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走进历史博物馆,进入商周的文物陈列室,就很容易被那些青铜艺术散发的远古神秘所感染。
尤其是,青铜器上那些纹饰或铭文,像那古老的图腾一般,凝固着远古多少人敬畏与信仰的记忆。
青铜艺术,在商代晚期至西周初期的发展最为鼎盛。
它不仅体现了商周时期的精神文化与制度文化,更多的是它以自身独特的美学特质,呈现出那种予人“拨尔而怒”的审美风尚。
作为礼器,青铜也真正从原始契合着炎黄子孙“藏礼于器,寓教于艺”的美学追求,这是华夏特有的物质文化与精髓。
如今,青铜,这一古老的艺术,已经逐渐淡化了宗教的色彩,但是这些器皿上镌刻的图饰与文字,却依然充满了震撼灵魂的庄严与格调。
可惜,如甲骨文般艰涩,人们似乎对这一国之重器的认识并不算太清晰。
西周早期 青铜兽面纹爵杯
北京文津阁2017秋季拍卖
这件青铜兽面纹爵杯,是文津阁2017秋季拍卖的拍品之一,年代拍卖行定为西周早期。此爵杯器虽不大,但显隽秀,而且工艺非常精湛,具足肃穆之美,包浆自然,又保存完好,显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大开门珍品。
在整理资料之余,同古堂小编,有个意外的惊喜收获!
该爵杯为少见的满工技法,分两个层次而成,口、流处填满云雷纹地,腹部饕餮纹,两侧装饰兽面纹。
爵杯立柱上,并非图案纹饰,而是铭文:父乙。爵杯把手“鋬”内纹饰,是族徽。
铭文“父乙”,前为亲属称谓,后加天干字号,即祭祀对象的辈分和日名,这是商代彝器的特点。如“王飨酒,尹光逦,唯各,赏贝,用作父丁彝。唯王征邢方。”(逦方鼎)等等,这样的例子很多,枚不胜举,远别于西周春秋时代的铭文称谓。
所以,这件爵杯的年代应该比西周更早,同古堂小编以为应该定代为商晚期。
查阅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1985年编著的《殷墟青铜器》一书,我们有了更加深入的发现。
书中这件“庚豕爵”与文津阁的拍品,基本是一致的,区别在于族徽不同而已。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可以断定这件拍品的确切年代为商晚期,名字为“庚豕父乙爵”。
青铜器上的族徽,被称为“文字画”或“图画文字”,这些“象形字”被认为是早期汉字的古体遗留。如果说甲骨文是商周时期的“现代文字”,那么族徽铭文,对于他们来说,便是“古文”。这是甲骨文之前创立的一种原始图形书写方式。
这件庚豕父乙爵,其中的“豕”,甲骨文字形,释义:猪。
根据徐江伟的一些研究,我们得知很多青铜礼器上的铭文和族徽,都有“猪”崇拜,甚至“以猪为父”。所以红山玉猪龙与华夏文明的起源应该是有密切联系的。当然了,“猪”崇拜,指的是山上凶猛的野猪,而非圈养的家猪。
这些族徽旁边都有“十”字符。“十”字符在远古时代是一个神圣的符号,代表着王权、征服与胜利。早在仰韶时代,就已经大量出现在陶器上。
商代猪父族徽:父豕癸;父豕辛;父豕
从上图这些族徽,我们也可以得知,在殷商时期,“父”与“豕”等同。
这些族徽有“庚豕父乙”字样,其中,猪都作猴蹲之状,说明它是豕猴结合。
这图为典型象形字,但要注意,前者不是人在喂猪,而是在虔诚跪拜自己的祖先。后者也不是猪在石槽中吃食,此乃人之“口”,有此“口”意为在用口祷告祖先,猪能听到子孙们的祝祷。
以祷告“豕”开篇的金文
铭文分别是“大豕”;“辛豕王”;“已豕王”,由此可知“豕”还有帝王身份。注意“大豕”之“豕”被写成了半个“天”字,也说明“天”某种时候等同于“豕”。
我们再来看一下,文津阁这件爵杯的族徽,对比“天”字的字形演变。
对比之下,是否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其实,藏语里“野猪”发音为“帕”,“天”也读作“帕”,英雄的发音为“帕度”,本义就是“大猪”,有没有发现,蒙古语称勇士为“巴图”,发音与“帕度”,也是一样的。
行笔至此,普及一个小知识,有些人可能会奇怪,爵杯流上为何会有两个爵柱。
这是因为中华酒文化博大精深,到了殷商晚期,很多贵族开始酗酒。于是,有心人将爵柱制成礼器型式,好酒之人,若是要大口豪饮,不得不需要仰颈伸腰,才能一饮而尽,如果不这样,爵柱就会插到双眼。如此一来,很多人觉得不方便,就不会继续贪杯了。
文津阁【中国书画与文房雅玩】专场内,还有一件重器,商晚期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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