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彦华 朗诵：孙丽英 编辑：花生
初夏，一连两天的小雨淅淅沥沥，滴答得母亲节在眼泪婆娑中来到跟前。犹如母爱，深沉低回，无声缠绵。微信朋友圈里，一幅母亲缝补的图画，一朵献给母亲的鲜花，一首芳香嫩绿的歌颂母亲的诗，一曲难忘母爱的歌，一直牵扯着我思念的眼泪，一如山乡入夏的清泉水，缓缓潺潺。
三年前的那个母亲节过后不久，一生辛劳的我的白发母亲，溘然撒手人寰。因为母亲的离去，这几年，我都不敢轻易触碰母亲母爱等类似的字眼，她们成了我的泪河的闸门，一旦提及，顷刻间就会让我的泪海如黄河倒悬。每年的清明节和年节，我家坡地里，母亲长眠的地方，我都会用奔涌的泪水给母亲捧上一抔湿透的思念。除此之外，梦中的慈母，总是默默劳作，淡淡地微笑，一如生前。母亲的坟前，绿了又黄，贫瘠干旱。母亲身旁的山坡上，草木静默，白云翩然。
记得母亲临终前的那个夜晚，月亮挂在窗外蓝莹莹的夜空，亮如晶莹的玉盘。我守在土炕上母亲身边，轻轻地握着母亲那干柴般的手，泪眼潸然：“娘啊，吃糠咽菜几十年，你咽下了多少苦啊，日子才说好过了，你一定得挺过这一关！”母亲紧紧地闭着双眼，轻轻地嗫嚅着：“人都要走的，你们不要难过，这是自然......”母亲的豁达坦然，宛然窗棂格子里那轮白灿灿的明月，彻照着郎朗晴空，又如无边的春阳，温暖着大地，将纯洁的爱洒进我的心间。几年来，每逢明月照在窗前，我就仿佛感到是母亲那毫无血色的面颊，她在亲切地看着我，那么亲切那么温婉。
记得那一年，我接母亲到县城我的住处过年。我养在窗台上的一盆君子兰颇让母亲驻足留恋。椭圆黝黑的叶子一片叠着一片，淡红的花苞缓缓向上努着一点一点。等到花开时，母亲淡忘了难忍的病痛，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脸。我们一家人陪着母亲，围着开花的君子兰看啊看，不停地赞叹。
快开春了，暖气也停了，因为惦记着家里的坡地，母亲执意要回家，为挽留母亲，我找出很多借口百般迁延。我知道，即便是真开春了，老家那破纸窗老木门，多病孱弱的母亲也难以经受滚滚春寒。无奈拗不过母亲啊。临走时，母亲最不舍得那盆君子兰，她摸了又摸，看了又看，真是依依惜别。可是粗心的我啊，直到和母亲到了车站才恍然大悟，原来啊，母亲也爱养花草珍爱生活啊。醒悟过来的我不顾母亲阻拦，飞奔回去，终于抢在汽车发动前抱回了那盆君子兰，给母亲抱回老家那个土坯屋子柴扉小院。后来在电话中得知，母亲终日精心伺候着，为躲避阳光搬来搬去，一到春季定然红花粲然，整个开花期间，母亲总是笑容满面。草木有情啊，母亲走后不到半年，那盆君子兰就枯萎打蔫，很快就随母亲而魂归天边。
如今，我在母亲身边植满青松翠柏、月季牡丹，一年四季绿意茵茵，花开不断。五一节时，我跪在母亲坟前，吻着盛开的月季花泪流满面，从苦难中熬过七十年的母亲啊，把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儿女们，没有向孩子们索求一星半点，连喜欢一盆花都不愿开口提及,差点留给我一个遗憾。如今，母亲走了，这些花花朵朵，都替儿女们开出了最鲜艳的思念。
没有母亲的母亲节，只这题目就足让我再次泪如涌泉。失去主角的节日，只有对母亲轻声的呼唤，只有对母爱的由衷赞叹。这漫天的纤纤雨丝啊，你伴随着伟大的母爱，遍洒千年滋润，甜蜜了整个人间。
张彦华，男，生于1971年，中共党员，河北作协、河北散文学会会员，发表散文多篇。现供职于河北石家庄市鹿泉区。
孙丽英， 河北保定顺平人，人民教师，自幼爱好音乐、舞蹈，近来尤其爱上了朗诵，更喜欢独坐，一杯香茗，一首优美的音乐相伴，静赏花开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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