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汉卿】
手执践行杯，眼搁别离泪
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手执着饯行杯，眼阁着别离泪。
刚道得声“保重将息”，痛煞煞教人舍不得。“好去者望前程万里！”
【赏析】
关汉卿这首《沉醉东风》，就是一首声情并茂的用散曲写就的“长亭送别”，践行之际的两情依依，分手瞬间的骤然心紧，娓娓道来，如在眼端。
“咫尺的天南地北,霎时间月缺花飞。”虽眼下近在咫尺,但即刻便要各分南北了。咫尺,所指自然是空间上的距离。而与之对仗的“霎时间”,则表示时间上的短暂。此处之“月缺花飞”并非眼中之景,实为心中之情。首二句点出主题：饯别。次二句勾勒了送行女子的神态:“手执着饯行杯,眼阁着别离泪”。阁,同“搁”,眼眶中勉强噙住的泪珠儿,几乎要滚落到杯中去;眼中物与杯中物一样微颤,杯中物还无眼中物多。小令的后三句尤为生动传神。送行女子最终强忍泪水,吐出了临别赠言。但这短短数字的嘱咐却几番被哽晒之声打断,吐得多么艰难!
好好去吧,愿君前程万里
柳永“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句,讴歌的是一种无声之别的话,“此时无声胜有声”是也;但关氏笔下的“有声”,却较“无声”毫无逊色,且令人读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关键在于,作品中女主人公的话语被处理成一断一续。“保重将息”与“好去者望前程万里”之中夹一句“痛煞煞叫人舍不得”的叙述。而“痛煞煞”又“舍不得”的,是送者,亦是行者。送别的场面正是这样,送行人“眼阁着别离泪”,而游子,又何尝不是透过晶莹的泪膜在凝望着恋人的泪眼呢?真所谓“搁泪眼望搁泪眼,断肠人送断肠人”。也许正因为意识到“保重将息”过于缠绵而使对方不堪,送行女子这才提高嗓间补了一句勉励:好好去吧,愿君前程万里。她是有意把话转移到这唯一令人振奋的题目上来的。这是她的祝愿,亦是淡释离恨的唯一心理助剂。
全曲在送行女子的股勤寄语中戛然面止。或许,她让情人跨马扬鞭,自己又在马背上加一巴掌,令其奋蹄而去?抑或是在语寄厚望之后,她干脆别转身去,径自先回了?好一个爽利的女子，好一幅爽利的饯行画，好一首爽利的小曲。
或许大部分看这篇文章的人都有过离别或者送别的经历，是否你也有同样的思绪？
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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