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逢一年一度植树节来临。三月上旬，在春风的吹拂下，我早已按捺不住一颗躁动的心，好几次跟老公说周末要回老家栽树。为什么会这么迫切地想要回家栽树呢？一是年前年后已近3个多月未曾去管理原先已栽的树木，也不知生长状况如何，内心有一种强烈的牵挂。就是想回去看看，借机除除草，修剪一下枝条，看一看它的长势。二是春天来了，雨水充沛，确实是植树栽种的好时节。过了两天，老公从苗圃买了4棵树，准备周末回老家栽种。
3月6日，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我们驱车回到老家。宝盖镇银杏公园篮球场旁边就是我的家。说是家，其实还并未装修入住，里面是空空如也，毫无一物。房子第一层是地下室，第二层是门面，第三层是住房，一眼看去只能见到地上两层，与隔壁邻居的四层楼房相比略显寒酸。房屋始建于2017年5月，从宅基地划线那一天起，我一直见证着它的诞生。从划线、开沟、浇筑开始，再到填坪、立柱、砌砖、装模……等一系列操作下来，整整1年多才建成房屋主体。办大事都不容易，建房那段时间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回一趟老家，个中辛酸劳累可想而知。
老家是根，也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家乡情怀寄托。儿女辈非常不理解在家乡建房的做法，可能她们从小生长的地方不在那儿，没有经历过也就无法产生共情吧。2019年又将外墙贴了青色瓷砖，水电进行了初装。从外面一眼观之，已经像一栋传统的民房了。
在房子的前面、左侧及后面各有一块空地，为充分利用好这些空地，打造出自己的美好家园，2019年3月，我们买了十多棵果树苗栽在空地上，品种有金钱桔、葡萄、板栗、桃树、橘子树、桑树、无花果。由于平时居住在云集镇，回一趟老家路途较远，平时又疏于管理，夏季浇灌不及时，肥力跟不上，导致栽种的果木几乎全是自然生长，也只能遵循自然界的法则“活则生，死则废”了。
老公把4棵树苗拖下车，又找了锄头和洋钩等挖掘工具，左看右瞧，给果树苗寻找最好的栽种位置。前坪之前栽的4棵金钱桔只有2株成活了，剩下的2株要补兜，刚好可以栽种今天带来的桔子树。老公翻出老树兜，又重新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土是黄泥土，比较松软，挖起来也不费力。对于挖坑其实应该是有讲究的，它的宽度越宽、深度越深，以后长势就越好。但是要想树木更容易成活的话，还应该在土坑内深施农家肥或有机肥。不大工夫，一个方方正正的土坑就挖好了。我们直接越过了“施底肥”这一步，我扶着果苗，老公用锄头不断填土，填得差不多时还不忘用脚踩实泥土。他说这样泥土就比较紧实，树苗也容易生根成活。最后是进行培土，将树苗附近的地面杂草全部清除掉，堆到果树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层，一棵树苗就栽好了。
因为是阴雨天栽种，淅沥小雨时下时停，还省去了最后一步“浇生根水”的步骤。接着我们又用同样的手法栽下了另一棵桔子树。看着一整排栽好的树苗迎风招展，绿意盎然，心中蓦然就有一种成就感并产生出无限的希望来。仿佛那是自己生下的孩子一般，从此心中就多了一份牵挂和惦念。剩下的2棵是杨梅树，买的时候选的是带泥土的中等苗，容易成活。前坪已经没有合适的栽种位置了，我们就准备把它栽种在后坪。
后坪的空地上原先依次栽种着橘子树、桃树、桑树、橘子树，这些树都是2019年第一批栽种的。长得最好最快的是桃树，枝干已有手臂粗细，枝条茂密，四处伸展。桃树枝条上缀满了小芽苞，只待一场春雨、几日暖阳，桃花便会争先恐后地第次开放。去年时，这棵桃树就已经在零星开花了。桃红的花瓣，黄黄的花蕊，嫩绿的细叶，煞是漂亮养眼。但是，后来却没看到结有桃子。桃树一般三年挂果，也许今明两年就能吃到桃子了。
其他的树苗还是生长缓慢，不疾不除，在静默的时光里不断积蓄着能量，孕育着未来的希望。然而最后一棵橘子树主枝干已经干枯了，反倒是从树根最底下长出了一根纤细的侧枝来，农科专业出身的老公自信地说：“这树已经不能成活了。你看，它是嫁接苗，主枝干都没有了，侧枝长出来也无法挂果，相当于废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同意把杨梅树就栽在它旁边。这块地是建房时填出来的，地底有很多小红砖块、卵石等建筑材料，泥土呈灰黑色，这种土质看起来确实不适宜树木生长。在挖坑的时候锄头几乎挖不动，只能用洋钩一点一点地掏，好不容易挖成了坑，老公已是累得满头大汗。栽种时，我扶着树苗，老公想了想，又从旁边用胶桶挖了三桶松软的黄泥土用于填坑，也算是改善了这棵杨梅树的“居住环境”吧。从此不管路有多难走，它都只能生根往下扎了。
还有最后的一棵杨梅树未种，而后坪已经栽满了，我们打算把它种在左侧的空地上。左侧地块上总会被一些杂柴杂草抢占了地盘，其中有冬毛草、牛毛草和菟丝子、野竹子、勾藤、野蔷薇和不知名的灌木等。它们生命力特别旺盛和顽强，根系深达土层，都是难对付的主。刚清理了一遍，过后不久，它们又会卷土重来，长势汹汹，令人见而生畏，莫耐其何。在与杂草的不断抗争中，我们陆续开疆拓土，与杂草争抢地盘，清理出有限的空间，依次栽种着葡萄、金钱桔、板栗和无花果，这些树苗现在已经全部成活。
眼下，除了金钱桔依然一身绿衣外，葡萄、无花果和板栗的枝条还在寂寂沉睡中未曾醒来。值得惊喜的是，我竟然在金钱桔树上找到了6棵金钱桔果子，个头不大，颜色金黄，味道清甜。这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地享受到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吃在嘴里那滋味确实美美的。我相信，过不了几年，我家就能实现其他水果自由了，嘿嘿。此刻，天空又下起了小雨。在无花果树旁，我们冒着雨用锄头挖掉生长茂盛的灌木杂草，勉强清理出一小块地面来。挖坑是个体力活，按照国际惯例还是得由男人来完成。坑挖好了，再一次重复栽种过程，最后一棵杨梅树也就栽好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老公曾经跟我说，家里老房子（在另一地段）前面的桑树、枣树和桔子树是公公某年某月栽下的，屋后的桂花树、枣树又是哪一年自己和老爸一起栽下的。公公离世已有20多年了，但他栽下的树还有迹可寻。现在因为我们常年没有住在老屋，那些桔子树和桑树已经被陆续毁掉了，只留下了几棵枣树和一棵桂花树。枣树每一年都能打两大桶枣子，婆婆制作的红枣软而不腻，口感极佳。而那棵桂花树也已经分成三枝，冠盖如云，枝繁叶茂，花香袭人，在老屋西头抵挡住阳光暴晒，炎炎夏日为老屋遮阳护阴，一如公公对后人的持续庇护和佑荫。
每一次栽完了所有的树苗，老公都不忘再清点一遍数目，并跟我说，这次栽了几棵树，一共栽了几棵树，都有哪些树。仿佛那些树就是他的兵，谁是谁？谁在什么位置？都得一清二楚。
栽种告一段落，接下来是给树修剪枝条。杨梅树买的价钱贵，由老公亲自操作修剪，而金钱桔和桃树则由我来修剪。剪枝的过程很享受，心情很愉快，剪去病枝和无用侧枝，留下主枝和茁壮的枝干。在我的大力神剪下，入不了法眼的那些枝条统一化作了护花泥。这也是我第一次为栽种的果树修枝。经过半天的折腾，所有的树苗已修剪好。
劳动虽累，但内心是充满了希翼和期待的，累也值得；植树虽苦，但种下的是希望，是胜利的果实，苦即是甜。
在离开时，我就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下一次该在什么时候回来，又该怎么去除草和浇灌它。这些树木真像是不省心的孩子，特别能折腾人，一种下就会让人惦记，无法释怀。别人或许无法理解我们的做法，但美好家园得靠自己建设，我希望自己将来养老时能住在一个空气清新、果木飘香、花香满地的地方，看着栽种好的一排排果树苗，无形之中，我觉得离自己的梦想又更近了一步。
2022年3月13日
作者简介：刘幼翠，70后，热爱生活，真诚待人，喜欢旅游、交友、写作，在空闲之余耕耘笔墨，在方寸之间畅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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