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飞絮（外三首）

飞 絮

不  二

我推开门

门推开风

门外的柳絮就退到了远处

它们抱成团来拜访我

我一开门

它们跑开了

像不像一个擦肩而过了人

夜风吹行人

吹不散行人的方向

而飞絮在路灯下聚散离合

像一群无所依靠的游魂

如果没有分量

就只能漂泊

一朵飞絮无法驻足街头

等来约好的另一朵

原以为人可以左右自己

如果放在岁月里

人和飞絮并无两样

去的留不住

来的拒不了

都在自己的命运里随波逐流

所以

等不来的人

人家只是说来

并没有上路

2023.5.3

听 雨

不 二

青石板和青瓦片

都是雨滴的最佳落处

入了深深的巷子

我把家安在寻常院落

雨声如琴

在窗外也在窗里

在近前也在远处

只因雨滴如指般跳落

青石和青瓦便做了琴键琴弦

风起宜城上看剑

雪落宜梅下论酒

下雨了

墙上的琴弦蒙尘已久

还是煮一杯香茶喝吧

谷 雨

不 二

在谷雨那一天

我要从城里赶回乡下

去看我的老房子塌了没有

我的麦田长势可好

看麦穗在麻雀的叽喳里扬花

谷雨正好为麦子灌浆

等麦子丰收了

我要支起石磨

请驴帮忙把它们磨成面

蒸一锅又白又大的好面馍

祭奠我的祖母和母亲

谷 雨

不 二

谷雨过后

我就不再回村

也不再回城

我要像一个虔诚的老地主

守在麦田的旁边

出日头了

看着麦浪在热风里翻滚

感受生的真实

入夜时

看太虚展露亿万繁星

问问哪一颗在守护我的元神

哪一颗是自己曾经的故乡

2023.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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