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痛苦的煎熬中闪烁着生命与艺术的光芒---—怀念族贤画家凌虚
苏州 凌文斌
2016年的五一节期间，我抽出专门一个上午的时间与苏州科技大学人文学学院袁成亮教授一起，去看望已98岁高龄的凌虚前辈。袁教授是《凌虚传》的作者，书中的凌虚是一位美术家，记录了他悲欢离合的人生和鲜为人知的轶闻趣事。伟大的艺术，虽无关富贵与贫贱，却大多孕育于孤独与痛苦，他那率真的秉性和对真理的不懈追求成就了他独特的艺术风格，也使他在历次政治运动中遭受磨难。而我，当推开苏州市桃花坞大王巷里某幢楼的501室大门时，是夹杂着复杂而微秒的心理的。首先，是一种长期研究凌氏家学传承和湖州凌氏祖地后形成的家人亲切感扑面而来；其次，与这位被誉为“苏州当代活着的最伟大画家金鱼王”相隔二十年后再次见面而激动。分別合影留念时，老人家一再说自己刚从苏大附一院住院回来，今天的精神不是太好，并吩咐我们“千万不要在外面说我凌虚病了，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凌虚也有老了后的今天”。我们的北宋先祖兵部侍郎凌冲公活了119岁，记得唐人有诗句“凌虚体自轻、夜风吹不灭”，我为凌虚老本家传递出的“凌族生命力”而感怀。
在湖州的地方志与文献资料中：大清咸丰同治年间，湖州有“苕上七子”，凌霞为核心人物，作为吴兴凌氏族祖，与凌虚同为“痛苦后成大家”的典范。凌霞善写梅，水墨数笔，即冷韵高情。1857年秋，穷困潦倒之时，凌霞只好去上海谋生，而他却系晚清名画家吴昌硕之师。1919年出生于湖州的凌虚，则是“幼年丧父，青年失业，中年受挫，老年丧偶”，在经历了战乱政乱的岁月里，为了生存，也不得不远离故乡。两位相隔100年的湖州籍的伟大凌氏画家都曾因“精神孤独”而痛苦、也曾因“生活艰难“困苦”，曾有人说过，普通人经历苦痛，只是传递苦痛的感觉，让他人不堪其苦，而艺术家经历苦痛，却能转化出对艰苦世界的“悲悯之情”，从而产生痛苦中闪耀的光芒。世界公认凌虚是金鱼王，创作的金鱼画作非常具有和平意义，被誉为“金鱼使者”。当我欣赏他在冷战时期美国和苏联总统的《和平颂》金鱼画、以及阅读美国前总统里根和布什写给他的感谢信时，感觉这样一位充满睿智、充满正气的真善美老人完全有资格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很可惜，他已去世了三年！
日前，凌虚之子凌大纶兄告诉我，准备在湖州双林镇费新我艺术馆举办凌虚百年纪念与作品展览活动，我的第一反应是策展人真会选地方，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大吉”。双林镇是我们凌氏祖地，始迁祖凌泰是元代吴兴侯凌时中的长房长孙，双林凌氏为御医世家，是大明御医凌云、大清御医凌一风的故乡。湖州凌氏与费氏同为归安望族，为世代姻亲，江南古梅花道观见证了这段历史。还有，费新我与凌虚同为湖州籍苏州艺术大家，并称“左笔大师”，两人同样经历了人生的苦难以及培养子女的艰难。今天的展览上，我们也有幸欣赏到大纶的最新力作：桥之苍劲、屋之沧桑、水之柔和、光之闪烁、气之氤氲……雅逸淡泊的诗意之美，难以言状的情愫，都渗透到了似梦似幻的画图中。凌大纶本家善用工笔的手法来表达我们凌氏祖地江南水乡写意的效果，与古人不同、与今人不同、与自己的过去不同，形成了独特的大纶画风！这是本家大纶的水乡画作， 透放出他因缘自适、看透名利、归真返朴的人生态度。除了笔墨下的人生如梦，更有他生命中的自然美景与诗意浪漫。凌虚老本家的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他的艺术生命已由儿孙传承，是为上上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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