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桃花坞的江南

思文

 

在苏州平江路桃花坞的小酒馆里，饮酒，悄然哭泣。

 

一望无尽的灰瓦白墙，长街长，烟花繁，吃过街边滚烫的冒着咕嘟咕嘟热气的臧书羊肉，酣畅淋漓。

 

灯影桨声里，天寒水寒，楼外楼山外山，雁字回首，早过忘川。抚琴之人泪满衫，扬花萧萧落满肩。落满肩，笛声寒，窗影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角落，他松软绵密的嗓音，在不远我位置的地方拨弄琴弦，唱着陈奕迅的好久不见，“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而酒馆里，人如散棋，吞云吐雾，一杯酒，一杯心事，交付给这个未曾到过的地方，因为陌生的真实，才有如此情绪。

 

一座城对一个人到底有多么重要？晃着杯中酒，引得无限遐思。

似乎对把它亲切的称之为故乡的人来说更有发言权，正如每个作家都有一个灵魂的栖息地，鲁迅之于绍兴正如茅盾之于乌镇，沈从文之于凤凰，亦如老舍之于北平。

 

而除去故乡，若不是在一座城留情，否则不会当别人提起时或激动或缄默，本说好和朋友的同行，却无意间触碰了她的伤心往事。当她听我说出那熟悉的让她心如刀割的地方，断然拒绝。

 

如果所有的海誓山盟的尽头不是你，如果所有地久天长不是你，如果所有承诺兑现的最后不是你，如果最后不是你，那么所有经历都是悲哀。

 

记得某次她不得以到北京出差，一下飞机疼痛撕裂的心，无法呼吸。

 

南锣游人如织，后海歌声袅袅，五道营咖啡飘香，胡同深深，处处都是当年她与他嬉笑欢乐的身影，床头上已满是灰尘的照片和玩偶都还留着，只是一座城的印记要么持续美好，要么成为故事，无法隐去。

 

七里山塘、苏州评弹，摇橹船从河边缓缓而行，看寻常人家百姓生活，看市井商贾，生猛鱼禽、干货腌腊，节令食材，熟食百货，人群川流不息接踵而至。

偶有迷人的姑娘唱起一段昆曲，高下抑扬，引如贯珠，让人喜不自胜。若是将苏州评弹比作文学作品中的散文，而昆曲则是娓娓道来的短诗。

 

忆起朋友对我说，等我们老去是否会择江南而居，尽管这里烟雨蒙蒙，可依旧无尽迷恋，置一处宅院，养一室芳兰，坐于摇曳发黄发脆的藤椅上，打发时光。

会吧，只要是江南哪里都好，然而只要和爱的人在一起，哪里都是江南。

 

电影道士下山，周西宇临终之时，在心里迫切的想见他念念不忘的人，如松长老说：“在你的心里真的没有见到吗？”而他在朦胧中眼眸里依稀浮现了他的身影， 终于圆梦撒手人寰。

 

而此时此刻，许多人许多事，一并被这滂沱的烟雨带走，小楼一夜东风起，浪人游子不须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