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书法史上,有一篇被历代书家公认为举世无双的“天下第一行书”,这就是王羲之的《兰亭序》.《兰亭序》千百年来倾倒了无数习书者.王羲之也因此被后人尊称为“书圣”.
据说,永和九年(公元353年)农历三月三日,王羲之与文友,亲族谢安等四十一人,修禊(一种临水消灾的礼俗)于山阴之兰亭.饮酒赋诗,王羲之“用蚕茧纸,鼠须笔”乘醉作序,计二十八行,共三百二十四字.酒醒后再写数十通,均不如原作,乃称“最得意书”,王羲之将《兰亭序》视为传家宝,并代代相传,一直到王家的七世孙智永手中.可是,智永不知何故出家为僧,身后自然没有子嗣,就将祖传真本传给了弟子----辩才和尚.
话说唐朝初年,辩才和尚坐在回廊上晒着太阳,见走廊上站着一人,此人着一身黄色长衫,一副书生打扮,神采奕奕,气度不凡,正一个人站在走廊上观赏两边的壁画.辩才上前施礼到:“请问施主从哪里来,到此有何贵干?”
那书生还礼到:“小生姓肖名翼,来此赶考,顺便做些茶叶生意.听说贵寺乃越州的一块宝地,特地前来拜访.不想今日得见大法师,实乃有幸.”辩才见那书生谈吐风雅,仪表不凡,就请入禅房,攀谈起来.那辩才虽说是一个和尚,但自幼受智永大的教诲,琴棋书画无所不会,诗词歌赋无所不通;不想那肖翼也受过高人传授,弹唱歌舞无所不精.两人说话投机,而且愈谈愈热,愈谈愈密.一会儿弹琴,一会儿赋诗,都觉得相见太晚.到了晚间,辩才干脆将肖翼留在永欣寺客房之中,日日与他闲叙,不几天,两个人便成了往年之交.
这样,一直过了十几天.一日,辩才与肖翼在禅房中下棋.因为天气热,辩才便取来一把折扇.不一会儿,辩才起身去倒茶,忽听身后肖翼惊叫起来.他回头一看见肖翼手里正拿着那把折扇,吃惊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辩才问.
“敢问大师,这折扇上的题字出自谁的手笔?”
辩才看了一眼道:“这是先师智永手迹.”
肖翼惊喜地叫道:“想不到这永欣寺果然是块宝地,竟有如此高人!”
“怎么,你认识先师吗?”辩才问道.
“噢,不认识.”肖翼又说,“我只是听说那智永和尚乃是晋代大书法家王右军的七世孙,可有此事?”
辩才听着,说:“不错,先师智永正是那王右军的后代.”
肖翼大喜过望,对辩才说:“先父和我都酷爱书法,尤其是晋代'二王'的书法.我肖家虽不是豪门贵族,但每次见到‘二王’的真迹,都不惜重金购置;实在买不起的,也尽量借来翻拓.早听说智永法师是‘二王’的后代,只是一直无缘相见呀!”
辩才一听愈发惊喜:“你说你那里有‘二王’的真迹,现在哪里?”
肖翼道:“小生来的时候,将它存放在客栈里了.”
辩才说:“我生平也最喜欢‘二王’的作品,也是爱不释手呀.你哪里既然有‘二王’的真迹,可否拿来让老衲瞻仰一下?”
经商量,晚上肖翼如约来到永欣寺,果然带来几幅“二王”的真迹,辩才看了赞不绝口.看完肖翼的收藏,辩才和尚从内室拿来几轴书帖,一幅幅让肖翼看.那肖翼果然知识渊博,精通书墨,不但能说出每幅书帖的创作背景,而且能对每个字的优劣进行评判,辩才听得心悦诚服.
最后,肖翼打开其中的一幅书贴,不禁惊呼:“这不可能!太不可思议!”辩才一看,正是自己精心收藏的王羲之的《兰亭序》.只听那肖翼又说:“没想到我肖翼今生有此眼福.早就知道那王右军的《兰亭序》为‘天下第一行书’,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一般.”
肖翼伏在案上看了又看,忽然又是惊叫:“这幅《兰亭序》是赝品!”
“不可能!”辩才以为自己听错了,“智永法师圆寂前亲手交付于我,哪里会是赝品?”
肖翼说:“这幅《兰亭序》临摹得相当逼真,可见临摹者本身也有一定的书法功底,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了.可惜,只要你仔细看看,还是能看出字与字之间联结出依然有阻塞之感,可以肯定为是赝品.”
但无论如何,辩才都不会相信自己精心收藏的《兰亭序》是赝品.肖翼见辩才不相信,便说:“这样吧,我今天先回客栈去,这几幅‘二王’的真迹就留在这里,你今晚好好比较一下便之真伪.我明天早晨再来.”辩才和尚只好同意.等肖翼走后,辩才又命人点上几盏灯烛,忙了一个通宵进行比对,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第二天一早,肖翼再来的时候,辩才依旧认定自己收藏的《兰亭序》是真迹.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来下请柬.原来是一个叫严迁的施主请辩才和尚去吃斋饭.那严迁是永欣寺最大的施主,辩才不敢怠慢,连忙同来人一起动身.严迁摆下了斋饭恭候辩才和尚,刚吃了一半,忽然又有越州都督齐善行派人请辩才,由于辩才跟不敢怠慢,连忙告辞了严迁赶到都督府,但辩才心里十分奇怪,今天是怎么了?到了都督府衙,被请到后堂,见越州都督齐善行坐在一旁,正中一人好生眼熟.那人见到辩才就说:“我乃朝廷监察御史肖翼,奉旨前来讨取《兰亭序》,现在已经到手,特地向你告别.”辩才这才反应过来,入梦方醒,气得晕倒在地.
原来肖翼先扮作书生,骗得辩才的信任.半个月后,才偶提及书法.之后是欲擒故纵,假意不愿拿出“二王”真迹,诱惑辩才上钩.待看到《兰亭序》后,故意说是赝品,使辩才当晚急于弄清真伪,来不及将《兰亭序》收好,趁机赶到当地财主严迁处,出示密旨,叫他第二天上午派人请辩才吃斋饭.辩才匆匆赴约而不曾将《兰亭序》收好,肖翼趁这个机会带出永欣寺,直奔都督府才真正把《兰亭序》搞到了手.这就是著名的《兰亭序》被骗入宫的故事.后来那肖翼求功心切,也未多留,随即改换官服,由都督府派人日夜兼程护送到长安.太宗皇帝听说《兰亭序》已经到手,心中自然高兴.当即晋升房玄龄为宰相,赏赐肖翼锦缎千匹,并晋升为员外郎.又念及辩才年迈,赏赐布匹和米各三千,辩才用其在永欣寺建了宝塔三层,心情才稍许平静.
太宗皇帝得到《兰亭序》,爱不释手,每日进行临摹,又派人翻拓十份宋给亲近臣子.贞观二十三年,唐太宗病势,高宗即位.中书令褚遂良上奏说:“《兰亭序》是先帝最珍爱物品,应该让先帝永远带着它.”于是《兰亭序》就作为殉葬品,密藏到昭陵中.可是由来昭陵被盗,这“天下第一行书”的王羲之的《兰亭序》,从此就真的下落不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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