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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读离世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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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我没料到,爷爷的离去竟会那么匆促,爷爷去世已经十九年了,上了30岁的我任然清楚记得爷爷模样,在我们几个堂兄妹中,我排行老二,哥哥上小学就转到了城里,我从上小学到初中一直在农村,我目睹了爷爷从健康到患病的全过程,爷爷陪我走过了童年,我眼睁睁的看着爷爷离开人间。要是堂兄妹要比谁和爷爷感情深,我想他们都比不过我,因为我和爷爷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听父亲说,那天夜里,他和爷爷一同到屋外小便,进屋睡下时还对他说,早晨天气凉爽,早些起来,抓紧把两块地头整一整。天亮了,爷爷安静地睡着,父亲悄悄起床去田里干活了。太阳已经升起一竿子高,母亲做好了早饭,还没看到爷爷的身影,因平日里爷爷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忙这忙那,将一天的农活早早地安排了,今天怎么了?待母亲进屋去唤,爷爷静静地躺着,不能应她,再看,爷爷睁着眼已不能言语,身子亦无法动。便急忙请医生诊治。

听二爸说,爷爷突患脑血栓,右边身子瘫痪,自那天夜里卧床之后就没能站起来,水米不进,无法言语。饥饿疼痛,疼痛饥饿中,还伴随着持续高烧,受罪至第八天去世了。其时是公元1998年8月20日下午4时19分。我还清楚的记得,爷爷去世的那天,晴朗的天空瞬时乌云密布,降滂沱大雨,电闪雷鸣。老天你为什么不开眼?如今家里家境好了,该爷爷享福的时候了,你为什么这么冷酷无情的夺走了爷爷生命。

爷爷患病的日子里,所有的儿女、孙子、孙女都赶回了老家,爷爷看着围在身边的七个儿女和一群孙儿孙女,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他有太多的牵挂,心里一定有很多话要叮嘱我们的。我坐在爷爷身边,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心里干着急。

记得上小学时,爷爷六十岁上,患了一种病,一到晚上,双眼就看不见东西,即便是人站在他面前,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夜里,走路、起居只能凭感觉摸索。大约过了一年多,爷爷又患了一种病,双手不知怎么开始发抖了,爷爷虽然上了年龄,但饭量还是不错的,每次吃饭,母亲都会给他端一大老碗饭,吃饭时,爷爷的手发抖最明显,无论手发抖多么厉害,他总会努力的控制好手,把一顿饭吃好,每次吃完饭,他碗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就连掉在桌子上的饭菜,他都会捡着吃了。就如今,我吃饭时,偶尔饭菜掉在桌子上,我也会捡着吃了,想一想,这应该是家族的遗传吧!自从爷爷患了这些病,家里人要带他去医院瞧医生,他说,我都这把年纪了,花那冤枉钱干啥。硬是不去。

在老家门口,有一棵粗壮的老杨槐树,本来是两棵的,小时候,另一棵被父亲伐掉了,给爷爷做了寿材。记得爷爷在世时,无论春夏秋冬,他总会忙完一天活,依靠着杨槐树歇歇缓缓。小时候放学回家,我总会第一时间碰见爷爷,我会围着他撒撒娇,太阳快落山了,我们爷俩会一起回家吃晚饭。老家的小路直通大路,每到农忙时,这条大路就热闹了。爷爷坐在槐树旁,晒着太阳,过往的乡亲们都会和他打招呼,他也会乐呵呵的回应。如今,只剩下一棵杨槐树了,我每次回老家,都会路过杨槐树,看到它,仿佛就看到了爷爷。老家有一个大坑,现在村里免费给推平,可是那棵杨槐树挡了路,父亲要伐掉,年迈的奶奶不同意,说这棵树是吉祥树,不能伐掉。就这样,这个大坑和杨槐树完好的保留下来了,我又看到了老家昔日模样,又感受到了故乡的味道。

我出生的那个年代,家里很贫寒,奶奶带着四叔、五叔到城里做生意,老家只剩下父母和爷爷,从此,家里的庄稼和农活就落在了父亲和爷爷身上。记得春忙时,我也懂事了,那时,父母和爷爷在地里收割麦子,我拉着架子车去麦地里拉麦捆,有时会送点茶水和吃的。6月的老家很炎热,在麦地里,我学着用镰刀割麦秆,割了半小时就撑不住了,在前面的父亲和爷爷已经割到了地头。割麦子要长时间弯腰,从我记事时,爷爷一直就驼着背。在茫茫的田野里,爷爷顶着烈日阳光,汗水打湿了衣服,汗水迷糊了双眼,他用毛巾简单一擦,稍作休息,继续弯腰割麦。

麦子收割回来,爷爷还是闲不住,总张罗着父亲碾麦子晒麦子。早晨,爷爷是起床最早的一个,这一天有开始忙活了。爷爷和父亲解开麦捆散在场里,本来家里的场就很大,这下被麦秆麦穗占完了,连走的路都没了,到处都是丰收的景象。上午,父亲叫得拖拉机来了,拖拉机拖着碌柱在麦秆上面来回碾压。麦子碾完了,麦秆碾成了麦草,我会和小堂弟在麦草上翻滚玩耍,大人不吆喝,我们是不会离开的。爷爷上了年龄,但在干农活中,他不比年轻人差,反而很懂行,这一点,我们全家人都很佩服。

童年,爷爷伴我走过了小学。记得上学时,因为一次成绩没考好,母亲拾起扫把就打过来,我满院子跑,爷爷看到这一幕,上前说了母亲,我躲在了他身后。从那时起,如果我成绩没考好,我都会拉着爷爷一起面对母亲,时间久了,母亲也没辙了,再也不动手了,也就嘴上说说罢了。也就从那一刻起,我和爷爷的感情深了。

听母亲说,我出生在老家大坑里,在那个大坑里的故事我已经记不清了,关于大坑的故事,我也是从大人口中知道的。爷爷在灾荒的年月里,靠卖油挣钱,补贴家用。那时没有交通工具,他凭一双脚走遍了平凉,他唯一的工具就是一副扁担,两个油壶。现在想想,在那个吃不饱的年代里,爷爷是如何把七个儿女拉扯大的?我真的不敢现象。父亲说,这个大坑是你爷爷一点点挖出来的,我们兄弟们也帮着拉了些土。听父亲说,最开始,我们的家不在这。今年,三叔领我在村子里转了一圈,给我介绍了我们家最早住的地方。最开始是在沟边的小窑洞生活,后面,搬到了离平原不远的大窑洞,好像是搬了四次家,最后,爷爷带着七个儿女在索罗姚王村落户,在这里挖大坑挖窑洞,为这个家没日没夜的操劳。这个大坑,承载着我们这个大家庭的过去,这里,有爷爷七个儿女的童年,这里,有他们的理想和追求。如今,这个大坑还在,只是显得有点破旧了,家里总舍不得抛弃它……

爷爷,你离开这个大家庭19年了。你去世在8月,天气炎热,由于离开的突然,棺木还未做好,你穿着厚厚的寿衣,躺在咱家的木板上,天热苍蝇多,你在世时一向爱干净,我坐在你旁边,给你打苍蝇,我生怕苍蝇叮你。看着你发黄的脸庞,我很害怕,看见你腿动了,我更害怕了,爷爷,你有话要说吗!那一刻我胆子变得很大,那一刻我真希望爷爷能活过来,可是一切都晚了。

阴阳两重天,爷爷,欢迎你回家看看,爷爷,你在天堂过的好吗?孙子想念你啊!如果需要我做些什么!你就给我们拖个梦吧!

作者简介王文远

甘肃平凉崆峒区人,转业军人,在军内外报刊网络刊发新闻、散文、诗歌作品近百篇,文学业余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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