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首词被徽柔公主给带火了。司马光执意要官家赐死怀吉,官家不忍,司马光欲死谏,徽柔便手提傀儡,口中唱着司马光的这首《西江月》登上朝堂。
徽柔含泪问司马光:这首词你是为谁写的?!你也有过情爱吗?!那词中的女子呢她在哪儿?你遗弃她了吗?你是不是觉得爱恨嗔痴皆有罪,人就该活得像个傀儡,我爹爹我孃孃都应该是最精致美丽的傀儡?你们不管它,你们不管它!它现在已经白骨嶙峋……” 《清平乐》
看电视剧之前,得知这首词的作者是司马光,诗词君就万分抗拒,怎么会呢?司马光如果活在现代,典型的一个“钢铁直男”,不懂浪漫,也没有风流史,这样多情而又唯美的句子,他怎么写得出来呢?修史他在行,砸缸他有天分,填词就算了吧,特别是关于美女跟爱情的婉约词。
但司马司谏确实这样写了——
西江月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
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宋·司马光
解析
有人说,司马光一生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三件事,一是小时候急中生智砸了大缸,二是主持编写了中国最大的一部编年史《资治通鉴》,三是与王安石的相爱相杀史(今天,估计还得加上“怼完公主怼官家,一心一意拆怀&柔”)。诚如以上所说,司马光把一生的精力都用在了修史和从政上,而不以文学自矜,无意为文,也不爱辞藻华丽的诗,更不用谈填词了。所以,他流传下来的词作只有三首,以《西江月》最为有名。
这是一首艳情词,写酒宴上与一位歌姬偶遇并生情,以及酒醒人散之后的惆怅。
上片在写佳人的美貌,从鬓发(“宝髻松松挽就”)写到妆容(“铅华淡淡妆成”)再写到衣着、舞姿(“青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一个清丽不俗、纤柔多姿的女子跃然纸上。
她的发髻是随便挽起来的,脸上的脂粉是淡淡的、薄薄的一层,在那些浓妆艳抹的姑娘中显得与众不同,有种“清水出芙蓉”的别样美感。不仅如此,她的舞姿身段也高雅脱俗——“青烟翠雾罩轻盈”,那种自内散发的气质、神韵,就如三春里的游丝、飞絮,和柔纤丽,飘忽迷离。
突然之间,一种淡淡的惆怅袭上作者心头,“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相见之后,相思缠绕,还不如当时不见,这样就不会伤心难过了;有情不如无情好,若没了情就不会为“情”而饱受折磨。言外之意,他已经沉浸在相思之中无法解脱了。
“笙歌散后酒初醒”,宴会结束了,那个女孩也不知所踪,徒留作者一个人去追思、忧愁。
末句“深院月斜人静”,很显然使用了“以景结情”的手法,让人回味无穷,咀嚼不尽。
靳极苍在《唐宋词百首详解》中评曰:“作者曾被外放知永安军,知许州,曾因和王安石政见不合,‘绝口不论事……’。依此,此篇该是依托之作。‘佳人’比宋王。”
以司马光的性子,他几乎没有可能对酒宴上的一个歌姬动情。在士大夫纳妾蓄妓成风的北宋,司马光只守着他的夫人张氏过了一辈子,尽管没有子嗣,他也没有过休妻纳妾的念头。
张氏急坏了,便背着司马光买了一个美人,并安置在丈夫的卧室,司马光有所察觉故意去书房看书。那美人也跟到书房,见司马光正眼不瞧自己一下,强刷起存在感,问道:请问中丞是什么书啊。司马光被扰到了,很生气地说:中丞是官职,不是书。美人捡了无趣,悻悻而回。
有一年上元佳节,张氏对司马光说想去街上看花灯,耿直的司马光诧异道:家里有灯,为啥还出门去看。张氏解释道:街上热闹不凡,人头攒动,才好看呢。司马光不解道:看人?难道我是鬼吗?张氏表面不乐意,其实心里开了花,在那个年代,想寻个只取一瓢的丈夫着实不易。
由此看来,词中的“佳人”当是某个君子的化身,若是王安石,那么整首词就更有意思了。请诗友们参照司马光与王安石的关系,来谈谈对这首词主题的看法。(但是,看过《清平乐》的读者恐怕要被司马光给气死了:不不,司马光的生命里不配拥有这般美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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