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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疙瘩庙

疙瘩庙位于灵台县新开乡寨坡村,不知道是因为疙瘩得名呢,还是因为庙,历史有时候就像舞于九天的宫娥,妙曼神采隐掩于云雾缭绕之中,湮灭于风花雪月之外,后人只知其美,却难睹其颜,于是便有很多美丽的传说,逶逶迤迤的表达着人们的美好愿望。

依我浅薄的思维,觉得它既然叫做疙瘩庙,应该有一座庙,抑或建在山峁之上,被人称之为疙瘩庙,更或者可以荒诞的去猜想,当初第一个在此建庙的人名字叫做周疙瘩、李疙瘩、张疙瘩等,或者供奉于此处的某一位神灵涅盘之前的俗家姓名是某某疙瘩,因此得名?然而,谁知道呢!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与其说是在它的名字上纠结,为它正名,倒不如说是我对它突然萌生了研究的兴趣。关乎“研究”这个词,我常是信手拈来的胡乱应用,尤其对于自己,每每大而化之,更无虚心,又如何担当的起呢。

担不起研究的名儿,但我却实实在在的见过它,对的,就是见过!如同一个人,见过和认识是有差距的,和知己、朋友等更深层次的交往就更见遥远了。

仅此一面的路过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晴日,从灵台县孙家沟大桥走过,便感自己逐渐远离了被水泥禁锢的小城,路边一小坨一小坨的小块土地,尽然种满了菜蔬,菜豆葫芦的藤条已然泛出渐已颓废的枯黄,只有萝卜白菜反倒像迎了性儿一样,繁盛的肆无忌惮,像极了远离喧嚣的山民,在自然的风霜洗礼中,更见顽强的生命和昂扬气宇。

路在突然的一个拐弯后,把我的目光抛进鳞次栉比的农田,枯败的玉米秸秆一垛一垛的堆放在地边,掩掩映映的可见靠着地根的一座座坟茔,怎不使人突然感慨生死荣辱就如同这一季草木,红颜笑靥纵如夏花美艳,又怎奈寒暑过往,岁月催人。

一时怅然,已到新开街道,路边的小摊贩沿街一字儿排开,摆着油糕、麻花、凉皮、凉粉等小吃食和各类日用小杂物,身后的房檐台上晒着玉米,豇豆等秋粮,这样熟焾景象令我想起了远在上海,数年不见的父母和兄长。

小时候,我曾和哥哥就在这样的秋日,拿着玉米杆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的玩闹,奔进母亲晒的黑豆摊子,母亲清脆的声音便隔着窗户瞬间惊碎了我们的脚步,让我们四散惊逃。而今,哥哥犹若流落天涯的游子,在人世艰难的求生中辗转奔走,自己也在成家立业中孑孓无助,倍感世情凉薄。

思念母亲曾经美丽的容颜,轻盈的步伐,更思念母亲舀在儿碗中的一勺勺疼爱,便下车坐在街边的凉粉摊摊前,要了一碗凉粉,吃了几口竟哽咽难以下咽。我的鼻翼可以嗅到自己头发中丝丝缕缕的香味,眼睛可以看到自己一尘不染的皮鞋和时尚美丽的手包,可是我感觉我不是自己,不是母亲怀中那个曾经污垢满面,真实乖巧的女儿。

或许,每个人都是漂浮在人世风尘中的一枚风筝,又或者是百变世态中的一张画皮,途径多少过往流年,终是互不相识。

顺着街道往前,不过三五分钟,就走到了塬边,我问同行的朋友,距离疙瘩庙还有多远,她说一分钟便到,我把头探出车窗,只见车子走在塬边一条平缓的下坡道上,路的两边树木葱笼,红叶如枫,但全然不见疙瘩,亦不见庙宇。

就在我疑惑惊问之间,山路回转,一个复古建筑的小型城门出现在我的视野,两边依着山势建有城墙,城门正中间的匾额上写有“疙瘩庙”三个大字,门前的坡道右边,立着一块石碑,因没有停顿,故没有细看碑文,猜测估计是关于疙瘩庙的简介或者建筑事项的一些说明。

进的门来,院子里面荒草丛生,树木凋零,满地的落叶掩埋了顺延山势而上的小道,零零星星的野酸枣,不留神间就会挂破丝袜。

响应大家的建议,先登上了城墙,极目远眺,远处的农舍炊烟袅袅,漫山遍野的树木秋草泛着金黄的颜色,点缀其中还有星星点点的红叶,一簇一簇的,像极了时常见惯的油画,我竟不知这如画美景其实也在寻常之中,不过是自己的眼睛被圈禁太久,看什么只要沾着泥土的亲切,都是好的罢了。不过,这样的登高远眺,确实能吐故纳新,涤荡内心的秽气,疏散郁愤,难怪古人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登高远眺,会让人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懂得小我的人,便算得上仁者,正所谓知人者智,自智者明。思虑间顿感自己一直以来如此劳心,不是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渺小就是放纵太多虚妄无度的欲望,其实大家不过都是拥挤在同一个粪池中的蛆虫,在肮脏的俗世中翻滚,干净不了也超脱不了,更涅盘不了。

城门的右边有一个小小的戏台,回廊画坊一般的设计,古色古香的质朴,建筑戏台所用的木头,我虽不识得,但从繁复细密的木质纹路可以看出是上好的硬木。戏台后边有一个小隔间,为演员化妆更衣所用,和戏台之间通过两扇小门沟通。一扇门上边写着“清歌妙舞”,另一扇上边写着“镜花水月”。

爱极了这两扇门的诠释。是啊,清歌妙舞是现实的贪恋体验,镜花水月是精神的虚妄无存,其实人生如戏,自己何尝不是出入于物质贪嗔和精神虚无之间的一名伶人,咿咿呀呀的上演着人世的贪爱嗔痴,思离别怨。

戏台的正对面,沿着缓缓的坡道往上走,有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建筑,穿小门,三面被房舍围绕,形成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的正中好似一口古井,井口被水泥封死,古井的前面有一口很大的香炉,从满溢出外的香灰和斑驳不堪的外貌足见其历史久远,更或者香火繁盛。

古井旁边,靠南的房子前面,有一棵木瓜树。木瓜本是藤本植物,虽然它是多年生的木本植物,但是由于它藤本的属性,很难见到手臂粗细的植株。而这株木瓜,不但长至盆口粗细,更是虬札峥嵘,宛然一棵大树,倘若不细看,倒会误认为是龙爪槐或者龙柏。不知是这里得天独厚的风水所养,还是神灵护佑,它确实蔚然成树了,不能说不是一处奇观。

木瓜树的旁边,有对此树简短文字介绍,读来方知它已有近千年的历史,不敢想在这漫长的孤寂岁月中,它曾见证了多少人世沧桑,有多少善男信女顶礼膜拜,许下终无实现的愿望,终归于尘。不过它能这样长寿并健硕至今,或许就是因为它的荣辱不惊,它的巍然不动,缄口不语。是啊,有时候,越是长存的生命,越是无声无息,不然怎么有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日秦始皇的感喟呢。

除过对于这株神树的介绍,还有三块石碑,一块立于清光绪十八年,正是慈禧太后掌权理国的时期,那个风华绝代、权倾朝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废立天子在一念之间,亦正亦邪留下无数传说的女人,被这块石碑曾经亲眼目睹。抚摸着它厚重的历史质感,读着它上面的碑文,再一次感觉人生天地间,恍若独行客,比起这些穿梭历史的古物,一个人的来和去,短暂渺小若这里积土成山的沙砾。

另外两块石碑,其中一块立于清宣统年间,一块立于公元二零一三年,同等大小,并排而立,均是对疙瘩庙建成的相关记述,因为石碑铭文并无标点,且为老字,读起来费力,断句更是费力,读了几行便被迫放弃了。总之这三块石碑的存在,足可以见证疙瘩庙由来已久,此地风水灵气已护佑此方百姓数百年久。

小院正东面厅堂里,供奉着关帝神位,一位朋友说,他独敬关公,于是上了香,我亦上香。是啊,关云长千里走单骑,出得五关护得兄嫂,退的强敌经的利诱,其忠其勇其信义,生当得起大丈夫三个字,死受得万世香火,生死如斯,当为神。

关帝旁边,亦供有二神位,端详许久,因造化浅薄,无缘识得,遂肃穆敬仰片刻退回院中。院子北面的房子,分成两间,各供一神位,俱是某某圣母,其中一尊,似有送子灵威,便撮土为香,暗自祷告,求菩萨赐我兄长一子,宽慰我母亲眷眷爱子之心。

贴近院子的小门,建有一小阁楼,上供有一神,似为文曲星君,手里拿着毛笔,不知是神君的法器,可呼风唤雨,还是我们人间写字之笔,可指点江山,我无从猜测,但见神君目光如炬,案前香火如尘,人神终究在天地两界,不能彼此相通,我敬他万世通达,岂知他会不会羡我红尘繁华。

出得小院,待回头,仍是秋意正浓,落叶遍地,寂然无声。对于这见惯红尘更迭的各位神君和这一方小院,任何人的来去都恍若于无。

真的,走出之后,恍若不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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