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
​                               陈善军

古时，有不少名人对秋水写诗赞颂。如王勃在《滕王阁序》中写道：秋水共长天一色……。杜甫在《徐卿二子歌》里描写：秋水为神玉为骨……。李贺的《唐人歌》诗：一双瞳人剪秋水……。还有袁桷《题美人图》曰：望幸眸凝秋水，倚愁眉簇春山……。我想，这些赞美秋水的绝句其实是诗人对心中美女双眸的描写与追思，这样的佳句太多，难以叙述。

秋水，也是涤清了夏日的昏浊从而变得清澈的江河、塘堰之水。秋水的美好和洁净，那是人们的一种追求与向往。

记得，那是一个令人尴尬的特殊年代，有很多优秀书籍被查封为“毒草”。上世纪60年代末，大批知青下乡和回乡青年战天斗地练红心。他们朝气蓬勃，是农村不可缺少的生力军。但是，在闲暇之时，他们精神空虚，几乎没有业余活动，也没啥书看。有时，他们觅到一本爱情书籍，那怕是手抄件也视为宝贝悄悄传诵。于是，我的家乡就有了知青和知青，农村青年与知青悄悄发生的凄美爱情故事。当然，那些爱情只是昙花一现，多数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我与于秋水的懵懂相爱是在40多年前：那是一个浩月当空的秋夜，我和一位出生不好，名叫于秋水的女知青悄悄好上了。后来，我俩偷偷约会，见面就述说着人生的迷茫和一些甜蜜的心里话。有次，秋水回城探亲，我俩都感受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苦。可惜，那花好月圆，有点好似接头的爱情只持续了一年多就夭折了。

那年秋天，公社知青办的干部来到大队，有人在地里找到我，把我叫到大队部。在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加上强烈的政策攻心下，我老实交待了那还没滑到深渊的罪过，表示悬崖勒马当好人。后来，我得知是秋水家的父母极力反对闺女真心扎根农村，不得以写了一封群众来信到公社知青办。所以，我才有了那次干部对我的调查与严厉批评。

在一个秋雨连绵的早晨，我含泪离开了被双方老人反对的情感漩窝，背叛了伊人秋水，悄悄黯然逃离故乡去了西部高原。为了生活，我在亲戚那里和同伴不畏艰险带上干粮去深山挖药。一年后，有个单位缺人。通过亲戚的帮忙，我有幸参加了工作。

离开故乡后，我和初恋过的于秋水中断了联系。后来，我成了家。不过，每年的秋天，我都会去县郊的山上看满山红叶。过颤悠悠的铁索桥时，看见从雪山奔腾而来的清澈河水，我想起了于秋水那楚楚动人的泪眼。看见那一片片金黄色的红叶，我感慨万千，想起那一幕幕难忘的美好往事，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望和惆怅。人，要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慢慢上山钻进林间，尽情欣赏、陶醉在那片似火的枫树林中。然后，我略有所思，毅然摘下几张最好的红叶慢慢下山。来到河边的石滩，我把红叶轻轻放置水面，看了眼东方蔚蓝的天空，红叶轻轻飘浮在清澈的河水之上。相信，红叶将会悠悠传信远方。愿相隔千里的她，开心过好每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