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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发生在我老家的那个小镇的那条小街上……
那是条不太长也不算短的小街,也是这个小镇唯一的一条街。正因为如此,这条小街便成为了小镇政治文化生活的中心,也成为了小镇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
以前,小街上有好几家茶馆。那些年,一股风吹来,一夜之间,全都改成了夜总会和歌舞厅,茶馆就仅存了一家叫“小街”的,居街尾。
"小街"茶馆,一溜平房,青瓦红墙,颇有点古风。店里一色条凳方桌,躺椅茶几,格局老式;茶碗一律青花盖盏,红木托盘,让人啜之泛一股怀旧之情。
丘二是老板娘,人虽中年,风韵犹存,见人一个笑。每日拎把长嘴铜壶,穿梭于茶客桌椅之间。一声"掺茶",喊得有板有眼,韵味无穷!那壶,无论从茶客头顶掠过,或从胳膊肩膀隙递进,长长的壶嘴,绝不碰着人一丁点儿。壶嘴低垂,一股滚烫之水注入茶碗,水满壶收,不漫不溢,恰到好处。老板娘这手髙招,颇让茶客们惊叹叫绝!
老板姓李,一精壮汉子。祖上三代说书为业,至他断了这活。他少小聪明过人,勤学好问,耳濡目染,倒把那祖上说书的活儿学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尽管如此,早年他只能在家中说说,且不能登堂入室。
流年逝去,百业俱兴,他念念不忘祖传说书之绝活。几年前,他毅然辞去公职,动员妻子停薪留职,携儿带女,举家迁回了小街老家,开了这家茶馆,续上了祖传的说书活儿。几年下来,生意倒也兴隆。
他说书,坚持一个"真善美“。在这个前提下,古今中外的名篇巨著,三教九流的奇闻异事,伟人名人,英雄豪杰的野史正史,皆是他说书的材料。在这包罗万象的材料中,他最爱说《杨家将》。这满门忠良,千古悲歌的故事,竟让他说得慷慨激越,回肠荡气,令听者无不为之动容!
话说一日,一抢劫杀人犯逃来小街,竟也混入茶馆听书。此时,他正面对黑压压的一群茶客,口若悬河,悲愤难已地说着那个"杨继业血溅李陵碑"的故事。静堂木拍得山响,洪钟般的声音震动屋瓦。
就在这时,几个陌生人旋风般地闯了进来,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一个茶客。只见那茶客一脸惊惶之后,"呼”地掏出一支枪来……说时迟,那时快,只听他大吼一声"有枪“,一个泰山压顶之势,从高高的说书台上跃起,压向了那个乌黑的枪口……
枪响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后,他昏死了过去。
几个月后,他伤癒重返说书台,一拍静堂木,又操起了旧业,说起了那个没有说完的《杨家将》来,声音虽大不如以前,但听者却越来越多……
李立纲,男,重庆市人。上世纪九十年代,曾在重庆主流媒体《重庆日报》、《重庆晚报》、《重庆晨报》、《重庆商报》等及国内其它报刊上发表短文若干。后置笔多年。近日学习网上写作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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