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司马与大家一起来聊聊唐僧那匹白龙马,诸位皆知,那小白龙是西海龙王的儿子,按理说这种身份还真不算低,好歹是龙子龙孙,就算不如猪八戒的天蓬元帅之位,好歹也比沙和尚的卷帘大将不差吧,可为什么偏偏他就成了唐僧的坐骑呢?
问题是吃什么呢?龙的面前,此刻有三个选择:人、马、猴——这里要请大家伙注意了,这龙头一个目标,是奔唐僧来的,也就是说,龙爱吃人,而不是吃马吃猴,若是唐僧依旧是一个人,恐怕这就便被龙给吃了,幸亏那猴子反应机敏,一把抢下唐僧,那龙见和尚吃不着,这才委屈一点,把那受惊在那抽搐的马儿给吞了。
好嘛,此后的故事大家便晓得了,龙因为吃了唐僧的马,所以便只好自己变作马儿来代替。因为是龙马,自然也就比一般的马儿强壮有力,能胜任十万八千里的长途奔波,所以就连素来不识货的唐僧一见这马儿,居然也看出苗头,喜出望外,说徒弟啊,这马儿啊,简直比以前那匹胜百倍啊。
好吧,唐僧高兴了。可其实这里有个问题,龙把马儿吃了便成马,可若是把唐僧吃了呢,是不是龙就该变作唐僧来代替呢?
我们不妨往前来个情节回放,回到观音菩萨出发寻找西天取经人选之时,据说那时观音就曾见到这条在空中叫天喊地的龙,细问之下,才知道他居然是那西海龙王的儿子,因为放火烧了殿上的明珠,所以被玉皇大帝吊在空中,足足打了三百鞭子,接下来原本是要杀掉的。可天偏叫他遇见观音,一番苦求搭救,观音便我佛慈悲了,跟玉帝嘀咕,说这小白龙虽然有错,可毕竟是条龙,眼下有个和尚要去西天取经,正好让他来个将功补过。
“让他变身做一匹白龙马,驮着唐僧去西天如何?”
也就是说,不管小白龙吃没吃唐僧的马,他的结局,都是变形成马儿。
诶呦,为什么不让八戒变形成野猪驮着唐僧前进呢?《霍比特人》里头,就有矮人骑着装甲肥猪富有冲击的画面啊!中国人不能接受这个吗?那么,为何又不能让猪八戒变成赤兔马,沙僧变形成乌骓马呢?要说小白龙放火烧明珠(注意是自家龙宫殿上的明珠)这桩过错,比猪八戒调戏嫦娥、沙和尚打破琉璃盏,其实不算太严重啊。
关于这个问题,还真有典故来解答,譬如有一本同样写成于明代的笔记便说:
“龙性最淫,故与豕交,则生象;与马交,则生龙马。”
好嘛,原来明人的观念之中,那非洲大象居然都是龙与野猪的杂交产物,不得不大吃一惊。若是如此,小白龙变身做龙马倒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之事了。而稍后写于明清交替之际的《龙马记》,更是点出“龙马”的至高地位:
“龙马者,天地之精,其为形也,马身而龙鳞,故谓之龙马。”
再往前推,《尚书》、《礼记》中便有“伏羲氏有天下,龙马负图出于河”的记载,所以在中国人看来,龙马那就是顶级的坐骑,唐僧去西天,要走十万八千里路程,那就该弄匹龙马来骑才行。所以,唐僧坐骑这个差使,八戒你抢不得,沙僧他也干不了,非得这小白龙才行。
回想起宋代版本的《西游记》,也就是那本《大唐三藏取经诗话》,说到唐僧西行之中,也曾发生过猴行者与九龙池的“馗龙”大战斗法的情节,这似乎就该是《西游记》白龙吞马又与孙悟空大战的故事前身。只不过在宋代版本中,猴子比较暴力,他从白龙身上抽出了一条龙背筋,送给唐僧做腰带而已,不过据说有了这个龙腰带,唐僧此后一路行走便“行步如飞”,哈哈,这应该就是后来白龙马的原始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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