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长出翅膀
而我试图生根
——保罗·科埃略
这周上瑜伽课的时候,有几个体式让我感触很深。
做反船式的时候,腹部支撑,双手双脚需要尽量抬起。很多人在做的时候,都会把关注放在高抬上。而忽略了,自己有可能只是凹出了一个高抬的造型,而整个后背、后腰都非常绷紧。
图注|反船式
我在做这个体式的时候,也想着抬高。可是当我的腹部想要用力呼吸,借着地面的反作用力往上走时,我同时感知到后背、后腰的极度紧张。
这个体式我做的很分裂——前半身努力往上挺,后半身却僵紧的极度往下压,身体内部在互相对抗,纵使前半身再努力地往上抬起,可仍然备受牵制。
比较汗颜的是,反船式我做了2年都不得要领。那次课上,是我第一次在反船式上深刻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割裂——后半身和前半身,好像是两个人,并且这两个人在互相打架。
不只是前半身和后半身,在最近间歇性习练和跑步中,我还感受到左半身和右半身、上半身和下半身全部都是割裂和不平衡的。
卡在这种割裂中呼吸急促之间,我试图去调整,到底要怎么呆着才能舒服一些?
做着做着,我忽然想起十分钟前,我们练习的上一个体式——侧船式,相雲老师亲自示范,第一眼看上去我感受到老师做的完全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
当我把手放到她的身体上试图去感知到底是哪里不同时,我发现她全身都在呼吸,整个身体一张一合间,腿渐渐就抬上去了。她把这个体式做活了。
而反观我们在做的时候,因为身体比较僵硬,呼吸都是在身体的部分区域,后背几乎是没有起伏的,腿就始终卡在同一个高度的。整个体式是在某个高度上呆滞的,是死的。
大家讨论的环节,我有点语无伦次地说:“我只能说,是整体”。
然后,我忽然懂了。学员练习的时候总是会把焦点放在抬高,那样便只是凹出了这个动作的造型,而呼吸是卡在胸腔的,后背后腰是僵住的,体式在你凹成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而真正的向上,是必先向下的。先放下对高度和造型的追求,如果在抬起5厘米的高度感受到前半身和后半身的对抗,那么就降低到3厘米、2厘米,尝试找到那个不那么对抗的舒适高度,然后将呼吸带到僵住的区域,尝试去一点点松开它们。
当我看着相雲老师做的侧船式,我意识到,只有当身体整合成一个真正的整体时,才能够不费力地走高。
所以,第一步,不是向上,而是向下整合。
这与书写中的拆掉造型,去面对自我的阴暗面,一点点整合是同样的。大部分人的身体和心灵都是割裂的,我们需要先一点点缝补起来,而不是着急地、四分五裂地快步往前走。那样的向前,只会无比吃力,事倍功半。而整合身心后,是不费力的。
几乎所有真正向上的道路,都是从向下开始的。这与我们从小接受的教导刚好相悖。
能够允许自己向下,其实是一件奢侈品。从小,家庭和社会的教导,就是不断把我们往上拎。
长大后,纵使你不再被外在声音束缚,可这种“力争上游”早已内化到我们的内在。在成长课堂上,我们更偏爱高频的教导,而不喜欢拆掉造型去面对心灵阴暗面和身体的各种病痛,不喜欢看见自己的瑜伽现在就是外形很不好看的……
我记得自己差不多用了将近2年的时间,才从总是追问瑜伽老师“这个体式这样做对不对?”的惯性中一点点走出来。“我要是对的,我要是好的,我正走在对和好的路上”,深深地内化到我们的内在信念中。
当你放下这些惯性,有些真正的东西,才刚刚开始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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