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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钢作品:老兵的风釆

我家住在一个四合院,只有一条大门出入,中间空坪约300平米。每方都栽上了八棵名贵树木,还有绿化带。夏天的夜晚,院子里热闹非凡,其乐融融。四边的住房都有七八层高,住着百多户人家,房改后大都获得了房产权。后来,不少的人买了新房搬进了新居,这里逐渐住进了租房户。由于从事的职业不同,上下班时间各有差异,互相不了解、不熟悉,过去的那股亲热劲渐渐变淡,院子里显得冷清多了。

不知谁家装修房子,把垃圾堆放在西墙角。后来这里便成了垃圾堆,不少的外地人以为这里有公厕,一急就往这里钻,没人在场时就地方便,成了地地道道垃圾场。

第二年元宵节后不久,这里又租住一新户,是一位驼背老人。老人看上去七十岁开外,头发全白了,但显得很精神,如果腰能挺起来仍然很帅气。他的婆婆健康,看上去比他略显年轻。一天,驼背老人带着婆婆打扫院子里的卫生,拿着一把大扫帚,先扫了一遍,扫不动的用锄头挖松。驼背老人用铲子将垃圾一铲一铲装到箩框里,再一担一担送到大门外的斗车上。两位老人就这样搞了十多天,拖了五十多斗车垃圾。完工那天,驼背老人从家里接出水管冲洗了地面。搞好后,婆婆回乡下老家去了。对此,院里的人议论开了,有的说,如此大年纪还这样卖命,可能工钱很多。有的说,他家里一定很苦才这样,很可怜。有的说他肯定是环卫工人,这么大年纪啦,环卫部门还不让他退休。众说纷纭,说法不一。做归做,说归说,谁也不追根溯源,反正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大家感到舒服,开心。

从那以后,驼背老人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扫地。有一天清晨,驼背老人扫地时,发现树下有一包东西。捡起来打开一看,是衣服,里面包着一捆钱,一数三千元。他吓了一跳:“谁这么粗心大意”?于是大喊:“我捡了一包东西,是谁丢在这里?”喊了几十分钟,没人答话,他拿回了家。

当天晚上,他挨家挨户寻找失主,结果无人认领。第二天早上,一张拾物招领告示贴在大门口的墙上,老人也一直守在那里。中午时分,一位农村模样的年轻人焦急万分地来到这里,把事情经过向老人说了一遍。原来,那位年轻人的母亲重病到市里来住院,找住在这里的表哥帮忙联系医院。碰巧表哥出差不在家,一时焦急,又要搀扶病重母亲,又要拿其他行礼,急忙中把这个包掉在了这里。他找了好几个竭脚休息的地方都没找到,急得都哭了,最后才找到这里。年轻人讲对了包里面的物件,老人把包和钱如数地交给了他。那年轻人万分感动,流下了感激的泪水。双膝跪在地上说:“这是我母亲看病的钱,你救了我母亲的命”。老人赶紧把他扶起来说:“不要谢,今后出门在外注意点,快去,为你母亲治病要紧。”年轻人拿出2OO元递给老人作为酬金,老人横直不肯收。年轻人千恩万谢,三步一回头离开了老人直奔医院去了。

自驼背老人来到这里后,卫生彻底改观,人与人之间关系也融洽多了,个个精神面貌也印在了脸上。老人经常搬几条凳子,放在大门走廊两边空地上,闲时给大讲部队里的故事。雷锋,王杰,邱少云,刘胡兰,赵一曼,王成,王芳,二万五里长征,抗美援朝等英雄们的故事。有时还哼上几句战争故事电影歌曲,如东方红,黄河颂,祖国母亲,太阳出来照四方等,为大院带来生机活力,增添了许多快乐。久而久之,人熟了,来往的人都亲切叫他一声“老大爷,你好!”驼背老人总是满脸笑容,和蔼可亲。

再后来,地面上又积了不少纸团、煤渣、生活垃圾、废旧物品等。院子里的人开始意识到驼背老人不见了,于是互相打听。谁也不知道,一天傍晚,正是下班时分,大门口停放一辆崭新宝马小轿车,车上下来一大一小两个人,提着两个旅行箱,来到这里打听驼背老人。他俩就是驼老人的儿子和孙子,在深圳有一家投资公司,拥有殷实的产业。在得到驼背老人病了的信息后,立即回来看望。围观的人群简直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一传十,十传百,院子里爆出了大新闻。儿子,孙子曾多次接俩位老人去深圳安度晚年,俩位老人说过惯了农村生活,坚持留在老家。后来,儿子托朋友硬把俩位老人接到城市租居在这个院子里。上次搞卫生清理垃圾是俩位老人的义务劳动,拖垃圾付的运费是驼背老人平常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钱。

驼背老人习惯穿50年代的旧军衣。老人当过兵,在部队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复原后转业在一家国营企业单位上班。退休后回到农村老家,在一次兴修水利工地上,为抢救塌方下的民工,二次塌方,别人无恙,自已光荣负了重伤。虽经医院抢救治疗,保住了生命,自此,腰再也无法伸直。他虽然没有正式上学读书,在部队由于自已勤奋努力,刻苦学习,识字不少,还能读报写文章。与别人说话交流时,总喜欢说永远跟着共产党,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共产党人的宗旨之类的话。儿孙们兴旺发达了,也无法改变老人的这一切。老人还经常教育儿子孙子跟党走,听党的话才有光明前途,才会有幸福生活,等等。他常说我不在乎别人怎样看我,怎么说我,做事要对得起自已良心,这是做人的起码道德,是好是坏心中有数,让别人去说吧!

热心的知情人簇拥着这父子俩,赶到医院看望驼背老人。一进门就看见一位青年男子跪在病床边,为驼背老人换洗沾满屎尿的內裤。相互打招呼后,才知道这位年轻人就是前次丟失钱包,被驼背老人捡到还给他为娘治病的那个。驼背老人得的是高血压中风,因为病急,来不及告诉任何人,连婆婆都不知道。一住进医院就得到了这位年轻人的悉心照料,因为这个年轻人的母亲也在这里住院。他每日穿梭于两位住院老人之间照顾。

驼背老人一家三代都十分感动。驼背老人的儿子为这位年轻人的母亲补交了住院费,还给了他一张名片,说:“等你妈病好了,如愿意,可到我公司上班,我随时欢迎你。作为本人感恩你照顾我父亲。”那年轻人说:“我应当感谢你爸捡到我娘的住院钱还给了我,使我妈及时住院治疗,救了我妈的命,他老人家是我们全家人的恩人”。这位儿子同时也为父亲交足了所需费用。驼背老人醒来后看到儿子孙子站在床前,亲切地说:“你们从老远赶回来,一定很辛苦,要好好休息。我这点小病没什么,朝鲜战场上,子弹打飞了我帽子,我都沒倒下,这点小毛病,沒大碍。”儿子、孙子哭了起来,儿子泣不成声说:“爸,您都这样了,还那么硬撑。”驼背老人后来转院了。

我搬新居又快一年了,回到这里第一件事就想看看受人尊敬、难以忘记的那位驼背老人。遗憾的是,平常总是以老大爷这样称呼打招道,认为这是最好的尊重,谁也没有问他真正的名字。有人说驼背老人康复出院后,回乡下老家当苗木花卉技术指导去了。我站在大门口,仿忽看到老大爷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一切情景。凝视远方,祈祷白云蓝天阳光春风带去我们深深眷恋,带去我们美好的祝福,带去我们共同的心声。这里的人们祝您健康长寿,快乐开心每一天。盼望您再次住到这里来,与我们做邻居。不是我们懒惰,希望您天天为我们扫地,而是您在炮火连天,硝烟弥漫,列列红旗下举起右手时那份庄严承诺;一辈子为之奋斗矢志不移的信仰,用毕生的精力抒写人生的精彩,那份厚重的正能量,那份崇高品德;无私奉献,永葆革命军人气节和一往无前精神……教育和鼓舞了许多人,感染和感动了许多人,值得我们永远学习继承和发扬。我们从您身上看到老兵的风釆,老年党员的崇高形象而感无限光荣和自豪。

这使我联想起一首歌词:“老前辈呀老前辈,人生越老越宝贵,铺平道路给咱走,展开蓝天任我飞……”笔者祝天下老兵,老前辈,老党员们,健康长寿,满门吉祥,快乐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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