布哇著、冯承钧译《帖木儿帝国》。
1936年8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瑞典】多桑著、冯承钧译《多桑蒙古史》。1962年6月,中华书局据以重印,2004年5月收入《中外关系史名著译丛》后再版。2001年6月,上海书店据以重印,2003年11月收入《世纪文库》后多次再版。
1936年1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意】马可波罗著、【法】沙畹译、冯承钧转译《马可波罗行纪》。1954年10月,中华书局据以重印,2004年5月出版精装本,仍为竖排繁体。1999年6月,河北人民出版社据以重印,内附今人党宝海新注;同年12月,上海书店亦据中华书局所刊重印,2001年8月收入《世纪文库》后多次再版。2007年2月的东方出版社、2008年5月的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8年9月的江苏文艺出版社与2009年7月的吉林出版集团又陆续予以据以重版。2012年6月,商务印书馆据以重印并收入《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按:中华书局以后诸版,或改繁体为简体,或改竖排为横排。
1941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法】沙丕烈著、冯承钧译《明末奉使罗马教廷耶稣会士卜弥格传》。
1955年1月,中华书局出版【法】伯希和著、冯承钧译《郑和下西洋考》。1963年10月,商务印书馆据以重印。2003年6月,与《交广印度两道考》合刊并收入《世界汉学论丛·外国汉学名著中译本》后再版。
1955年11月,中华书局出版【法】费琅著、冯承钧译《苏门答剌古国考》。2002年12月,与《昆仑及南海古代航行考》合刊并收入《中外关系史名著译丛》后再版。
1956年4月,中华书局出版【法】闵宣化著、冯承钧译《东蒙古辽代旧城探考记》。2004年7月,收入《世界汉学论丛·外国汉学名著中译本》后再版。
1957年2月,中华书局出版【法】伯希和著、冯承钧译《吐火罗语考》。2004年2月,与《中国西部考古记》合刊并收入《世界汉学论丛·外国汉学名著中译本》后再版。
1957年4月,中华书局出版【法】郭鲁柏著、冯承钧译《西域考古记举要》。2011年3月,国家图书馆出版社收入《文津文库》中,并与《中国西部考古记》合刊出版。
1994年3月,中华书局出版【法】伯希和著、冯承钧译《蒙古与教廷》。2001年7月,收入《中外关系史名著译丛》后再版。
1995年11月,中华书局出版【法】费赖元著、冯承钧译《在华耶稣会士列传及书目补编》,并收入《中外关系史名著译丛》。
按:以上所列,即目前本人所知冯承钧译作之全部书目及版本。
1935年7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明】马欢著、冯承钧校注《瀛涯胜览校注》。1955年10月的中华书局、1970年5月的商务印书馆,曾先后据以重印。按:关于《瀛涯胜览》一书,今又有万明《明抄本﹤瀛涯胜览﹥校注》一书可供参看,海洋出版社2005年7月出版。
1938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谢清高口述、杨炳南笔记、冯承钧注释《海录注》。1955年9月,中华书局据以重印。按:关于谢清高《海录》一书的研究,商务印书馆2002年8月出版安京《海录校释》,也可供参看。
1938年7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明】费信著、冯承钧校注《星槎胜览校注》。1954年11月,中华书局据以重印。
1940年2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宋】赵汝适著、冯承钧校注《诸蕃志校注》。1956年10月,中华书局据以重印。1988年12月,上海辞书出版社据以重印,并收入《泉州文库》。按:关于《诸蕃志》的研究,中华书局1996年11月出版杨博文《诸蕃志校释》,2000年4月与《职方外纪校释》合刊并收入《中外交通史籍丛刊》。
按:以上所列,即目前本人所知冯承钧关于前人著作整理之全部书目及版本。
1930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冯承钧编《西域地名》。1955年1月,中华书局据以重印。1980年2月,中华书局出版冯承钧原编、陆峻岭补订《西域地名》。按:关于《西域地名》一书的完善,中山大学出版社2003年3月出版苏其康编《西域史地释名》,即据冯氏《西域地名》一书改编而成。又,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08年9月出版钟兴麒《西域地名考录》,则是对《西域地名》的最新考释。
1931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冯承钧著《历代求法翻经录》。
1931年5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冯承钧著《元代白话碑》。按:关于《元代白话碑》一书,后又有蔡美彪《元代白话碑集录》一书可供参看,科学出版社1955年2月出版。
1934年4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冯承钧著《成吉思汗传》。2009年4月,东方出版社据以重印。同年8月,中国三峡出版社据以重印。
1935年5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冯承钧著《景教碑考》。
1937年1月,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冯承钧著《中国南洋交通史》。1984年3月的上海书店出版社、1998年4月的商务印书馆和2005年9月的上海古籍出版社先后据以重印。2011年11月,商务印书馆再次重印,与1998年4月的版本相比,前者为繁体竖排,后者为简体横排。
1957年12月,中华书局出版冯承钧著《西域南海史地考证论著汇辑》。
按:以上所列,即目前本人所知出于冯承钧自撰著作之全部书目及版本。
2013年春季,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因“冯氏已故去多年,其诸多译作及著述在市场上已不多见,但他在中外交通史上的贡献却不可磨灭”而专门推出《冯承钧西北史地著译集》,“以上世纪中叶之商务印书馆及中华书局的版本为基础,选取冯先生著作中涉及西北历史地理之若干篇”(《出版说明》),其中共收入《大月氏都城考》、《王玄策使印度记》、《蒙哥》、《帖木儿帝国》与《冯承钧西北史地论集》共五种各一册,而前四者皆为冯氏译作,而其中之前三者又皆为冯氏译作合集,仅后者为冯氏著作。鉴于上述五书之大多数皆为篇目重新调整之后的最新辑集,故需现依据其具体文字,对相关内容予以简单绍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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