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永和九年”的兰亭修禊活动被王羲之作成《兰亭集序》后,历朝历代的文人墨客们便纷纷效仿,用绘画等方式描绘出他们心中的兰亭修禊。
《萧翼赚兰亭图》作为其中的“热门”题材,被后人绘以各种版本,但在傅抱石的版本中,尺幅之间藏有新趣。
明 文徵明 《兰亭修褉图》卷 (局部)金笺设色 故宫博物院藏
《萧翼赚兰亭图》是中国古代人物画的一个传统画题。这一画题的故事在《佩文斋书画谱》卷八一引《会稽志》中的记述:
唐太宗雅好法书,闻辩才宝藏其祖智永所蓄晋右将军王羲之《兰亭修禊叙》真迹,遣萧翼出使求之。翼至会稽,不与州郡通。变姓名,易士服,径诣辩才。朝暮还往,情意习洽。
一日因论右军笔记,悉以所携御府诸帖示辩才,相与反复折难真赝优劣以激发之。
(传)唐 阎立本 《萧翼赚兰亭图》 辽宁博物馆藏
由此而知,此画描绘的是唐太宗委派萧翼乔装成书生的样子与僧人辩才接触并十分投缘,以伺机赚取其秘藏的王羲之《兰亭序》真迹的一段故事。
历代画家笔下的《萧翼赚兰亭图》
据画史记载,自唐至明清时期,阎立本、顾德谦、支仲元、钱选、仇英等人皆作过这一画题。
从画迹看,存世作品多无款或后添款,代表作有故宫博物院藏本、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本和辽宁省博物馆藏本。
宋 《萧翼赚兰亭图》卷 绢本设色26.6cm×44.3cm 故宫博物院藏
故宫博物院藏本中绘有萧翼、辩才和两侍者四人,徐邦达认为该图出自南宋人之手。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本和辽宁省博物馆藏本中都绘有辩才、萧翼、侍僧、随从官员和童仆共五人,前者用笔自然流畅,器物形制保留了五代至宋代的特征,学界认为该图是《宣和画谱》中记载的顾德谦《萧翼赚兰亭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后者则有文徵明、文嘉在图后记录:吴说为其所做的说明短文,及何延之书写的《兰亭记》。
唐 阎立本 《萧翼赚兰亭图》卷 (宋摹本) 绢本设色辽宁省博物馆藏
三幅作品虽皆为手卷,但在器物造型、整体布局、人物线条及形象塑造等方面多有近似之处,可断定为共同临摹早期同一作品的宋代摹本。
明 文徵明 《兰亭修褉图》卷 金笺设色24.2cm×60.1cm 故宫博物院藏
傅抱石之作:尺幅之间见新趣
傅抱石是近代画家中善于运用历史典故和文人雅事为题材进行再创造的画家。他在抗战客蜀时期创作了大量的人物故事画,共绘制三幅《萧翼赚兰亭图》。
画面定格了一个镜头:萧翼手握法书《兰亭序》,正迅捷地将其放入衣怀中,半入半露。
傅抱石 《萧翼赚兰亭图》 1945年
画家用鲜艳的朱砂套绫施色,显得尤为夺目。辩才微微俯身低头,神思愀然。
第三幅画面较为简单,庭前晕染大片树荫,屋内有三人,白衣立僧是辩才,似微张口,对面侧坐的书生为萧翼,一手伏案,一手将《兰亭序》揣入衣怀中,仅露一抹红色绫边,另有一红衣侍者形象模糊。
傅抱石 《萧翼赚兰亭图》 (局部) 1945年
将傅抱石的《萧翼赚兰亭图》与前代同题画作进行比较,彰显出若干新意。
傅抱石 《兰亭雅集》 纸本设色 34.5cm×40cm 1945年
其次,在形象塑造上,将前人所绘的二人对坐变为萧翼坐而辩才立,点化出那一瞬间人物关系的尴尬与紧张,“书生意气扬扬,有自得之色;老僧口张不呿,有失志之态”。
傅抱石 《兰亭修禊》 纸本设色 60.8cm×100.2cm1956年 中国美术馆藏
还有一处细节值得注意,前述三本古画上的萧翼形象皆是侧坐袖手之状,可以猜想已将诳得的《兰亭序》藏于袖中。
而傅抱石所捕捉的是萧翼手握《兰亭序》正急放入衣怀的行为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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