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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净沙”中的冬,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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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1.16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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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赏析

看久了会写诗的

冬天读“天净沙”,心头的满足感远没有秋天读时来得迅猛,甚至都称不上“满足”。还是那句,天净沙只有与“秋”绑在一起,才能呈现出它最美的样子。诗人们把所有对天净沙的热情,都毫不吝啬地抛洒在了秋天,以至冬天只沾了那一点点的余温。其实,在寒冷的初冬里,一点余温就够了。

天净沙

·

白朴

一声画角谯门,

半庭新月黄昏,

雪里山前水滨。

竹篱茅舍,淡烟衰草孤村。

这首算是最经典的“天净沙·冬”了。白朴用天净沙歌咏过四季,夏曲的传唱度最高,秋曲可与马致远的绝唱相媲美,冬曲则在本就萧索的散曲天地里一枝独秀。

与马致远“秋思”的写法类似,白朴也采用“名词铺排”(列锦)的修辞手法,从画角、谯门,到新月、黄昏,再到山前水滨、竹篱茅舍,最后定格到“淡烟”笼罩下,“衰草”映衬下的一个“孤村”。除了“孤村”的孤字,略着感情色彩,全篇几乎不带任何情绪,可果真如此吗?王国维在《词话》中曾说,“昔人论诗词,有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此观点当然也适用于散曲。那么,作者到底怀着怎么的心绪呢?

蒋星煜《元曲鉴赏辞典》称“……却又于凄清中平添了一种肃杀森严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的是孤寂和无助的忧伤”,诗词君认为不能仅从单篇的意象来推断作者的感情,还要结合其他三支曲词。白朴写春天,是“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何等的生机盎然,热闹舒畅;写夏天是“云收雨过波添,楼高水冷瓜甜,绿树阴垂画檐。纱厨藤簟,玉人罗扇轻缣”,尽是清爽悠闲;即便写秋天,他也能避开惆怅,“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最终向读者呈现出一个绚丽明朗的秋天。为何偏偏到了冬天,他就满怀孤寂忧伤了呢?

当谯门的画角响起时,他或许有一点孤独,但何尝没有一种淡然?当黄昏的新月映照庭院时,他或许有一丝凄凉,但又何尝没有几分恬静?经历过人生风浪,他也许早已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看花开花落,四季更迭。

天净沙

·

朱庭玉

门前六出狂飞,

樽前万事休提。

为问东君信息。

急教人探,小梅江上先知。

朱庭玉也写过春、夏、秋、冬四支“天净沙”,春夏比较平淡,秋冬值得一品。秋曲写道:“庭前落尽梧桐,水边开彻芙蓉,解与诗人意同。辞柯霜叶,飞来就我题红。”与白朴的“几乎不带情绪”的写法不同,朱庭玉与景物的互动很亲密,他很喜欢参与到大自然的活动中去,并享受其过程。拿“冬”来说,他看到“六出”(雪花)狂飞时,第一时间就表明自己的态度——“樽前万事休提”,意即好好赏雪、喝酒,其他俗事暂且搁置一旁。接着便想到,既然冬天来了,春天也不远了,于是急忙教人打探“东君”的消息。如何得知呢?当然是问江上的“小梅”了,因为梅花是春天的使者嘛。

这支小令内容、情感都十分简单,然而简单中却给人不尽的余味。若你正经历人生的严冬,请一定要相信,暖春就在不远处,它一定会如约而至。

天净沙

·

探梅

徐再思

昨朝深雪前村,

今宵淡月黄昏,

春到南枝几分?

水香冰晕,唤回逋老诗魂。

徐再思的这首“天净沙”,专门咏冬日“探梅”之事。

“昨朝深雪前村”,雪深,更见冬之凛寒。可那都过去了不是吗?现在是“淡月黄昏”,如此清雅的氛围,正宜梅花绽放,林逋不是写过吗“暗香浮动月黄昏”。所以,作者立刻想到“春到南枝几分”。另外,首句“昨朝深雪前村”,应化用了唐人齐己的《早梅》“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也暗示了梅开春回。

“水香冰晕,唤回逋老诗魂”,这两句则全是林逋之事了。“水香冰晕”四字,极符合早梅的形象,“唤回逋老诗魂”言梅花已开,那最懂梅花的诗人林逋也该魂游此地了,这句当然也有以林逋自况的意味。

冬日的诗歌相对贫乏,

冬日的“天净沙”更是少得可怜,

亲爱的诗友,不妨补充几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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