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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黄昏,醉美的风景(散文)
原创2022-05-14 17:23·连忠照

当高楼上空的霞光,褪淡了最后的一点颜色,天光慢慢地暗淡下来,当午后那凝固得如同玻璃一样纹丝不动的空气,终于开始在风里慢慢流动起来。城市的黄昏,便降临了。

室外的水泥地面,依然是灸烫的。风却吹来了,一缕一缕,柔软得像婴孩的手掌,轻轻地拂过人们的面颊。于是,便有一种凉爽的绿意,随着柳丝开始飘拂起来,渗透每个人的身心。让人们在炽热里烘烤了一天,而绷得紧紧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

吃罢了晚饭,人们就纷纷走出闷热的屋子,或者夫妻为伴,或者年老的牵着年幼的,或者是年轻的搀扶着老人,一起走向广场、公园。城市的大大小小的街道上,不一会,人群就像撒开的豆儿,到处都是的,场面很是热闹。让偶尔进城的乡里人惊叹:原来城里的人,多得比乡间田地里的庄稼还稠密啊。

县城中心的广场很大,地面上都铺着青石地板,举目四望,周围都是绿色的植物。一条条弯曲的小径,把绿地和广场串联起来。绿地里,最下层是青草,然后是开满紫的、粉的、红的、白的鲜花的花丛和灌木,头顶上,则是一棵棵巨大的柳树擎起的绿荫。所以你走在广场上,无论看哪个方向,看到的都是浓稠得化不开的绿色。让你看一眼,就能感觉到隐隐透出的凉意。

这么多的人进了广场,却并不显得杂乱,大家都各自奔向自己的那块天地。一时间,广场上形成各式各样的活动圈子——

年幼的孩子们,男男女女,衣着鲜艳,成帮结伙地穿着旱冰鞋,燕子似的在广场上掠过来又掠过去。上了中学的孩子,则分别组成团队,在篮球、足球场上鏖战不休。

中老年人呢,他们或夫妻、或朋友相伴,一边在绿茸茸的跑道上慢慢跑着,一边还说说笑笑的。另一部分人,却以家庭为单位,坐在铺了布单或者几张报纸的绿茵地上,安闲地看着幼小的孩子们姗姗学步……

来得最准时的,要数那些关心时事的人,他们总是及时坐到广场尽头的那个大屏幕前方,沉浸在世界上每个角角落落发生的事情里,脸色随着荧屏的颜色变幻着……

广场边的花亭,是秦腔迷们的聚居处,一到傍晚,悠扬的琴声,清脆的竹板,就伴着洪亮的唱腔响起来:

提起来小奴才该杀该斩

恨不得把逆子油锅去熬

儿有令命奴才巡营了哨

小奴才大着胆去把亲招……

一曲唱罢,掌声四起,众人连声叫好。便有新人下场,于是新的一曲又开始了。

古象博物馆前,很早就是女人的天地。那些女人,有三十来岁的,也有六七十岁的,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强大阵容,排列在那片开阔的广场上。音箱里舞曲一起,她们便翩翩起舞,虽然没有霓虹羽衣,但她们那柔美的身段,还是吸引了无数路人驻足欣赏。

尤其令人惊叹的是队列前头领舞的几个老太太,她们年近七旬,那身手竟然还是那么敏捷,身段还是那样柔软,让人不能不叹服:哦,如今的日子好过了,人,也好像年轻多了,生活真是越来越有滋味了。

走进城市,走进黄昏,我们的心也慢慢地醉了,醉成一个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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