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APP
userphoto
未登录

开通VIP,畅享免费电子书等14项超值服

开通VIP
造梦者,夏加尔

Painting By Chagall 来自美在高处 03:57

台湾歌手江美琪有一首名为《我爱夏卡尔》的歌,其中唱道:仰望星空 / 让我想起 Chagall / 恋爱的人 / 总是浮在城市半空中。这句歌词中提到的  Chagall,便是画家夏卡尔(台译),而我们习惯称之为夏加尔。

34 年前,夏加尔在法国圣保罗去世,终年 98 岁。这位 20 世纪极富知名度的画家,一生跌宕起伏,从故乡到他乡,历尽战乱、饥饿与孤独。可他笔下的景物和人永远那么纯粹、那么生动,宛若浪漫梦境一般。

1887 年的夏天,夏加尔出生在白俄罗斯一个偏远的小村庄。小时候,他和九个兄弟姐妹,挤在一间破败的小木屋中,衣不蔽体,时常挨饿受冻。

父母是虔诚的犹太教徒,信奉极端正统的哈西德教派。在那个保守的村落里,童年的夏尔常常随家人,参与犹太教仪式,比如献祭山羊和公鸡的「赎罪日」。

成为画家后的夏尔,频繁在作品中描画山羊、牛和公鸡等形象。一则因为他小时候生活在乡间,见惯村民与动物热闹相处的场景;二来也是受到宗教潜移默化的影响。

然而,犹太人这一身份,虽说为他的创作提供了源源不绝的灵感,却也在战乱年代,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为他和家人的生活招引来众多的恐慌与灾祸。

其实要说起来,夏尔的艺术启蒙,还是得自书中的插画。他从同学那里借来插画书,试着临摹,自此打开进入绘画世界的大门。

20 岁那年,像很多心怀艺术理想的年轻人那样,夏尔前往圣彼得堡学画。圣彼得堡是当时俄罗斯的艺术之都,也正是在城中学画的时候,夏尔第一次听到「巴黎」的名字。

从 1910 年到 1923 年这十多年里,夏加尔离乡、归乡再离乡,最终定居巴黎。他乡与故乡之间的旅程虽奔波辛劳,却给予他艺术上的滋养,帮助他找到属于自己的艺术语言。

对夏尔来说,巴黎是召唤,是梦想。而俄罗斯的淳朴乡民以及童年生活的记忆,则是一生都无法割捨的依恋。

初到巴黎的夏加尔,像是蓦地闯入一个绚烂华美的新世界中。在这个全世界画家倾心不已的艺术圣地中,夏尔接触到 20 世纪初最时兴的艺术流派,比如立体主义,比如野兽派。

也是在那里,他结识了先锋派诗人,以及表现主义派和抽象彩色派等青年画家。渐渐的,这个乡下来的年轻人,从传统文化及保守教规的桎梏中解脱出来,开始以更自由、更热烈的笔法,在画布上涂抹梦境与幻想。

《我与村庄》

夏加尔著名的《我与村庄》,于 1911 年在巴黎完成。这件作品再现了夏加尔故乡的场景。荷锄的农人、挤奶的农妇、东正教教堂的圆顶,这种种意象都得自偏远小村的童年回忆。而画中夸张大胆的色彩、立体几何的运用,则显然来自野兽派与立体主义的熏陶。

人们常常用「造梦者」来形容夏尔。因为在他的作品中,意象虽说是写实的,却时常以不循常理的、夸张甚至古怪的状态呈现出来,例如:情侣手牵手漂浮在半空忘情拥吻;

红色的公鸡飞起来,在月亮的身旁;

一只白色的公牛举起一把伞,轻盈站在屋顶上;

小提琴师有一张绿色的面孔,穿一身紫色的晚礼服,正兀自沉浸在琴音中……

作画时的夏尔是任性的。他将这些古怪又生动的人或动物,拼贴在同一张画布中,不理会他们看上去是否和谐工整,不理会画面是否符合透视法的逻辑,也不理会画中的色彩是否太过鲜艳而驳杂。

他用当时流行的绘画笔法,回溯自己艰苦困窘,却不乏温情的童年情景,将花都巴黎和北国村落,这两个迥然不同的时空并置在作品中。

若非因为战乱,夏尔恐怕会在巴黎这座缤纷幻梦的城市中住一辈子,与挚爱的妻子贝拉一道,过着闲时望月望星空的浪漫日子。

可不料,1940 年德军攻陷巴黎,夏尔犹太人的身份极其敏感,他与妻子不得不避走美国。而更没料到的是,迁去美国不久,妻子贝拉便因为长途颠簸中的疲累与惊吓,染上肺病死去。那是 1944 年。

美与善的缪斯离开了,夏尔的世界坠入全然的黑暗中。生活的变动,无可避免地影响了夏加尔的创作。

对比 1914 年的《生日》与 1945 年《婚礼上的蜡烛》这两幅作品,我们便能清晰读出画家创作时的迥异心绪。

《生日》

在《生日》中,贝拉手持花束,步入夏加尔的画室。画家见到新婚妻子欣喜不已,上前亲吻她。没想到这一吻,竟让两人的身体轻盈起来,漂浮至半空中。画中用上大片的红色与黄色,读得出浪漫与温暖的意味。

而《婚礼上的蜡烛》一画,则创作于贝拉去世之后。那时的夏加尔因悲伤而数月不曾作画,一提笔便想到爱妻生前,与自己共度的浪漫时日。

《婚礼上的蜡烛》

他凭着记忆,再添加一些想像,将两人的婚礼重现在画布上。画中妻子身着白色婚纱,与画家并肩,徐徐步出屋子。在这对爱侣的身旁,有吹笛的男人漂浮在半空,有夏尔画中惯见的绿色面孔的琴师,还有大片的、忧郁的蓝色。

蓝色是孤寂的、厚重的。它翻滚着,似乎要将那记忆深处的美好光景,全然吞噬。而悬吊在众人头顶上的巨型烛台,则足以抗衡这忧郁的蓝,是光明与希望的象征。

你看,即便在那样绝望无助的光景中,夏加尔也从不曾减损信念与希冀;即便在抒写心中至悲至绝望的情绪时,夏加尔也是克制平缓、不惊不躁的。

这让我想起北宋词人苏东坡在《江城子》中的那两句,同样的丧妻之悲,同样的哀而不伤。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

惟有泪千行。

这正是我喜欢夏尔的缘由所在。即便在生命最困窘艰难的时日,他也从来不曾丧失了向上的、积极的信念。

说来幸运,就在夏尔完成这幅《婚礼上的蜡烛》之后,他为知名作曲家斯特拉文斯基的芭蕾舞剧《火鸟》设计服装与布景。而正是这部《火鸟》,帮助这位远道而来的落难画家,在异乡绝处逢生。

毕加索曾说:「马蒂斯之后,夏加尔是唯一真正懂得色彩的人。」在我看来,这位俄罗斯画家笔下的色彩,绝非调色板上水与油彩的按比例调配,而是从起落跌宕生活中、从内心深处长养出来的,最是鲜活感人。

在生命的晚年,夏加尔不再专注于油画创作,而是开始尝试雕塑、陶瓷以及壁画、彩绘玻璃、挂毯等大型作品。

《和平》

他在纽约联合国总部,留下了玻璃作品《和平》。还有巴黎歌剧院的天顶画,同样出自夏加尔手笔。画中风姿轻盈飘逸的神与人,浮沉在半空中,既有童话的纯真,又有天堂的神秘。

夏加尔的一生,爱妻,爱画,爱故乡,爱生命的一切馈赠。1946 年,夏加尔在芝加哥大学演讲时说:“我对各种困难无所畏惧,因为我的内心始终怀着对人类的爱和守望。在我的生命中,有着对人生和艺术唯一的色彩,那就是爱的色彩。”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
打开APP,阅读全文并永久保存 查看更多类似文章
猜你喜欢
类似文章
【热】打开小程序,算一算2024你的财运
梦幻王国的国王
当画如梦幻般,你或许能看到美好!
画布上的泪滴
西方艺术史:​特立独行的艺术家-夏加尔【150】
【海外拍卖】解构艺术:马克·夏加尔 《恋人》
超现实主义画家马克·夏加尔:用斑斓画笔筑就一座幸福城堡
更多类似文章 >>
生活服务
热点新闻
分享 收藏 导长图 关注 下载文章
绑定账号成功
后续可登录账号畅享VIP特权!
如果VIP功能使用有故障,
可点击这里联系客服!

联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