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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柳七公子,另用笔名柳如眉,70后女作家,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天涯煮酒论史大V。她笔下的历史文字麻辣优美,格调亦庄亦谐,诗词鉴赏文笔清淅婉约有小资情调。

已出版作品《萧何的奋斗笔记》《待我相思放下,许你浪迹天涯》《最美流年遇见最美古诗词》。




中秋月,高悬在无垠的夜空。古时富贵人家习惯在这样阖家团圆的时刻,饮酒赏月,吟诗作对。中秋节,是多愁善感的文人们可以大抒胸臆大做文章的传统节日。

因为举家欢庆的时候,总会勾起人们心底的思念。举头望月,明月皎皎,亘古不变。洒一席清辉,普照着天下的离人。

都说唐宋月最明,中秋月最圆。星光璀璨的唐宋诗坛,仅头上罩着闪亮光环的诗人词人就多得如天上的繁星美不胜收。借月抒情似乎是古代诗人词人的强项。

沐浴在如水的月色里,一曲新词酒一杯,是抒怀亦是思念。细数那些跌落在历史的银河里的关于中秋月夜的诗词,依如诗仙李白,他是咏月的高手,金牌诗人,我私下感觉他写的关于月亮的诗句真是无与伦比。

他的《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在一番醉饮中把孤独写到了极致。他的《关山月》: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天山的月,映照着戍边的将士,那份思念更为悠远。他的《把酒问月》“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独一无二的诗句,就把古今词人咏月抒怀的含义全部涵盖了,也蕴含了人生的哲理在其中,月华如练,人在千里,珍惜当下才是永恒。宰相张九龄的《望月怀远》那份绵延在中秋月夜的相思,成为千古绝唱。

这首最著名的《水调歌头》。作者是唐宋八大家之一,是欧阳修之后的文坛领袖,宋词豪放派的创始人,被后人换为“坡仙”,“诗神”“词圣”。清人敬称说,“一门父子三词客,千古文章四大家。


他诗文书画皆通,是北宋艺术界的全才,北宋文坛的盟主,集文学家,散文家、书画家、政治家、诗人、词人,美食家于一身,他就是我们最熟悉的苏轼,号东坡,苏轼父子三人同为唐宋八大家,和历史上的三曹齐名,嘉佑元年(1056)年,二十一岁的东坡高中进士从此步入仕途。

作为一个政客,他官至端明殿学士,礼部尚书,但属司光马旧党一派,他一生官途坎坷,一直在宦海中沉浮,因与新任宰相王安石政见不和,又反对王安石新法,所以屡次遭贬,他一生曾因乌台诗案入过狱,也一度四处流放。


可是他在文学创作方面的成就却成为中国古代文学史上的一座丰碑,他的词冲破了以往宋词只写爱情风花雪月的篱笆,在描写传统题材之外,更多了描写农村生活、书写贬谪生涯、抒发报国豪情。

他开创了北宋豪放词的先河,成为豪放一派的领袖,但他为人豁达,生性达观,历经风雨,却如一株挺拔的青松不改葱绿的本色。

他的词风多样,除却激情豪迈壮丽激昂之外,婉约之词或清新飘逸,或婉媚缠绵,他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江城子·密州出猎》《定风波·一蓑烟雨任平生》《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每一阙词都独具风采,篇篇都是经典,都让我爱不释手。


这一阙写在仲秋的词,不是抒写爱情亦不是映射政治,却是一首抒写兄弟情深的词。林语堂说,东坡总是能为子由写出最精彩的诗句,东坡《狱中二首》的话,这着词为吾子由而写。

彼时,他们的父亲苏洵27岁才开始做学问,所以,东坡和子由在幼年时便同父亲一起读书。兄弟两个秉性不同,子由自幼性情沉稳,性格含蓄沉性内敛,而东坡敏捷好动,性情热烈奔放,性格外露,不拘小节。

幼年时的东坡和子由就情意深厚,兄弟情深。上学的路上或外出玩耍,如果会跋山涉水,东坡总是为子由开路,时常是这样的场景东坡廖长衫先行,子由随后眼上。

一起求学苦读的岁月,东坡和子由读到了唐代诗人韦应物的诗句,“宁知风雪夜,复此对愁眠”,东坡读后感触颇深,子由也被诗中温暖的氛围感动着,兄弟二人约定,今生今世无论贫穷与富贵,即便舍弃高官厚禄,也要兄弟终生坐陪。

自嘉佑二年(1057)年,22岁的东坡和子由一同登科进士及第,得到欧阳修的赏识,从此步入仕途。在北宋王安石变法中,东坡和子由皆是旧党一派,他们的政见相同,在变法中,共同进退。

性格决定命运,东坡为人不拘小节,锋芒又外露,而子由,在为人处世方面比身为兄长的东坡要玲珑许多,他时常给东坡一些为官或处世的忠告,子由的官途相对东坡来说较为一帆风顺了些。

或是,由于东坡的关系。子由的一生无论起起落落都与东坡息息相关,他和东坡携手并肩,一起沐浴着人生的风风雨雨。自幼一起成长起来的亲兄弟,今生有缘一起登科一起于官场沉浮,一起为了理想不停地追求。


嘉佑六年公元1061年,东坡和子由一起离开巴蜀来到京城,参加制举“贤良方正,能直言进谏”科考试,中三等,授官凤翔签判,子由中四等。

正值青春好年华,这一年东坡,26岁,他要去赴任,这是东坡和子由的第一次分别,子由不舍亲自送兄长于河南郑州。子由,送哥嫂,送了一程又一程,走了几百里地,兄弟二人依依话别,东坡远望着山坡下子由的帽子在山间忽隐忽现,心中平添了无尽的忧伤。

幼年彼此情投意合的手足深情,慰藉着长大后天南海北流落的苏氏兄弟。

那夜雨对床的约定,都铭刻在他们的心里,无论他们身处一地或是人居异地,东坡和子由都会给对方寄诗表达自己心中的思念。“夜雨”这个词也频频地出现在东坡的诗词里。


东坡因反对王安石变法,自请外调,一直辗转各地做官,公元1074年,东坡在杭州三年任期期满,公元1076,宋神宗熙宁九年,东坡请调山东密州,改任密州知府,他曾经上书北宋当局要求去离子由近一些的地方任职,无奈,一直不能如愿。

彼时,当时子由正任职山东济南。济南和密州,即现在的山东诸城。距离并不算遥远,但时至此时,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依然不得相见。东坡人在地方,却心系京都,于个人前途来讲,东坡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北宋政局的变化,东坡不再年轻,已经人到中年,四十一岁了。

政治失意,可东坡依然心怀理想,心中未免有些消极避世,可是骨子里又积极向上,东坡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宛如他的词一样,他可以豪迈亦可婉约,他可狂放不羁,亦可感情柔情。

他外表粗犷,内心细腻浪漫。时光的沙漏滴答声声,彼时,已到到了公元1076年宋神宗熙宁九年,时年,东坡四十一岁。他和子由已经别后七年没有见面了。


人居异地他乡,又适逢中秋,离家千里遥远,东坡思念亲人,也更加思念子由。佳节思亲,乃人之常情。况且东坡又是那样的感性,八月十五,天边明月高悬,如水的月光把整个世界都染上一层银白。词人心中如潮的情感便氤氲弥散在那摇荡的月色里。

东坡手持酒杯,在月影里徘徊。他喝多了,也喝醉了。他心底那万千的不得志,那纠结着的忧郁与不得志,那盘根错节的思念之情,都交织在一起,氤氲在浓深的烈酒里。一杯一杯复一杯,酒入愁肠,思念便如烟一样在心底袅袅盘旋。

不知道天上人间可否一样的日子。那浩淼的广寒宫里,是不是也和这凡俗的人世间一样也有花开花落,也有月缺月圆,也有别恨重重。

明月,一直在天空中慢慢地游走着,它和我一样也在徘徊么?月影移墙,又漂移到楼阁,低低地徘徊在我的窗前,难道它和我一样,也是长夜难眠吗?它可否懂得,这凡俗人间的万千的思念。

真的,明月不应该有什么怨恨的,可它为何却总在人们别离的时候才会圆。

月圆,人难圆。这个世界真的变数太多,人的一生究竟得经历多少离离合合才能团聚呢?今夜我与我的子由相隔遥远,屈指算起来,不得见子由已经是数不清的日日夜夜了。

能想象得到东坡长衫飘飘起舞弄清影的模样,他开篇就交代了整首词的写作过程,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

赏读此篇的时候,耳机里一直流淌着王菲演唱的《明月几时有》,那份清冷那份凉薄,让人思绪缠绵。我绵长的思绪是否也在这样寂静的月夜,和东坡那浩淼的思绪紧紧纠缠。我真的好想乘长风而去,去渺茫的月宫,又怕琼楼玉宇,太空深处,孤独又寒冷。

月挂中天,我一个人醉酒当歌,徘徊在这皎皎月色里,我手执美酒向苍天发问,这千年的明月究竟是几时开始普照人间的,天上的仙宫不知道今年是哪一年。


人活一世,都不容易,离离合合,几乎充斥着我们长长的一生。相逢的喜悦,离别的悲怆,于凡世的我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天边明月,亘古就有,阴晴圆缺,花好月圆人又圆,这些事,自古以来,就难以周全,人世事,几完缺,几人能修得这样“圆全”的幸福。

此时,我沐浴在一抹月华里,想,子由也是,他和我一样共望着天边一轮明月。我惟有托付给这天边的明月,给子由捎去我心中无限的思念。相隔千里万里,但愿吾的子由能健康长寿,只要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同顶一轮月华,就如同我们能在一起一样。

东坡,象孩子一样率真的东坡,竟然醉后向青天发问,质问明月的由来。一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横空出世,那浓浓的怀人的思绪便丝丝缕缕纠结着,向着无垠的夜空中弥散开来。

“我欲乘风归去,又琼楼玉宇……何似在人间。”内心火一样激情又浪漫的东坡,总会记得给自己的天空留一抹晴空。

东坡一生,官路坎坷,历尽劫难,无论他身处怎样的险境,无论他曾是几度忧郁或落魄,他都能活得潇洒与从容,几分坦然,几分淡定伴随着了他长长的一生的心路历程,无论是官场的起起落落还是生活的苦难,他都以“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心态活出他特有的本真与精彩。


大宋再繁华与先进,终与信息时代的今天无法作比,济南与诸城,不过百里的路程,想见就见了,而在当时不行。不仅是东坡个人的原因,还有很多无法言说的理由,让东坡和子由无法相见。

虽然他天南地北流落,一生颠沛流离,工作频繁地调动,从他内心深处,他一直记得那“夜雨对床”的约定,他总想离他的子由更近一些,无奈每每事与愿违,却又一次次离子由更远。

直至东坡离世,他心愿未了,没有和子由赴当年之约,这终是他的遗憾。

《苕溪渔隐从话》中评说:“中秋词,自东坡《水调歌头》一出,余词尽废。”这是中秋怀人词时最好的一首,这一阙词乃词不精品,当之无愧。

词的尾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确;此事古难合,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整首词的画龙点晴之笔,亦是整首词的总结。是东坡历尽人世磨难,参透了这苦乐人生之后的无限感慨。

人世事的离愁别恨,并不只是自己拥有,他又何必独自悲伤呢?这就是东坡,能参透繁华人生落幕后的宁静。

王安石变法失败后,北宋王朝又在元丰年间从事改制,就在这变法与改制的转折关头,元丰二年公元1079年,爆发了一场文字狱。

东坡是王安石变法中的反对者,他是当时北宋文坛的领袖,他时常在自己的诗文中表达对新法的不满,东坡的诗词传播影响甚广。

在宋神宗的默许下,当时的御史中丞李定等三人摘取了东坡《湖上谢上表》中的语句和东坡以前的诗句,以诽谤新政的罪名,从湖州任上带走了东坡,押解至京城,投入御史台的监狱。被关了四个月。这就是北宋年间著名的乌台诗案。

由于李定等人出解了东坡的诗词,并对他进行了严刑考打,并通宵辱骂,东坡的身心都受到了难以承受的折磨,处境恶劣遭遇凄惨。



外面,已有人把东坡被捕的消息通知了子由,兄长的遭遇牵着子由的心,他为兄长四处奔走,求人疏通,一门心思想把东坡解救出来。走投无路的子由甚至给北宋当局上书说,自己愿意削去官职,替兄长赎罪。

子由写下了《为兄轼下狱上书》,“臣欲乞纳在身官,以赎兄轼,非敢望末感其罪,但得免下狱死为幸。……臣愿与兄轼,洗心改过,粉骨报效,惟陛下所使,死而后已。臣不胜孤危迫切,无所告诉,归诚陛下,惟宽其狂妄,特许所乞,臣无任祈天请命,激切陨越之至。”

子由这封写给宋神宗的文,情辞恳切,字字句句溢满了子由对东坡的兄弟情深,不仅身为帝王的宋神宗深受感动,当时北宋当局上上下下的官员也都被子由对东坡的罕见兄弟情感动着。

监狱里,东坡,忍受着皮肉之苦也忍受着心灵的熬煎,他怕这场大劫会牵连到更多的人,朋友,子由和家人。他认为自己不可能活着出去了,便给子由写了首诗也算交待后事。这就是著名的《狱中寄子由》:

一作:予以事系御史台狱,狱吏稍见侵,自度不能堪,死狱中,不得一见吾子由,故和二诗授狱卒梁成,以遗子由。

二首:

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

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

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更伤神。

与君世世为兄弟,又对来生未了因。

东坡说,子由,这一次惨遭横祸,皆因自己还是太年轻,锋芒太露所致,也怨不得别人。如若这一生就以这种方式终结,我不怨天不怨地,一切一切皆因我自己招致。


可是,我真的还有很多的身后事没人完成,却不得不半途先行一步了。家里的老老小小,我只好全部托付给你。山河之大,哪里的青山不会埋下我的白骨。

即使不能把我安葬在故土,我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只是,以后的岁月真的无法和兄弟践约,当日那夜雨对床的约定真的转眼成空,想想以后没有兄长作陪的雨夜,你将会一个人静夜独坐,聆听人世风雨,我的心禁不住一阵阵难过。

今生今世和你成为手足,是我的造化和幸福,倘若有来生,我愿意生生世世和你结为兄弟。正在为东坡的事四处奔走的子由看到这首诗后,忍不住痛哭失声。

其二:

“柏台霜气夜凄凄,风动琅月向低。梦绕云山心似鹿,魂飞汤火命如鸡。额中犀角真君子,身后牛衣愧老妻。百岁神游定何处?桐乡应在浙江西。”


东坡这两首绝命诗由狱卒交于宋神宗后,宋神宗是犹豫不决,先别说宋太祖早有誓约大宋除叛逆谋反罪外,一律不杀大臣。

根据李定他们送来的东坡交代的材料,整个乌台诗案牵扯的名臣名士多达29人,其中包括象司马光、范镇、张方平、苏辙、黄庭坚等这样的名臣。东坡的这两首绝命词,让宋神宗极为震撼,心灵有所触动之余,又不得不为东坡的绝世才华所折服。

况且宋神宗本人也极其欣赏和喜欢东坡,他也没有一定要置东坡于死地的意思,一定九五之尊的帝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本意只是挫下东坡的锐气罢了。当朝很多名臣包括一生和东坡政见不和的王安石都为东坡求情,宋神宗也就顺坡下驴。

宋代对士大夫极为优渥,不诛名士。

乌台诗案的结局,历史终是厚爱东坡这位集词人诗人画家书法家于一身的天才,终于让这朵最绚丽的奇葩在中国文学史上花开满园,宋神宗,东坡虽倍受折磨终于得以自由之身。

东坡从身陷囫囵,到获得自由身,终得以从轻发落,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因此案受牵连的东坡的十八个朋友均已获罚,受牵连最重的有三个,除驸马王诜,被削一切官爵,御史王巩被发配西北,第三个便是子由,他上奏朝廷愿为兄长赎罪,属认罪态度好,本人并没有受到多少诽谤,可是他与东坡是同胞兄弟,仍被降职,调往高安,监筠州盐酒税务。

元佑年间,时为尚书右丞任上的东坡,遭人排挤,上书乞求外任,子由和兄长相伴相随接连上书四轧也请求外任。

子由,性情内敛,比东坡更深谙世故,他的官途相对东坡而言,稍做平坦,但他的一生皆因东坡的缘故,也一路跟着吃苦获罪。

此后,东坡的漫漫长生历程中每一次遭贬,作为亲兄弟的子由理当其充要被牵连。可是子由从来都没有一句怨言,志同道合又血脉相连的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况且他们之间还有“夜雨对床”的约定。



绍圣三年公元1096年,61岁的东坡被贬惠州,子由也因东坡再次获罪被贬雷州,宋时的惠州和雷州地处国边陲,是人烟稀少的荒蛮之地。

匆匆踏上谪贬之旅,东坡和子由,于南迁的路上,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便又别离。以后,已是垂暮之年的东坡再次被贬儋州,都没有来得及和子由告别,抵达贬所之后,东坡写信给子由,惠州和雷州隔着茫茫大海,到底可以隔海相望。

宋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宋徽宗即位,大郝天下,东坡奉旨还朝,公元1102年东坡逝世于常州。当年的绝命词一语成谶,东坡真的没有逝于故土,而是病死于常州任上,安葬于汝州。

“是处青山可埋骨,他年夜雨更伤神。与君世世为兄弟,永结来生未了因。“东坡这自幼年就和子由许下的心愿至死也没有如愿以偿。

东坡,走了,到底,他没有能和子由见最后一面。子由,亲自为兄长写下了长达七千字的墓志铭。子由说,“扶我则兄,诲我则师。”

他为东坡料理后事,以后的岁月,东坡和子由两家老老少少近百余口人就聚居生活在一起,这一切全由子由负担。

读东坡的词,读东坡和子由罕见的故事,品味他们手足情深的深厚情谊。于东坡,子由是弟弟,是朋友,亦是知已。于子由,东坡是兄长,是老师。

东坡在给朋友李常的诗中曾说,“嗟余寡兄弟,四海一子由。”“吾少知子由,天资和且清,岂是吾兄弟,更是贤友生。”东坡常说自己不如子由。而子由却每每说兄长的文章天下第一,自己远远不如。



东坡一生辗转天涯,每到贬所必给子由写信寄诗表达心中的思念之情,他们一生唱和酬答的诗词篇章一度胜过了白乐天与元微之。

东坡病逝去,子由尽心尽力照顾着两家人,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会想起和兄长那“夜雨对床”约定,只是他再也不敢翻阅东坡的文章,因为他会控制不住地泪落如雨。

其实东坡一生并不孤独,无论他贫穷与否,这份情,一直都在温暖着他生命的根须。

一遍一遍品读东坡的词,一遍一遍在月夜悄悄抚摸感受宋词艺术的绝代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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