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君卖酒
[东晋]葛婴
【题注】
《西京杂记》是古代历史笔记小说集。汉代刘歆著，东晋葛洪辑抄。其中的“西京”指西汉的首都长安。该书写的是西汉的杂史，既有真实的历史，也有许多奇闻轶事。人们喜闻乐道、传为佳话的“昭君出塞”“卓文君私奔司马相如”等妙趣横生的故事皆首出此书，且被后人称为典故。
汉朝大才子司马相如虽然才华横溢，仪表堂堂，却郁郁不得志。有一次，他回到家乡四川临邛，大富豪卓王孙请他去宴饮。他听说卓王孙的女儿卓文君风姿秀美，擅长音律，便欣然赴宴。当时卓文君新婚刚寡，正在娘家休养。她素来仰慕司马相如的文采，便躲在屏风后面偷看司马相如。宴会上主宾尽欢，大家邀请司马相如抚琴一首。他早就看到躲在屏风后面的卓文君，就弹了一首《凤求凰》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卓文君听出了司马相如的心意，两人一见钟情，倾心相恋，是夜即携手私奔。后来，因生活所迫，二人回到临邛开了家小酒店。本文所讲正是卓文君当垆卖酒之事。
原文
司马相如初与卓文君还成都，居贫愁懑，以所着鹔鹴裘就市人阳昌贳酒，与文君为欢。既而，文君抱颈而泣曰:“我平生富足，今乃以衣裘贳酒。”遂相与谋，于成都卖酒。相如亲着犊鼻裈滌器，以耻王孙。王孙果以为病，乃厚给文君。文君遂为富人。
赏析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私奔，先贫后富的一段韵事，虽见之于史传，但其所记不如《西京杂记》“小说家言”来得富有奇趣。
此文已具小说规模，“有情节”是其体现之一。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私奔而又返回成都后，居贫，无以为生，司马相如用华丽皮衣赊酒，与文君作乐。然此终不是长计，文君遂与司马相如卖酒，相如亲着短围裙洗涤酒具。文君之父卓王孙以之为耻辱，只得厚给文君钱财。故事虽短，情节起伏颇大。
对人物的性格刻画也颇具小说规模。司马相如赊衣买酒，可见其洒脱；文君居贫而泣，可见豪富之女娇弱；卓王孙以女儿私奔为耻，不相救济，是出于虚荣，又以女儿卖酒为耻，厚给重金，也是出于虚荣，可见卓王孙为人之虚伪。虽寥寥数语，三人性格特点却十分鲜明。
作为小说，于情节生动、语言细腻。此篇固有不足，然已具小说雏形。
参考译文
司马相如刚和卓文君回到成都，过得很贫穷，忧愁烦闷，（为了要借酒浇愁）司马相如就用身上穿的鹔鹴裘到市场的酒肆中换酒，（回家）与卓文君欢饮。喝完酒后，卓文君抱着司马相如的脖子哭着说：“我一生生活富足，现在却用身上穿的皮衣换酒喝。”于是夫妻二人共同计划，要在成都卖酒。司马相如穿着短裤，亲自洗刷酒器，（并用这种行为）来让卓王孙感到羞耻。卓王孙果然以此为耻，于是送给卓文君很多财物。卓文君就变成了富人。
主编：王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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