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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记忆:我在民勤读高中那两年(中)
青葱记忆

我读高中那两年

作者:王祥己

是的,成长记录着痛苦,也镌刻下欢乐,沿着成长的足迹,一步一步,让我们走向成熟,走向美好的未来。话说星期天,对我来说总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因为我们学校离家远,有时两周回一次家。于是一到星期天如不回家就可以放松自己,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记得那年的六、七月分,天时常阴着,俗话说'七月半河水乱,’也真是的,天一阴就下雨。所以,那年的庄稼好多泡在雨水里,打碾过的麦场扬不出来,田朵上、麦地里的田捆上也长出了绿嘴嘴、黄芽芽,时间一长,大多数粮食生了芽子。故,那年的粮食推出来的面,黑、甜,不够分量。好几次,成才和存玉拿来的黑墩墩,住校生就会饥不择食地抢着吃。当然我们回家时拿来的好一点的吃的,也时常给他们留一点。一来二往,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非同其他人能比了。

十五过后,秋高气爽。这个星期天我没有回家。早晨,我和几个同学受成才同学相邀,去给他三叔家倒土块。一路走来,首先到了成才家,他端来了两方八月十五留存下来的月饼,但,我们没有享用。寒暄几句后,我们便到了他三叔家,他三妈又端来了一盘红枣和几方月饼,由于那时没有吃早点的习惯,我们几个就只抓了一两个红枣嚼着,相互推让了一番,就上地干活了。倒土块那营生挺费人的,泥是他们事先泡好的。我们每人一方泥地,掼泥、上模子、倒土块。首先将泡好的泥,持铣插泥,捯起来灌下去,反复几次,使泥不稀不稠,软而不滑,干而不碎,软绵绵的;其次,在拿来的模子下面垫放两半截砖头,摆放好模子,将掼好的泥上到模子里,用铣再平刮一下泥面,端起,走到平整好的地面,将模子朝下一丢,然后将模子提起,一块土块就这样形成了。然后再回到掼好泥的地方,在模子里扬两把沙,左右上下涮一下,将沙倒掉,回到上泥的地方,上泥、平面、倒土块。一块土块九个头,一天下来,要倒七八百或者上千土块,你算算,要躬多少次腰,要叩多少个头。干到中午时分,肚皮就开始打架了。成才三爹,认为我们吃过肴食(早点)了,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就让我们这么骚兮兮的干着,其实我们谁都没吃早点,肚子虽饿,又不好意思明说。干着干着,身体已没了力气,那个饿啊,实在是无法形容。倘若以后遇此事,啥时端来啥时吃,绝不作假或不好意思。干着干着,腿已不听了使唤,两眼冒着金花,实在是支撑不下来了。望着旁边的一方胡萝卜地里的胡萝卜,眼馋又不敢下地,心里的那个恐啊,馋啊,实在是,实在是无法形容,哎,忍忍吧。不知咋么就一直熬到了午后一两点钟,只听成才三叔说,“同学们,吃午饭走!”这时,我的腿上才有了一丝丝的力气。午饭是青辣子碱面,那个香啊,好像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这么香的五谷。'三碗碱面一碗汤’,肚子塞得满满的,尽管腿肚肚有点疼,但,人还是精神了许多。打了一会儿盹,眯缝了一阵,又上地下泥坑了。直到下午六点多钟,太阳西下,我们又吃了一顿油炸葱花子揪片子,才漫步回到了学校。从此,我对那肴食有了很深很深的理解,不想那,不想这,肚子吃饱才算是,当然这与那时拮据的生活条件不无关系。

后来不回家的星期天,我们大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晚上由于谝闲谎、打扑克,一般睡得都很晚。一个宿舍不回家的就那么几个人,身子下面铺摞了几床被子,铺的被子盖的还是被子,软哄哄的。一个学期中只有此时才能改换十人一炕的那种拥挤局面,来享受这种美妙的高级别待遇。此时则偶感发小诗一首:

说住校生睡土炕

睡下挤!

十人一炕铺麦草,毡上尘土埋脚腰。

夜卧冰冷,裹被同趴倒。

身上虮子蛔,被面虱子跑。

手伸衣内,又被虱咬。

月亮透过窗户照进来,温柔的抚摸着屋里熟睡人的脸庞。第二天一觉醒来,太阳从窗户里斜射进来,照在我们这几个懒洋洋睡懒觉的同学的被褥和身上,那个舒服劲啊,真是没带说。我们一个个在被窝里直挺挺的躺着、眼睁睁的睡着,翻个身又趴下,还是不想起。直到吃午饭的钟声响了,我们才赶紧起床,穿好衣服,搓把脸,拿起盆盆就往伙房里跑。到伙房一看,老许爷拿着笊篱和筷子捞面,张大师站在锅台前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忙着收饭票。学校烧饭用的是那种大到可以用来烫猪的大锅,当我围挤到大锅旁的面盆前,啊,又是大家最爱吃的手工(机压)碱面,我跟在前一两个人的后面,一会儿,黄亮黄亮的碱面倒在盆盆里,再回头望一哈老许爷,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伙房。回到宿舍里,将家里带来的醋,往碱面上一浇,再抹上些自带的油泼红辣子,呼啦几下,就解决了,然后再在盆盆里丢一把炒面,用手在盆盆里搓几下,扬到嘴里,肚子饱了,盆子也算洗了,一顿午饭就这样美美的结束了。

午饭后就是逛商店,说是逛商店,其实就是去看商店里长得忒爱人的那个售货员。大家伙儿瞧瞧这,问问那,什么东西也不买,只是好奇又故意地问问东西的价格。一帮人呼啦一下撵到这边,呼啦一下又跟到那边,惹笑嬉闹一阵之后,便离开了商店。一路上,一个个说着一些不着边际和无聊到再不能无聊的疯话,才漫步回到学校。打一阵乒乓球,看几页语文、历史,再演算几道数理化习题。转眼之间,时间过得很快,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晚饭是按部就班的米面条,卦叽叽的,无一点绿色。有时也偶尔调几个洋芋蛋,头一低,碗里看到一两块洋芋蛋且还照着一个大鼻子,水兮兮的,三下五除二,几口就将多半盆稀饭呼啦光了。然后再在盆子里撒一把炒面,用手搓两圈,嘴搭背用舌头舔几下,将剩余不多的一点点再往嘴里一扬,既解决了暂时的温饱,又擦唰干净了吃饭的家伙,免得用水再洗盆子,真是一举两得。说起那时的学生生活,有诗为证:

殿前欢。

忆清贫学生灶

学生灶!顿顿嫌少吃不饱,无菜清淡当镜照。

撒把盐面,也算是调料。

夜半肠胃叫,起来又爬到:半勺米汤,半夜饥叫。

晚饭过后,大家简单的收拾了一哈宿舍里的卫生,拿起书本,快乐的一天就这样又结束了。

一场虚惊,耿耿于怀。那天晚上,因被王老师误训,心里很不舒服。直到室主杨老师解开了误谜,才使我和我的那几个同学如释重负,才使之后的心情愉悦,才使后来的排练活动欢乐无比!

篮、排球比赛调剂了学生非单一的课堂节奏,丰富了学生们的课余生活。还有那每学期一次的歌咏比赛、广播操比赛,那就更能激发学生们团结友爱、积极进取、奋发向上的青春激情和乐观志趣了。

元旦将近,庆祝元旦前的娱乐活动就大张旗鼓地搞了起来。虽然学校三令五申地要求搞活动不能占用上正课时间,但各班都明里暗里地抽空排练着节目,又纷纷走音乐老师任玉俊的路子,为的是请他给以指导,想在演出中上挡次、上水平、夺名次。于是各班也以不同形式加快了排练的步伐,每天早晚饭后,大都要进教室进行半把个小时的练习,文娱活动时间和音乐课上排练节目就更不带与说了。

节日前最后一个星期六的晚上,住校生和各班准备庆元旦搞节目的同学在各自的教室里排练着节目,鼓乐琴弦声悠扬不断,吹拉弹唱声不绝于耳,整个校园像乐翻了天。忽然有一同学叫我,让我到晚饭后我们闲谝、打扑克的地方,老杨老师的房间去。我日下正在排练的节目,向文艺委员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到了杨老师的房间。一看,除了我们原先闲谝、打扑克的那些同学外,还有窦老师和她的丈夫给我们上化学的王老师。王老师威严地询问我们,'搭在杨老师房间炉子上的钢锅里煮的牛肚、肠子等东西咋就不见了’?同学们面面相觑,谁也说不知道,王老师一听,当时就想发火。“不知道,说的好听,难道钢锅里煮的牛肚、肠子不翼而飞了,还是自己跑了的不成?”同学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杨一元老师。杨老师说,“这东西同学们谁也不会吃,也不会拿的,再者说煮锅里这么烫,怎么吃,又怎么拿呀?”“那这牛肚、肠子都哪去了呢?”一时不得其解。老师学生你望着他,她望着你,鼻孔里停住了长长的呼气。再后来,杨老师揭开锅盖,再次查看了锅里,除了几片大一些的肚块和筋头子外,别无他物。杨老师眉头一皱,忽然惊奇地发现,锅里的汤稠咚咚的。于是杨老师问王老师:“王老师,你在煮牛肚、肠子之前,锅里放啥了没有?”王老师说,“除了洗牛肚、肠子时,丢了一些烧碱外,再没丢放其他的东西。”杨老师说,“你呀,你,还怨这怨那,亏你还是个化学老师哩,用了烧碱煮这东西,又煮了这么长时间,即便是煮牛头也能给你煮化哩,或况是些肠肠肚肚,你呀,真是的!”经杨老师这么一说,王老师认识到错怪了同学们,懊悔没及,说,“我咋就没想到哩,惭愧!惭愧!对不起了,啊,同学们。”一场虚惊总算过去了,大家谁也没再说什么,都各干各的事儿去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整个校园里都传开了“化学老师不知道化学反应,煮的牛肚和肠子成了牛肚肠子汤,还说是让学生们偷偷的吃掉了,你说可笑不可笑!”说来也就是一阵风,之后,校园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晚上,会议室前的院子里,灯光星星点点地布满了整个院落。会议室前的廊眉下,挂着一副“庆元旦文艺晚会”的大横幅。横幅下面的台阶上,一排长长的条桌上,铺上了几块花床单,桌子上摆了几盆鲜花和几杯茶水。领导和评分的老师们就坐在桌子后面的长椅子上。桌子前是一个十米见方的小舞台,周围按顺序坐满了各班的学生,班主任坐在同学们中间。在各班同学们座位的后面,围满了前来观看文艺节目的附近群众。文艺演出的程序和规定很多,从演出时间,演出节目的数量、间隔时间,先后顺序都有明确要求,当然这些在活动之前召开的文艺委员会议上都是说好的。我们班通过抓奄排在中间第六个节目,表演唱《毛主席号召咋学大寨》,四男四女共八人,彩带飘飘,手足并用。尽管同学们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而掌声却是稀稀拉拉的。接下来就是初二级的《河北棒子》,乐器声已经响起,演员们的演出配合、动作默契,效果很好,博得了大家的阵阵掌声。《我站在虎头上》的一段独个唱腔“一道清河水来”赢得了全体师生的大声喝彩。其掌声超过了演唱时间的一、两倍。高二*班的笛子独奏《扬鞭催马送公粮》,刚拉完过门(或是前奏),就掌声哗然,接下来的节目更是高潮迭起,一浪高过一浪。元旦演出,盛况空前,最后根据评委打分,评定出一二三等奖。这时,不管是演员,还是观众,不管是领导、老师,还是同学们,不管是拿到奖的,还是未拿到奖的,一个个陶醉在欢快的文艺节目的氛围中。舞台上柔和的灯光,喇叭里醉人的音乐,美妙无比的琴声在心间娟娟流淌,自豪就象风帆一样张扬起来。演出结束了,整个会场涌动着欢乐、和谐的气氛,沉浸在音乐王国里的师生们,仿佛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增加年龄的又一时轮,也忘记了各自置身何处。

老师,是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教书育人,传道解惑,把心底的善,传递给我们每一个学生;老师,是一杯绿茶,清淡中散发着幽香,留下一生清苦,平静无痕;老师,是一棵白杨,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博激流,历经清贫痴心不改。老师,您留下一路艰辛,撒下朗朗书声,您肩负着人间的希望,书写着精彩而辛劳的教育人生……所以,我想说,一个好的老师,就是一枚旗帜,就是那一群学子搏击长空的领航人,'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三中这些莘莘学子,如果没有你们这样的伯乐和领航人,就没有三中后来全国大中专首次一举应试成名的诸多千里马和搏击长空的小鸟或者说是雄鹰。

奈天格,我在梦里梦着刘书记、老胡和老詹了,贝们和当时念书时后来转入我们班的李清明、王兴德等同学在一起哩,贝们说,:老王,你的记性还真不错,难得你有这份闲情雅致,几十年前的同学情,一下子被你的《我读高中那两年》激活了。看了你的自传体纪实小说,已经模糊了的记忆,又慢慢的清晰起来了,仿佛我们的三中生活就在昨天,我们期待着老同学的后续述说……

梦境休此,言归正传。话说那年升入高二之后,好几门课程的老师都进行了调换。由于年级的不同,学科知识的加深,原来比较轻松而有节奏的学习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们的语文老师是二班代班的班主任,姓赵,一个高个子的中年人,走起路来一步一摇,三步两晃,慢悠悠的。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架子时常斜扭着,前襟长后襟短,戴着一副深度近视的眼镜,见人痴心地一笑,等那人走过之后,不知他嘴里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有时好像是在酝酿一篇大作,加上平时说话满嘴“之乎者也、歇后语”,以及那幽默诙谐的语言,语音拉得长长的,鼻孔里透出一股酸气,倒真有点像孔老夫子的味道。别看他平时说话酸不拉几的,但讲起课来还真有两下子。原本他是上初二课的,此间也有一段小小的插曲:他上课忒认真,讲着讲着就忘了下课的铃声,甚至有时上课的铃声也响了,他还在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按课程安排,下一节恰好是他的启蒙老师王所汉的物理课。一节两节的拖堂,不足为怪,但赵老师的拖堂像成了家常便饭,久而久之,便引起了这位启蒙老师的反感。有一次,赵老师又忘了下课的铃声,直到王老师进教室后也开始了讲课,他才停止了宣讲。他眼睛一翻,脖浪骨一拧,嘴里不知嘀咕些什么,骂骂咧咧的走出了教室。以后他再也不敢拖堂了,也正因为如此,在后来的教学中他注重自身修养,更加老道、干练、精益求精。轮到我们这一级,他一路飙升,才有了大显身手的好时机。他个性太强,啥事都想争第一,有时为了一件极小极小的小事,竟然和老师们争得面红耳赤。一个刘姓同学的意外出走和遭遇,彻底改变了他的仕途和命运。有人说,他是个特殊材料,他铁大领导的钳子小。人不怕走夜路,夜路走的时间长了,冷不丁哪天就碰上鬼了。三中这地方庙小,听说容不下这尊佛,于是就将他调到了一所乡中学任教,以其磨炼磨炼他的意志和筋骨。三年后,又将他调回三中。二次进三中,以前的那股子傲气没了,幽默诙谐的'歇后语' 少了,夹着尾巴做人,小心谨慎的做事,直到退休。

常生鸿老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数学了,中等个,刀条脸,长长的眉毛,一双丹凤眼,笑的时候嘴角向上一翘,紫唇未启,微露出两颗金牙,每每一进教室就要先咳几声,然后走到黑板的左面,即讲台的西北角,捧着一条手绢,用双手捂着鼻子,不知是鼻炎的缘故,还是天生的鼻涕多,鼻子一皱一吸,一阵修理之后,才站在讲台的中央,开始他那慢声细语的讲解。他平时总爱穿一件深蓝色的衣服,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积蓄了他几十年的风风雨雨,愿将满腔热血,换得桃李芬芳。五十多岁的常老师,已进入人生的秋季,当然也已是桃李芬芳,从沙乡民勤到天涯海角,到处都有他的学生,他的前半生春色明媚,他的后半生也将更加灿烂,因为他总也舍不得离开他那教书生涯的工作岗位——民勤三中。

你知道吗?自从有了民勤三中,就有了他,可以说,他的一生都是在民勤三中度过的,或者说,他的青春、他的流水年华、他的毕生精力都贡献给了这所学校,贡献给了从这所学校里走出去的每一个人。

一段时间,不知常老师有啥事,给我们接替上数学课的是校务委员赵多钦老师。他,一米六八的身子,四方脸,浓眉大眼,一顶蓝色帽子有棱有角,帽杉杉平展有度,毛圈圈干净没有污垢。微笑时,一颗金牙明晃晃、亮灿灿,虽不能说是光彩照人,倒也不同于一般人的别致;一件蓝色中山装褂子的风纪扣,系的倒也是严严实实;内衣是一件白衬衫,一白一蓝的两件领层,天一合封地镶嵌在脖子的周围;一条的确凉的青裤子,被刚劲有力的步子带起一股轻风,忽闪忽闪的;一双方口条绒布鞋,清洁而又条理,不论是从远看,还是从近瞧,都是那么清秀可人。当他每每走进教室前,就有一股威严的霸气闪进教室里面。“大家说最近一个时期以来,有点忙。我说,忙是一种正常现象,也是一种自然规律,没有忙,就没有压力,工作、学习就会懈怠。所以,我们还是要忙一点。学习、工作忙了,闲心就操的少了,不然,心闲就会出遇事,所以,还是忙一点的好!下面我们开始上课。”你看他那板书,字儿长短不一,有大有小,一个平行四边形的'平’字小得可怜,一个平行四边形的'四’字,从黑板的左边,一下子拉到了黑板的右边,其它字也是大小有别,高低不一。整堂课的板书字中,大大小小、高高低低、胖胖瘦瘦,变化无常。你再看他的讲课,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又小,抑扬顿挫,落落大方,同学们的注意力,始终被他紧紧扣住。如果黑板就是浩淼的大海,那么,赵老师便是海上的水手。从铃声响起的那刻起,他用教条作浆,划动着那船只般泊在港口的课本。黑板上,那难题一个个堆放,犹如暗礁一样布列,他手势生动如一只飞翔的鹰,在讲台上挥一条优美的弧线当他引航的船只穿过时,天空飘不来一片云,犹如他亮堂堂的心,一派高远。一堂课下来,赵老师讲的吐沫星子飞扬,或许有点口干舌燥;但同学们听的也是有板有眼,津津乐道。如前所说,一节课由于忙于听讲,根本无暇走神或考虑别的事情。忙学习,不在分心;忙作业,无暇蛮干,兢兢业业学习,踏踏实实演题,这才是他所说的硬道理。几十节课下来,同学们确实有点相见恨晚、依依不舍的感觉,但他终究是替课的。现在想想,一个好的老师,就是一枚旗帜,就是那一群学子搏击长空的领航人,'先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三中这些莘莘学子,如果没有他们这样的伯乐和领航人,就没有后来全国大中专首次一举应试成名的诸多千里马和搏击长空的小鸟或者说是雄鹰。

物理由班主任马斌诚老师主讲,高大个子,一副城里人的派头。每到冬天,他那身老秀才的装束,呢子大衣,虎皮帽,他若是不戴那虎皮帽的时候,更能显现出闪闪发亮的一头银发,一条长长的粉白色围巾,沿着下巴绕一圈,一头在前,一头在后,目字脸,络腮胡,一双皮鞋锃光瓦亮,走起路来,嘎蹬嘎蹬,好不威风。说话时常常带着一种上坝里人的口音,“你贼个同学,你们贼些人,”语音浑厚,谈吐大方,时时处处像凌驾于别人之上,威严中显出慈祥和庄重,高傲时面带着丝丝笑容,有时一副鬼见了都打颤的黑脸,阴森可怕,但和同学们相处时间长了,大家都感到既害怕又亲近,并非常地尊敬他。

历史是高一时给我们教俄语(当时由于和苏联的关系,中途停止了)的方老师授课。方老师,五十岁出头,一米七三的瘦高个子,刀条脸,柳絮眉,两颗前门牙向外伸着,将上嘴唇高高的鼓气,同学们戏称他就是“北京周口店出土的颅矔骨高秃的古猿人头像---北京猿人”的活化身。据说,当年大学毕业学校推荐他当俄文翻译,就是他那独特的头像和两颗前门牙影响了他的前程仕途,最终只能分配到一所中学当了俄文教员。除了俄文,他的历史课也同样讲得很好,只不过口语太浓,往往会引起同学们的戏弄和嘲笑。什么什么的'话里’,成了他讲课的口头禅。据有些同学上课时的不完全统计,一节课下来,他嘴里什么什么的'话里’,最少也不少于三十六次。有一次,他在课堂上让其儿子方**回答问题时,竟然将他辈分里的'汝’字,用在了儿子的名字中,说,“下面有方汝方汝方**的'话里’回答问题”,更是引得同学们前仰后合、哈哈大笑。他还有一个特点,每逢考试前,总爱圈圈点点,出的复习提纲,最少也不少于七十个,而每次考试的试题里,出现在提纲里的考题,六道题里,最多也只有两三个。故,在后来的复习当中,他出的复习题,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聋子的耳朵,谁也不愿意理睬他的那些复习题了。

倒是我们的政治课老师詹生春,从相貌上看,他很年轻,四十多岁,乌黑的头发从中间分开,红润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明亮的不算太大的笨笨眼,一张小嘴,说起话来吧嗒吧嗒的贼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同学们却最想亲近他,因为他说话幽默、风趣,讲起课来清晰明了,有理有节,很富有煽动性。说起故事来生动感人,有时逗得我们哈哈大笑,有时又使我们中的一些人心情悲伤,流下了眼泪。“话说当今社会,有的人,老实巴交,有的人,贼眉鼠眼,而有的人,则飞黄腾达,今天团家吸收哩,明天党支部吸收哩,可以说是步步青云,权高胆大;过了几天,公安局的人说,'你来吧,我们也得吸收你’,那人让公安局的人夹着,双手戴着一双铁手镯,头被剃成了光葫芦,眼角上粘着几颗老鼠屎,嘴是个面磕磕,先是进了看守所,后又进了土富寺。因为他耀眼、张扬,所以他在那里去享受人间的第三快乐去了。”

有一个同学,自己不学习,还扰乱别人,被詹老师发现了。詹老师就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间里,既不批评,也不哼骂。没问什么,也没多说什么,就打发他到操场上去拾一个棒棒回来。那同学将棒棒拾回来了,然后将棒棒递给詹老师,詹老师说“短一点。”那同学就到操场上去,又拿来了一个长一点的棒棒给他,詹老师说“长了。”那同学又到操场上,找了半天又拿来了一个比第一次长,比第二次短的一个棒棒给老师,詹老师说“还是长了一点。”就这样三番五次的拾来拿去,直到下课铃声响了,那同学还没有拾来适合詹老师要求的棒棒。詹老师说一声“回去吧!”那同学丈二和尚,还没摸着头脑。当他再次回到教室的时候,同学们都静悄悄的,谁也不敢喊叫一声,他这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扰乱别人,破坏纪律了。在他的感召下,班纪班风也有了明显的好转,同学们再无二心,只有好好的学习了。此类小大事,很多很多,在詹老师说来,确实是举不胜举。

上高中的时候,我的个子不高但也不算矮,经常坐在第四、五排,课堂上老师和前排同学的一言一行都看得很清楚,对老师的讲话也能听得明白。有一次考政治,监考老师一进来,教室里立刻停止了说话声。他就是给我们上过一学期政治课的张老师。张老师高而略尖的鼻子,又黑又长的眉毛下,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鼻子下的两个嘴角略微上翘,使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一位既严肃又和蔼的好老师。他向教室扫视了一遍,才开始说话:“同学们,今天是你们向老师、学校汇报你们学习成绩的时候了,同时也是考察我政治课教的怎样的一次实际测试,所以,大家一定要认真细心地做题,不能有一点儿马虎。当我将试题抄写在黑板上之后,各人要看清题目,不要左顾右盼,交头接耳,要认真答卷,争取考出好成绩来。”

于是他转过身,在黑板上开始抄写试题。张老师在黑板上抄完题,正面向同学们念题时,我发现他裤子上的正门开着,一片直口漏在裤带外面,可能是没穿裤衩的缘故,精兮兮的小肚皮在上衣衣角下一亮一亮的,引得前排的同学捂住嘴,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只是眼睛里不停地淌眼泪。张老师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像是不知道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五道题题不难,五道题题不难”。当张老师从行行里走到我跟前时,我悄悄地提醒:“老师,你的堂屋门开呢。”老师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大声的询问我,“你说什么?”我说,“你的堂屋门开呢”。老师说,“什么堂屋门?”我说,“你裤子的直口开呢”。张老师摸了一下裤带下面,好像明白了一切。于是他赶紧关好堂屋门,收拾好直口,不好意思地还是重复着前面的话,“五道题题不难,五道题题不难”。整个一堂考试课,同学们静悄悄地只有答题了。有道是:

张老师念题门半开,

同学们答题憋气难;

衣冠不正唯恐丢人,

笑坏了男生羞女生

一堂政治课的考试就这样结束了,而张老师念题'半开门’的话题,却一直留在我和我的同学们的脑海里,至今想起,还能让人笑出声来。

一次晚饭后,我们看教工老年组和青年组的篮球比赛,小刘趴在我的肩旁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小声问他笑什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当场爆笑。老年组的*老师“男的”休息时蹲在我们对面,裤子开档了。这还不是高潮,高潮是他竟然变态的穿了件绿色的内裤且内裤也开缝了,随着那老师的出气和活动,裤子里那粉兮兮的东西还虎式虎式的动弹着,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们看到了什么。直到下半场开始时,他又精神饱满地上场了。我想,他这一上场那东西该不会从裤裆里溜出来吧!你再看他双手捧着球,深吸一口气,然后踮起脚尖,原地弹跳了三四下,接着,他手中的球突然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篮板奔去,人和球一样犹如进入无人之境。他在其他几个老师中间来回穿梭着,离篮架足有四五米远,他把球从左手又传到右手,直挺挺地向篮板抛去,球“碰”的一声反弹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他三步就跨到篮下,“蹭”地跳起来,双手抓住飞来的球,举到头顶,身子一纵,然后“嘿”地大叫了一声,把球直接灌进了篮筐。就这样,直到下半场快要结束时,偶有巧合,意想不到的事情竟然还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大千世界,真是笑死人了。

在我们班里我较为喜欢的同学就是小帅哥小唐同学了,你瞧!他的个子不高,但长得很敦实

,这可能与他的家庭条件有关吧,他的胳膊和腿真像成熟的玉米棒子,粗粗的。他上衣的扣子始终系得严严实实的,听他说:“那样会更显得威严庄重。”小唐的头长得圆圆的,红扑扑的脸蛋是圆圆的,巧的是他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也是圆圆的。我最喜欢他笑,他一笑那乌黑发亮的眼睛就变成两个弯弯的月牙了。他那红红的小嘴最爱说笑话,他的笑话总是在我们没笑出声之前先把自己逗笑了,这时那弯弯的月牙又出现了。他是红柳园公社中营大队的人,我们班中营有六七个同学,一个个的学习是棒棒的。像学习委员段为雄,字儿写得漂亮,人有圆滑的许四等。平日里,他们和带政治课的占老师走得很近,因为占老师也是中营人。一次我去赵老师房间交作业,因为是改编课本剧,我脑马费神写的有点长了,所以没有和其他同学的作业一起按时交上。刚进房门,里面的气氛怪怪的,其中有占老师和红柳园的一帮子学生。占老师对我的进入有点惊讶地问赵老师,“这个是——”赵老师说,“不要紧,他叫祥云是我们的人”。由于我每次的作文都写得不错,赵老师对我可能有很好的影响,故,他认为我就是他们的人了。不管双方各自怎么想,听了他的话,我当时就晕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又在说什么。我怎么就成了他们的人了,或许我就像赵老师说的,反正我和同学们都能搞到一块,至于说他们我们,还真是搞不懂。我将作业放下,呆了一会儿也没听出他们在说什么,就出来了。直到后来二班一学生的出走,周六校墙上小纸报的出现,我才对他们那次的集聚幌然大彻。也就是从那次事故后,一二两班的同学隐隐约约的好像就分成了两派,其中以团支部书记和班长、组织委员最为明显。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历经了一段时日后,在我们那时,两股风好像最终都没能刮得起来,毕竟我们是一个战壕里的学友直到毕业。

那时还有一些让人心动和惊讶的事儿就发生在我们的上一级和下一级中间。例如,当学校让各班搞一些比赛型的准备活动时,就会有学生会的人时常出现在活动现场,参观、巡视、指导。一棒子人据说是校团委和学生会的头头,有马中学领着,带着白生福、徐创华、陈国菊、李玉平等人紧随其后,每到一班,同学们都静悄悄的,表现出对他们的尊重和敬仰。有时他们只是看看而已,有时他们也说道说道,做些指点。每个人都抬起高昂的头,一路走来,说说笑笑,好不威风。

也有一些人,他们虽然毕业了,但大名还在后来的学生中传扬。例如上上班的谢杰同,他写的'金字塔’九言诗,就很受老师、学生们的推崇。以致后来学生们对他们编印的诗集也很欣赏。记得当时给我影响最为深刻的有一首十六字令:“然,两筒鼻子往外排,开掉吧,哎呀,又来了。”说的是一个同学上课打瞌睡,含水湿袖筒,鼻涕往外流的失态相,滑稽可笑,记忆犹新。

还有流传较为广泛的关于老校长的段子,说常校长在同事面前许偌的话,一般是说了就必须立马做,不然就会变卦的。他们说常校长是一个优柔寡断、言而半信半疑的人,他说的话,答应得快,变卦也快。有事例为证:一次,期中考试,总务上想杀个校农场的羊犒劳犒劳老师们,当下想请示校长,同意后就做,但又怕校长表态后反悔。于是大家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将要杀的羊牵来,按在伙房门前的院子里,屠夫手做好杀羊的一切工具,一人在火房门上听令,一人在校长门外站着接应号令,然后让总务主任去请示校长。到了校长室,总务主任说,“校长,老师们想乘考试阅卷期间改善一下伙食,要不我们杀个羊吃,可不可以?”校长说“可以。”主任立马绕手,说“杀!”信号立马传出,说时迟那时快,屠夫手一刀立马捅到羊脖子里,。。。。。常校长刚表态,一看事下不对,立马说“不能杀,羊是不能杀的。”主任说“校长,羊已经杀掉了。”校长说,“我不是和你刚说完,咋就把羊杀了呢?”主任说“大家都做好了一切准备,你说可以杀,他们就立马杀了。”校长说“你看你这个人啊!”然,木已成舟,这下校长也就变不了卦,只好依从了。这种事情也只是听说而已,事实情况到底如何,我也没有亲自见过。

有一个姓祖的老师刚调入三中,在来三中上班的路上,碰上了一个走下的骡车,看是顺道,一问车夫,的确如此,祖老师就将东西放在了骡车上,走着走着,三中到了,祖老师向车夫打声招呼,就向三中的方向走去,到了学校才记起放在车上的东西没有拿。回过头再去寻找,已不见了车夫的踪影。好在车上寒暄时车夫知道他是去三中报道的老师,过了几天,当车夫再次进城时,便将东西给祖老师送来,幸好没造成损失。为此也给祖老师留下了'马大哈’的美名。好在祖老师在以后的教学中英语课上的特别好,为此老师们也逐渐对他才产生了好感。祖老师说英语语速快,口齿清晰,讲起课来瓦罐里倒核头,真是没带说。正因为如此,后来有人挤对他说,'祖老师说英语,※(嘴)里道菜嚓’,也不知道是褒奖还是讽刺和挖苦哩。

在同学们的心目中,大家认为王老师就是个老实把脚,小心小胆的人。可有人说王老师在那年的元旦晚会上则风头出尽,他出的一个谜语“枉活一世——打一学生名”则扬名全校,成了无人不知的谜语大王。明显显是对某学生的名誉权侮辱,却让好多人对他和他的谜语刮目相看。当那位叫'谜底'的同学知道王老师是在奚落他时,气得一个人跑到宿舍里,在宿舍里偷偷的抱头大哭呢。当然这是在那些个年代,倘若遇到现在,师生之间不知道又要发生怎样的情况呢。

当然,在三中这所学校里,虽不说人才济济,那也可以说是卧龙藏虎的地方。如前所描述的政治课老师李育林,说起什么来那都是头头是道,别有一番讲课的风味。还有,诸如语文学习现代文,许有俊老师那才叫能;要想把古文搞清楚,常校长讲的没含糊,孔圣人的学术滚瓜儿熟,三字经一说就是一学期;数学教师郭爱民,精讲多练还真行,讲课最多十五分钟,该下课时学生的作业也已完成;音乐天才许尔浦,写诗作曲好神奇;物理教师王所汉,过目不忘真厉害;还有:化学课王琦上,英俊潇洒不一样,讲课说的是普通话,实验操作也没马达;体育教师柳林湖,从早到晚笑嘻嘻,只要一上体育课,磨爬滚打功不错;还有许多教书人,一句两句也说不清。等等等等,总之,所有这些都是些让人感到心动、惊讶和好笑的事儿。

我的心沉甸甸的,走在回宿舍的小路上,我惦记着教室里的一大堆作业。“如果不是在假期里为了家里想多挣点工分,我真想一头埋在学习的海洋里死啃那些毫无用处的数理化”。那年寒假,为了帮助家里多挣点工分,秋后多分粮,决算时多领点长款,我也参加了生产队的拉沙、拉粪劳动。每每五更天,队长在广播里通知一声'上工了’,我就和我姐早早地赶到工地上,抢到了生产队最新最轻巧的架子车,等我们上好了粪土,其他社员也陆陆续续的到齐了。等大家在架子车上都上好了粪土,我们便开始了往地里拉运。那当儿虽说是三九寒天,社员们个个都争先恐后干得比较起劲。太阳刚露出鱼肚白,周围还是灰蒙蒙的,每到这个时候,队长就喊话说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大家七手八脚地拾来了柴火,拢起一堆或者两堆大火,刚开始时烟雾缭绕,站在下风的人,被火焰熏得眼里只是淌眼泪,一声一声的干咳嗽;过一会儿火光小了,烟相应地也少了,大家围在火堆旁,说着笑着,但每个人的身上都冒着热气,头发上的寒气也结成了冰碴。约莫半个时辰,大家又开始了紧张而又愉快的劳动。一辆辆车子赛跑如飞,往返几个来回,我在前面把辕,姐姐在后面推着使劲,拉着拉着,从西沟的斜坡上一滑,我们的车子便翻到了沟里。车子将我扯倒,一根辕条挄在我的脚腕上,麻麻的,等我和我姐醒悟过来的时候,我扶着架子车,硬是站不起来了,当姐把我扶起来的时候,我的腿脚已疼的无法走路了,后面的人都停下了车子过来看情况帮忙。大家把我抬到车子上,送到屋里,队长已找来了我们队里的赤脚医生宝大爹。宝大爹看了看情况,磋磨了一阵脚腕,涂了点酒精,打了支止疼针,留下一包消炎药后,说,“好好休息,没什么大碍,打两次针消消炎,把消炎药按时吃上,过几天就好了”。

可是三天过去了,脚腕还是肿的像个车辕条。我爹不放心,就找来了邻村会推拿按摩的付九爷(他是个道人)。经他一推摸,他说,“骨关节有点错位,可能是骨头有点损伤,我给你磋磨磋磨就好了,你们放心,没什么大碍。有酒吗?”我爹说,“没有——嗷,他,他三哥家可能有,我看起。”一会儿,爹找来了半瓶白酒。付九爷打开酒瓶,要来了一个白碗,将酒倒在碗里,唰了一根火柴,将碗里的酒点着,趁火势用手将酒抹在我的脚腕上,来来回回的洗擦、拿捏、按摩。好大一会儿,脚腕上的愈肿在慢慢地消退,脚腕也没以前那么疼了。付九爷说,“跌打损伤一百天,娃们的嫩肉皮,休息一些日子就好了,只是不要太多的活动。”我爹给付九爷塞了一块钱,付九爷不要,“一点小问题,没费多大的神,不要钱了”。我爹硬是将一块钱塞到了付九爷的衣兜里。付九爷走后,我便一边打针吃药,一边休息,只得老老实实地呆在了家里。

那些天,我爹还是不完全放心,就到刘家地医院里,找来了专治跌打损伤的'云南白药’。打开药瓶,瓶口的棉丝团中有一粒小红珠,那东西吃上最关用,可立马见效。瓶内再就是象草面一样的粉面子,要一日两次,每次只能吃一小撮。每每到了晚上,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有来询问病情的,有来谝喧闲谎的,也有来家里和我爹挖牛九打牌的。

一晃好几天过去了,开学后,我写了请假条让同学交给我的班主任。周末,班主任又让我同学将新学期的课本给我带来。在我养病的日子里,除了翻开新课本,看看书上的新内容已作预习之外,就是一本没有皮毛的《林海雪原》了,一本《林海雪原》被我偷偷地正看倒看了好几遍。杨子荣的智谋、孙大德的勇猛、座山雕的奸诈、一撮毛的狡猾等正反人物都能说个大概。尤其是少剑波对小白鸽白茹的那段人物描写还清晰可说:“万马军中一小丫,言词如铃容如花,体龄比鸟鸟于笨,歌声赛琴琴声哑”。嘎,说是清晰可说,一下笔,却忘了前句补不了后句,其中的词儿记得也不那么准确了,那段话真是这样吗?细细推敲倒有点拿不准了。一日,生产队的出纳拿来了纸张笔墨,说让我在休息的时候,慢慢出一期墙报,要给另记工分的,我想了想就答应了。此间,我一边书写墙报的内容,出纳又一边向我传教珠算的有关常识。如《九归架架》,这是上小学三、四年级时就学过的,算是重温吧,还有《九法中元》什么的,这以前听也没有听说过,学起来倒是很吃力。出纳一边演练,我一边学打,一边把口诀写下来,等他走后,我好照口诀联系。《九法中元》从学习拨打到抄写记忆,少说也用了六、七天的时间。之后就是一些智力游戏的练习,如《大汉子担水》、《凤凰双展翅》,指法练习《625》等。一个月下来,文化课知识预习掌握的不多,倒是学会了不少杂七杂八的旁门东西,到头来像这些东西真正用得着的并不多,只能说还是丰富了自己的知识阅历,也算开阔了自己的大脑和视野吧。

一个月总算熬了过去,脚腕还没有好利落,有时也还有点疼痛。但走路上学倒没啥大的问题。于是我颠着脚,父亲在生产队请了假,从饲养员那里要了队里最好的青头子骟驴,套上架子车,拿上吃的用的和课本等物,把我送到了学校。

当我返回学校的时候,一切都好像在发生着变化。由于我落下了不少课程,学习的难度就更大了。此间,除了找老师和个别同学对落下的课程进行补课外,我只得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从不懂的问题开始下功夫。由于脚腕还没有很好地恢复,星期天我很少回家,节假日我也很少出去。我活动的轨迹大致就是教室——宿舍——伙房。除此以外,我只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课文读了;死记硬背强演练,查漏补缺追进度了。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王祥己,男,1956年3月出生于文化积淀深厚的沙乡民勤,大学教育专业,曾在泉山、大滩、红沙梁、新民等地任职教书,中学一级教师、校长。这辈子就干了一件事,教书育人。从20岁考入武威师范到退休,整个脑子像一架机器一样,勤勤恳恳为教育教学奔波了四十年。当进入花甲之年后,对过去的往事回忆不断增强,泪水、喜悦在回味中情不可抑,以回味读书年华,复制青春人生来讲述我朦胧人生、读书生活、教育教学经历及学友、同事和学生们的一些生活片段及细小故事的《窗语嘹亮》已整理成册。以沙乡、镍都、金城人文、风土人情为背景的杂货铺《沙城烟雨》正在整理中。近年来出于爱好,有空动动手指,敲击几下键盘,完全是为了休闲、打发时光,预防老年痴呆。我的人生信条是:澹泊明志,宁静致远,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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