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逸夫
野菊
一年秋盛，予访仙山。危其高陡，险其凶峻。得盘旋曲径，至老岭穷峰。雾掩闲云，高天去阔。小山大涧，石挂松悬。是以胸怀顿阔，睥睨群山。忽闻檀香，亦来经鼓。知是山寺，倏而循之。行而未远，有花香扑鼻。起伏处，丹菊盛。尽头有古刹，悬名遐佛。予骤而惊，旋激起而歌，忽一僧曰：先生何故而歌？予惊而喟曰：大美如斯，大美无疆。兴起之余，所以失态，落师傅笑也。僧曰：花当谢时诗，菊以盛时赋。先生儒雅，何不赋之！飨以山寺，悦之众善。师傅恳切，不堪绝拒，于是以为赋尔！
野菊
时维九月，岁逾重阳。春光尽而霞光远，浊气沉而清气扬。柳带青帷，戏衔鸦而举碧水；峰青石瘦，托飞霞而露沉香。高天远阔，雾掩明黄。萧索初来遍地，嫣红独放横冈。雁去长空，拔层云之掠影；风侵暗岫，辟野旷之浮光。秋色深沉，精华万里；花开潋滟，蝶舞菊张。
夫秋声日厉，气渐轻狂。原上萧萧落叶，岭头点点清霜。落叶飘零，瑟瑟随风舞去；穷林薄土，萧萧扑面凄荒。飞云漫卷，尘土轻扬。正是深秋时候，疑来春日芬芳。姹紫嫣然，斥妖娆显傲骨；透天香阵，驱华胄卷平乡。逍遥君子，两袖风霜。只在荒郊野陌，不期锦苑朱廊。
观其节操守志，意气苍茫。年年归雁行云，与之交和；岁岁百花成冢，独放琳琅。性温和，味甘苦；居僻野，体荣昌。菡萏雍容，不过朝花夕拾；牡丹华贵，应知一宿成殇。孰问金梧之引凤，灞岸之柳杨。俱止诗家莺燕，骚情托物；非为杨门武库，志向八方。三山五岳均在，五湖四海俱藏。
是以君子坦荡，无意无常。随风飘零，结实何须沃土；任水流去，花开不是彩裳。承风担雨，披雾淋霜。址南陂而不怠北美，固水岸而不鄙沙疆。烂漫春花，纵是满园绚丽；一支独放，亦能锦绣华堂。无梅之冷艳，少竹之绵长。绝兰之优雅，独我之莽苍。淡然无欲，清心寡伤。斯是逍遥君子，坐莲之郎。
题解：此菊单举野生，而非供家居观赏之类。
2013.6.9逸夫撰于舍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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