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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婆婆
文|郝晓伟
夏日的黄昏，夕阳醉美江山，将一缕余晖，透过餐厅的玻璃，光点落在了卧室门把所挂物件上。那是两个精美的荷包，一个是粉色花朵上巧落一只喜鹊，另一个则是气宇轩昂的十二生肖里的小龙，也就是蛇。也许是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的即将到来，也许是婆婆的百天祭日才刚过两三天的缘由吧，睹物思人，遥望余晖下，朦胧的西北角山脉似金线镀边。婆婆已孤单长眠于龙隐公墓三月有余，思绪飞转，回想与婆婆相处过的时光、点滴，我的泪水忽然溢满眼眶，突然感觉我与婆之间还是存有深深的情感。
记得17年前，刚怀有孩子的我在强烈的妊娠反应折磨了五个月后，终于可以好好吃东西了，而且是大快朵颐的享用美味。结果呢，短短两三个月，让本来拥有好身材的我，突变为毫无腰身可言的胖胖。我是婆的大儿媳，心里清楚婆婆的心思，她老人家想抱孙子。民间曾有话说孕妇“肚子尖生男孩，满腰转生女孩”。而我由于肥胖，看不出生男孩的状态，但聪明的婆婆依然细心关怀着我，时不时给我买来好吃好喝的，依旧在为没出生的宝贝准备所用物品。生宝宝那天，因为情况需要进行剖腹产手术，在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婆婆焦虑、担心和期待的眼神。后来，我得知，当孩子递到婆婆怀里时，当听到护士告诉婆婆是个男孩时，婆婆哭了，她有自己的孙子了，而且是又白又胖的大孙子！
在孩子成长的岁月里，在我们的回忆里，婆婆只要看到我儿子，脸上、心里就同时乐开了花，眼神总是流露着满满的爱，满足、幸福！而我那会来事的臭儿子也似乎读懂奶奶爱他的心思，总是在婆婆住的小区内或大街上，有其他老奶奶在的情况下，挽着婆婆的胳膊、声音响响的喊着“奶奶、奶奶...”，伴随着老人们的夸赞，婆婆更是满脸的得意与自豪，因为她的孙子长得心疼呀！
婆婆是家庭妇女，文化程度不算高，但婆婆热爱生活、心地善良，她虽然个子不高，却将自己收拾的十分精干，合体的穿着，搭配协调。而挺直的鼻梁上会时不时戴有一副金边眼镜，显得时尚而又雅致。临近端午节，在大凉城的街头，会有许多荷包卖家将绚彩的、巧手天工的各色各样荷包呈现于人们眼前，让荷包爱好者尽情欣赏和挑选。而我忽然间想在买荷包的人群中看见婆婆的身影，看见她老人家为孙子精心挑选荷包的神情，我又一次感受到，我真的想念她老人家了……，孩子从出生到逐年长大，逢端午节，他前胸后背所戴荷包都是婆婆在众多荷包卖家跟前精挑细选的，婆婆用她挑剔、审美的眼光，每次得手的荷包总是特别漂亮、特别与众不同。
虽然，在婆婆患病卧床这几年，逢端午节，婆婆心存余而力不足，不能亲自挑选荷包，而孩子也长成大小伙了，不怎么喜欢戴荷包了，这两三年没有收到婆的荷包，也没觉得缺少什么。但是，今年的端午节让我真正感觉到“每逢佳节倍思亲”触景生情，即而思人，内心空荡荡的，伏于桌前，目光落在手机上，似乎在等待手机铃声的响起，希望看到来电显示“婆婆”二字，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晓伟，我给考娃买了荷包，赶紧来取……”的亲人的声音。而此时，孩子看见我在抒写怀念婆婆之情，这情瞬间也触及了孩子心灵柔软的一面，他说:“妈妈，从此以后，我再也收不到奶奶买给我的荷包了……”在天之灵的婆婆妈，您可知道，不光是您的儿媳妇想您了，您最疼爱的孙子也想您了。
郝晓伟：女，生于1970年。甘肃平凉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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