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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西峰尖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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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27 安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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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天晴,空气清新,遂前往山口乡柏子村,去探寻海拔 440米西峰尖之登岭捷径。这是第二次尝试,第一次从柏子山外围的奇隆村登上了海拔 250米的禅安湖,却被漫山遍野的紫堇花所吸引,便没有再继续挺进,算是半途而废,这次能否成功也未可知。我不是目的狂,对于我来说,目的仅为选择行进方向,行走的乐趣多半在途中。有些人其实并不迷恋山水,他不会欣赏自然之美,攀登只图征服,爱恋仅为占有,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却漠然面对美景,其实是得不偿失的。

环形百子山脉,峰峦起伏,其中最高峰即西峰尖。西峰尖处于整个山脉的北面,坐北而谓之西峰,令我困惑不解,猜想当初给这座山岭取名的樵夫可能居住在山之东侧,正如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的诗人居住在山北一样,而戴家老屋及晴岚村民组的位置差不多就在西峰尖东边,戴氏家族和刘氏家族是百子山先民,没准西峰尖这名字就是他们最先叫起来的?关于那段尘封的历史,依据史料结合我的猜想,大约是这样的:即距今六百多年的明朝初期,百子山乃虎鹿出没的荒谷野岭,几无人烟,江西瓦屑坝移民戴氏兄弟来此勘探,二位站溪流东岸 ( 为什么站在溪流东岸而非西岸,只是我的想当然,毫无根据,但凡去过那个山坡的人,可能会赞同我的假设 ) 向开阔的谷地眺望:见杂树丛生而地形平坦,土壤肥沃且溪流环绕,是理想的安居之地,便择山坡垒石建房、开荒垦地、攀崖采樵,繁衍生息。如此经历百年,山坡渐成村落。当地人把那地方叫戴家老屋,把溪谷叫西边冲,把后岭称为西峰尖,似乎就顺理成章了。

从乡村大道往西边冲的田野秀美无比,田埂芳草萋萋,布满萍荇的池塘倒映着白云蓝天,一座座精致的小楼房点缀在青山绿水间,比起安庆城高档居民小区 “香樟里,那水岸” 的环境好得远了!

我步入西边冲,请教迎面而来的老者登岭之道,他热情地告诉我,有两条路可以登西峰尖:一条顺溪谷的沙石路直接登山,有现成的老路,行程比较短,但杂草丛生,攀登比较困难;另一条道,从戴家老屋背后的大埂子上去,行程虽长,路却不难走,上方接近峰顶的一截由于少有人走,可能不那么顺畅。

告辞老人,我先尝试着从西边冲直接登山,但没走多久就陷入乱草丛中,路径也看不见了,只好原道退出,改走戴家老屋背后的大埂子。当地人所谓的 “大埂子”,即西峰尖大半山腰伸向东南的一条支脉。山道悠悠无草木遮拦,片片褐色裸露的沉积岩却随处可见,没有高大的乔木,只见零星松树和槭树投下少许凉荫,灌木黄荆倒是茂密得很,纷繁的蓝色小花在烈日下散发出浓郁的气息,虽不如兰草茉莉的沁人芳香,却也不太难闻,至少在萧瑟的寒冬回忆起这热烈的气息是美好而温馨的。

盛夏登山之艰辛不言而喻,逢树荫我便停下来喘口气。携带的水果和凉茶成了救命稻草,我先吃了个甜软的大黄桃,接下来又嚼下半截水脆的菜瓜,往后干脆坐树荫下吃荔枝饮凉茶。这平凡瓜果茶水怎样的美味是常人根本体验不到的!被爱默生戏称为采野果队队长的梭罗说过:“户外的空气和锻炼让人口味也会随之变化,在家觉得不好吃或难以下咽的果子,这时也会觉得分外可口。” 这话是一点也不错的。户外运动者请牢记:出发前,把果盘里几天都没人触动的干瘪水果装进背囊,在途中你一定会节省着吃,每一口都是一种美妙享受,让你久久难以忘怀。

我已经登上支脉的最高点,西峰尖看起来似乎近在咫尺。支脉和主峰的衔接处比支脉最高点稍低一些,得先往下走一程,然后再往上攀登。这段山路不仅陡峭且杂树丛生,黑幽幽令人望而生畏!我一头钻进密林,很快便陷入其中,只隐约瞧见脚下的小路,抬头却不见天光!无奈之下,退回到支脉上,不想让新上身的米兰 T 恤衫被荆棘扯得残破不全。

我返身步下山岭,未达目的却并不沮丧。百子山西峰尖迟早要登上去的,况且我好像差不多已经登上去了。留待下一次吧,漫山红叶的秋季或白雪覆盖的冬天登峰也许更好。适可而止,激流勇退,使生命之舟不迷失方向。

【后记】

三年后即 2014 年 2月 26日,雨后登西峰尖,成功登顶!这三年多次登西峰埂都因灌木茂密没能登上顶峰,这次只所以成功,与季节有关。登山最大的障碍不是岩石和溪流,而是杂树。岩石和溪流可以绕行,陷入杂树则进退维谷。公历二月末,因旧年的杂草尽枯,新年的草木刚萌,山野小径最为通畅。与之对应,最不便登山的时节在九月份。其实从五月份至年末这段时间,荒径穿越都是困难的。最佳穿越时间就是公历三月,而山野最美的时段在初夏和晚秋,即三月的前两个月及后两个月。

         (移自2011年丰雨的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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