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文章撷取很多个平常人看似有点不平常实则再平常不过的瞬间,比如,小伙子新婚夜里偷看结婚证、大叔怀抱银杏叶抛向天空、孩子们冲出座位笑迎支教老师、老爷爷看见孙女喜笑颜开、拿奖状的小男孩霸气侧漏等等,特别是看到90 多岁的老爷爷对 72 岁的小爷爷说:“你这个年龄啊,正是好时候啊”后,我捧腹大笑,旋即又陷入深思。平凡的生活竟然有这么多妙不可言,平时却很少体悟。是不是应了著名的雕塑家罗丹的那句话,“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发现“美”以后,仔细归纳文中描绘的各个瞬间,它们展现的是趣味也好、是感悟也好、是缘分也好、是奇迹也好,其实都是人的一种情怀。何谓情怀,我觉得,情怀是从行为习惯中提炼出来的一种思想境界,是格调相对较高且相对固定的精神特征。情怀的内容复杂多元,不胜枚举。“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豁达是情怀,“世界对我以痛,我却报之以歌”的坚强是情怀,“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坦荡是情怀,“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的寡欲是情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慰藉是情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闲逸是情怀,“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阔派也是情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无所谓更是情怀。情怀,如花悄然绽放,像风自由洒脱,如歌清灵婉转,像舞优雅致兴。
而立之年,惜别军旅,入职法院。不舍一身戎装的同时,更是穿上一身制服的惶恐。一日,我坐在新单位的车上,望着川流不息的马路,忽地想,怎么刚下军车,又跳上警车?暗嘲自己,前后两个单位都是一样的偏冷偏硬。但又琢磨老子说的那句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无论捍卫和平,还是伸张正义,都是为了处理天道与人道的关系。这里的道,于天就是恒理,于人就是情怀。七尺男儿,在军营要有为国捐躯的情怀,在法院要有为民请命的情怀。当“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内抱不群,外欲浑迹”,怀情而动。
有人说,情怀在于无用,在于非必需,但是愿意去追寻这些非必需品,就是情怀。看似有道理,但这句话有足够强的物质欲和功利心。何为无用,何为非必需品,这不是物质和功利吗?我倒觉得,带着无用的情怀,投入有用的事物,岂不是大用?情怀是可以让人轻松的。带着情怀去做事去生活,你会感觉到被支撑的力量,与信仰如出一辙。就像文中那两个消防员,救火完毕,搀扶着休息,坐到空地上后,他们相互比谁脸黑,还卖萌逗笑。故事底下的注解“还好,有你的笑”——意味深长。这和那句“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一个道理,请善待那些默默付出的人吧,他们同样有血有肉有情有义。当然,情怀不是一味让人傻笑的催化剂,带着情怀也有可能会发飙发怒,比如,拥有家国情怀的屈原,“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吾不能变心而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有心报国,无力回天,只好义愤投江。
写这篇小文时,夜深人静,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夜雨,会让人兴奋。陆游听夜雨写道,“老去同参惟夜雨,焚香卧听画檐声”,“绕檐点滴如琴筑,支枕幽斋听始奇。”张爱玲听着夜雨害了相思失眠了,说“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你是因为下雨不来。”(有点开玩笑,这句话实则出自她的《小团圆》)或许,听这夜雨也是一种情怀吧。
我这俗人,听着夜雨,只想喝酒的事儿。可妻儿在一旁睡熟,怎敢放肆!借用两首歌,道晚安了。《你的酒馆对我打了烊》,我多想去《成都》,“走到玉林路的尽头,坐在小酒馆的门口。”
——作于5月9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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