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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峰:怀念父亲

爸生于1890324日,阴历清光绪十六年庚寅闰二月初四日。于19521017日(阴历八月二十九日)去世,享年63岁。我的爷爷和奶奶生下三子三女,爸最小,他的名字叫诰恩。

爸去世将近60年了。他去世时我才十多岁,读小学。在我的脑海里,他的模样我都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他中等身材,偏瘦,脸上有些老年斑,但精神状态一直很好。明哥说,他的长相有点像六哥。我也在梦中梦见过他好多次,当时看到好清楚,但一醒来又变得模糊了。

据说,爸小时很受爷爷昌元和奶奶周氏的宠爱,他的书读得比二个伯父多,他是私塾肄业,相当于现在的初中文化,这在当时的年代里,已是相当不错了。他曾读过的四书五经等书籍我还在楼上的旧木箱中见过,且擺放得整整齐齐。但爸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他读书的事,这些都是我后来从明哥那儿得知的。可能由于爸有些文化,爷爷死后,爸就主持了家务。由于家里人多地少,入不付出,为了还债,只好把连陂上自己的三间住房典当给了别人,后又无钱赎回,最终房子归了别人,祖辈们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了。这房子至今还在,早已破损,没人居住。每当我见到此房时,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滋味。房子没有了,父辈的三兄弟只好分开过了。我们全家只好搬迁到地处冻头岭曾家破旧的房子里。

我就是在那儿出生的。不知住了多久,房子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房子的主人只好赶我们走。无赖搬进了靠近的钟家。我还记得,我们的住地方,里面有一间黑暗的房间,外边有一间长长的别栅棚子,上边盖的是茅草,四面通风,而且低矮,这是钟家原来养猪和堆放杂物的地方,我们一家就长期住在这房子中,此时钟家还在内面养猪,真是人与猪同住一室,可见当时住房的艰难。更难已置信的是,我们出进竟没有一个大门,而是只有一个长长的仅一人能通过的小巷子。我们本来够破的衣服,被两边的泥墙一磨,更是雪上加霜。要是爸当时有办法的话,能让我们一家遭这么大的罪吗?大哥树丁由于无钱治病,就在此处过世的,那时我才刚刚学走步,对大哥毫无印象。大约我五六岁时,我们才迁移到窑棚里,这是敖家旁的一间废弃的做砖瓦的房子。这房子其实就是一间简易棚子,低矮、无窗、无门。房前还有敖家一口露天的大粪坑。记得有一次,我们正在吃饭,敖家主人竟在那儿掏粪,实在难以忍受。大概在1947年左右,我们家又搬到了凤形里。这房子是西山头人的守山屋,有二间正房,从前面看过去,右边还有一间别栅房,此房子是用土筑成的,并有好多年载了,墙面都有好宽的裂缝,好像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难怪放牛的人都不敢在这房子下躲雨。房子的四周是高短不等的树木和竹林,显得有些阴森,刮起风来,尤其是晚上,常常听到树林里发出的吱呀吱呀声音,真是恐怖,此时,我只好躲进被子里。我们住在这里是有义务的,那就是要看好他们房子附近的山林,不要让人损坏、偷砍。要是我们条件好一些,鬼才会住这样的房子!

搬去不久,爸便带领大家在房子的周边开荒种瓜,可能是老天怜惜,居然种的菜瓜大获丰收,常租船装到芦溪街上去卖。同时还租了连陂会的田种,家里添置了农具和水车,不久,明哥又买回了一头小黄牛,还开始养猪。种田、养牛、养猪这是我家破天方的喜事。就这样,我们的生活开始好了起来。爸买下了房后的好几棵特大的枫树和楮树,锯成了建房的木料。同时将我们的住房扩建了,原来的别栅屋改成了二層楼房,在正房的左边又建了一间好长面积较大的别栅房,前面是猪牛栏,中间用于冷天烤火,后面可以睡觉和放些杂物。爸和我们都好开心。不久爸又买下了家门口杨家的几块耕地,从此我们家也有了自己的田地。记得还在自己的地上还挖了一口鱼塘,养了好多的鱼,而那些红卿鱼把整个鱼塘都影红了,好不壮观,几年下来,争了不少的钱。为了筹备另盖新房,爸还买了杨家一块很大的住宅地。不久,在文哥和明哥的带领下,我们的新房就建在这块土地上。只可惜,爸早逝没有看到。若九泉有知,爸一定会感到欣慰。

在旧社会,由于人多,又没有田地,加上社会又如此的黑暗,我家艰难的生活是无法描述的。我们仅有的一块沙地,一年也只能收到不足百斤的红薯。为了生计,爸只好长年累月在外做船工。老家门口有一条袁河,它将芦溪镇和南昌等城市连接起来,爸就是在这条河上的木船上帮人干活,不论酷暑还是天寒地冻,每天都要在漂泊的船上付出艰辛的劳动。同时让我的兄长捞虾、做木工、做船工、甚至乞讨来维持生活。自从明哥从教后,家里的生活才略有改善。

1949年我们的家乡解放了,爸和我们都喜笑颜开,我家分了土地,成了国家的主人,再也不受地主恶霸的压迫和剥削了,日子过得越来越火红。明哥成了国家干部。我记得在我们的正屋的门上方还钉了一块干属光荣的牌子,每年乡里和村里的干部还来送礼和拜年。元哥也是乡农会的干部,爸为他们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在他严肃的脸上也出现了会心的笑容。

在我的印象里,爸比较内向,也比较威严,在家里不拘言笑,和儿女们勾通较少,我和我的哥哥们都有些怕他。有时,我们和妈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见他一来,就好像是老鼠见到了猫,马上就散了。平时,若不是他叫我们,谁也不太主动接近他,包括我在内。这可能是人们常说是慈母严父吧,不过他和明哥的话多一些,可能是明哥不常回家的原因吧。

在我的记忆里,爸是一个慎思紧密的人。他做起事来总是井井有条、一丝不苟、耐心而细致。如每年的七月半给已故的亲人焼衣,每袋装多少钱币、多少金锭、银锭、多少衣物等等他要数得一清二楚;比如写字,总是那么端端正正,整整齐齐,从不塗塗改改,他书写的生庚簿可以为证;他用过的书,若书角卷起来,他会用界尺将书角压平(所谓界尺就是一块长方形的方铁);他帮亲朋好友做事,如红白喜事之类,从不马虎,比做自家的事还要在心;过年,他用纸包的自制的爆米花糖,每封糖总是长度相等,四边平整,非常美观。就说过年时切腊肉吧,他也要切得几乎大小和厚薄相同,这是一般人不会这么认真的。

爸的家教也是严格的,他总是教育我们,要做好人,不能害人,待人要有礼貌,对别人尤其对长辈要尊重。那怕是小事,他也不放过,如在田间用过农具带回家时,一定要洗干净才行;到别人家作客,碰上雨天,一定要将脚上或鞋上的泥巴洗清了才能进门,且雨伞、笠斗只能放在门外,不能带进屋里。记得有一次我跟着他去舅舅家作客,在桌上吃饭时,我随便坐了上去,爸马上叫我坐到侧边来,说上下方是长辈们坐的。去別人家作客时,教育我们桌上好吃的菜只能去一、二次筷子,多吃蔬菜,同时只能吃八分饱。吃糖果也是一样,不能挑吃好的吃。只有自家过年、过节,桌上好吃的菜爸总是让我们吃,自己却是吃些骨头骨脑。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爸的爱好,喜欢饮酒和抽烟。家里再艰难,有时,他也会想法买点酒过个瘾。后来家的条件更好了,他每年都自己酿糥米酒。在蒸糥米饭时,总会给我们留下一小碗糥米饭,让我们解解馋。那些拌了酒药的米饭,经过一些日子发酵后,把冷开水放入并将渣过滤,就成为水酒了,而且父亲喜欢吃那种带苦味的水酒,为此,他还请鍚匠打了两把鍚壶,上边还刻上了曾诰恩三个字。每逢冷天饮酒时,就把酒装在壶内,再放入热水中热温再饮。在爸的影响下,我也学会了饮酒。他也是离不开烟的,一空下来,尤其是三餐饭后,他都要吸上几口。后来他抽烟时,总是叫我把烧着了的给他送过去。那时没有香烟,他抽的是自己种的旱烟,每次都是用干的烟叶卷起来,放在床板下压紧、压平,然后用菜刀切成细细的烟丝,用小竹筒套上一个铜烟斗的烟具抽着。饭后一杯茶也是他的习惯,每次饭后(中、晚饭),母亲或嫂子总是给他泡好一杯茶,由我端给他。

我读书他是不太过问的,不过,当我领了奖回来给他看时,他也很高兴,有时还会说:不错。有次我和他一道去芦溪街上,他第一次给我买了二本书,其中一本是贤文,另一本是百家姓。而贤文没有标点,好多字又不认识,百家姓只是认字记姓。开始,爸给我教了几遍,我也感到新鲜,后来,我觉得读这些古文没有意思,而且难读。爸见我不想读,也就不教了。所以二本书都只读了前面的一二页。想想,真是辜负了爸的一片心意。

我家的牛爸看得特别重,每天要让它在外放养时吃得饱饱的,回来后,还要放上几把稻草。冬天还要给它搞盆食。兄长们要去田里干活,所以牛每天早晚由我放养,那时我很贪睡,而父亲却是天刚刚亮就把牛放了出去。等我起来,脸也顾不上洗就得急急忙忙去找牛,否则牛偷吃了自家或别人的荘稼,那就要闯大祸了。有一天,等我找到它时,别人的乔麦被它扫荡一大片,当时我吓懵了,脑子一片空白。我害怕荘稼的主人找我算帐。我急忙把牛赶到家门口,并告诉了妈。妈见我害怕,就叫我把牛赶回家来。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刚好那天父亲早回来,一见牛关进了牛栏,他也不问个究竟,拿起他肩上的锄头柄就往我的头上打,打得我两眼冒金星,头上顿时长了一个好大的包。我不敢哭,只有含泪赶快把牛赶去放养。几十年过去了,但此事我还记忆尤新。庆幸的是荘稼的主人没有找来,否则还要挨一次死打。不过,我到是感到对不起荘稼的主人。此后,我再也不敢贪睡了。

爸在左右邻居和亲朋好友中留有较好的印象,他很乐意帮助别人,只要有人求他帮忙,无论大小事,必是有求毕应,他宁可将自己的事放下来,也要去帮助别人。因此,邻居们都很喜欢和尊敬他。就连一些小事别人也要找他,我记得邻居们常常请他打时,可能就是常在地摊上能见到的算挂吧。想问问失去的东西能否找回来?抓去当兵的儿子是否还活着。。。。。。爸听后,还要问问当时的情况,沉思一会儿,然后才会给来人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有时还给爸蒙中了呢。所以这些人都以为爸有什么道法,都很相信他。实际上爸没有道法,只是采用了逻辑推理的方法而已。爸待人也十分热情,无论什么客人来了,他都要递烟端茶,要是在家吃饭,他会倾其所有,对客人又是劝酒以是劝菜,宁肯自己不吃,也不能亏待客人。而且总是有说有笑的,他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不知爸和二哥之间有什么矛盾,我很少见他俩在一起说过话,彼此不理对方。大概五零年左右的年三十晚上,饭后我们围坐在猪栏旁的火炉烤火,由于我不小心把照明的灯盏掉在了猪栏里,二哥要六哥去捡起来,六哥的动作慢了一点,二哥就骂六哥还要动手,爸看不过去,就说了他几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二哥拿起一张小凳子就往爸的头上打去,爸躲闪不及,直打在他的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而二哥却气呼呼的走了出去。当时,我责怪自己不该闯禍,也觉得二哥不该对爸无礼,更不能动手打爸。当时爸没有说什么,顿时我对爸产生了无比的同情,觉得爸也好可怜。因为是过年,二哥多饮了几杯酒,可能醉了。为了此事,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戒饮酒了。本来一个欢欢喜喜的年,弄成这样,实在过得没意思!

爸和妈风雨同舟几十载,为了我们这些儿女,他们真不易。以前他们的情感我不清楚。从我懂事开始,就知道他们的感情不太好。父母极少在一起讲话,妈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直到妈年老了,我才从她那儿了解到一些原因。妈说爸有大男子主义思想,不尊重她,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他还会骂人甚至动手打人。大哥生病去世时,妈责怪爸没有想法子救他,还说爸骂了他。大哥的不幸去世,妈一直耿耿于怀;妈还说爸常喜欢在林家坊功和成欠帐饮酒,把她辛辛苦苦扯爆竹筒子的钱和纺织的棉纱拿去还酒债了。。。。。。啊,难怪妈心中有这么多解不开的结。尽管这样,我知道他们彼此还是很关心的。

爸一直操心儿女的婚事,当得知明哥要结婚的消息后,爸非常高兴,准备按时参加婚礼。后得知举行的是新式婚礼,就没有去,而由五哥代劳。这新式婚礼可能他一时难以接受。可惜到他去世,都未见到过祝音嫂子,这不能不说是爸的一大遗憾。而四哥的婚礼是他一手操办的,那是旧式的婚礼,新娘坐花轿拜堂成亲,请客做酒,热热闹闹。看来他,更喜欢这种旧式婚礼。

爸很敬重已故的亲人,每年的烧衣节他会早早准备,且亲自参加;每年的清明节,他都要亲自或同我们一起去扫墓;还将爷爷奶奶等长辈的坟墓迁葬。。。。。。还有他对菩萨也很敬,逢过年过节都带我们去乌石社上香。

爸胆子特大,从来不怕鬼,他一人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行走,敢睡在坟山中,我真佩服他。但他碰到了耍闹神也只好干拜下风。有一天的晚上,他从西山头回家,天黑,手上执着稻草火把照明。本来要从鲤子塘的一个山顶上分叉路口分路,可是他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他以前也听说过有人碰到过耍闹神,但只要在原地解小便或大便,耍闹神就会走。可是,他都照着做了,结果还是无济于事。在那闹了半天,实在没法,他只好往前走,结果到了黄泥岭听到了大河里的水声才猛然醒来。这时,离开分叉路口有好长一段路了。这是爸第二天有形有色讲给我听的,我不信,说他是吃醉了酒,爸却坚决否认,说是真的被耍闹神蒙了。以后我上山砍柴路过那里时,头皮都有点发麻。

爸的聪明令人难忘。我想说二件事,第一是用竹筒抽水,我记得我们租连陂会的田叫做六十里,那是没有水源的旱田,全靠人工灌溉。当时家里没钱置水车,爸就想出了用竹筒抽水的方法。我记得是先根据长度锯好竹子,再用圆锉把竹子内的节挖掉,用一根较长的小圆木 套上橡皮并固定好,在圆木的头上安上丁字手柄,而橡皮卷的大小 则根据竹筒的内径而定,这就是内塞 。使用时,将长竹筒一头放进水里,一头搁在田边上,将套好橡皮的内塞放进竹筒内,灌上引水后,将内塞上下抽动,这样,河里的水就抽上来了。现在农村还没有自来水的农户,好多都打井抽水,就如同明哥以前门口的井一样。这种抽水,其实都是利用抽真空的原理。这种看来简易的抽水工具,而在60几年前,爸就使用了它,而且是自己亲手制作的,且制作难度很大,这实在是非常了不起!第二件事是,可能接近解放了,家里的黄狗有一天的晚上突然被老虎拖走了。第二天,爸带我去寻找,我心想,到处都是山,到那儿去找呢?况且,一听到上山,我还真的有些害怕,万一碰到了老虎怎么办呢?我看看爸,他手上也只带了一根不粗的木棒。我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与爸同往。爸在前面走,我在后边跟,而且不停地往四周张望,生怕老虎呼的一下窜了出来。我们爬过二座山,来到了一个叫西塘的山上,那里茅草丛生,爸带着我一直往里走,走着走着,突然在深深的东茅里发现了我家的狗被老虎吃剩的头和一条后腿。我真不敢相信,爸怎么这样神?

爸好像不太爱热闹,我从来没有见他看过戏或龙灯什么的。但我们要去,他也不反对,有时我们跑上好几里甚至十多里路的地方看戏或看龙灯。爸有时还叫我等等,他不慌不忙地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他平时都舍不得花的钱交给我,要我买点零食吃,当时我特感动,也感到爸也好慈祥。

虽然家境不太好,可爸的自尊心好强,有以下事情为证。一是有一年四哥和五哥一同去桐木坑给姑父家拜年,他俩回来后,爸问了当时的情况,爸听后脸色突变,他觉得姑父家没有好好接待和招待他俩,这是他们看不起我家。当姑父家的儿子来向他拜年时,他不仅没有热情接待他们,反而转身用屁股向着人家。哎,亏他想得出来。这是他要用以牙还牙的方式来出这口怨气。从此,就断了二家的来往。这是妈给我讲的故事。二是,有一次我的堂嫂茶古里(建发之母)家里杀了鸡,好意请他去吃饭。他高兴而去,却扫兴而归。原因是,在鸡碗里,他没看到好的鸡块,出来的是一些骨头骨脑。他好气,说:既然请我,为什么要把好的留下,是怕我吃了?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他对我说的时候还愤愤不平。三是有一年林家坊唱戏,我要去看戏。爸知道后,要我给上面提到过的堂嫂家的腊肉送去。我记得是一只后腿,大概有十多斤,当时我还小,送到她家真够累的。送去后,在她家吃了晚饭,当时,我觉得白米饭加上我们平时吃不到的糜豆腐,已经好高兴了,可爸第二天问我,是否吃了肉,我据实回答,爸听后一肚子不高兴,还叫我以后要少去她家。以上虽然都是一些小事,在爸看来,他的自尊心却受到了伤害 。                        

19521017日这一天是一个难忘的日子。当时正是晚稻收割季节,我们饭桌边堆放好多的谷子,旁边有一张我爸的临时床。那天的晚饭吃得较晚,我们吃好后,爸才来吃饭。而我就坐在他的对面并拉着二胡。饭后不久爸就趟在床上,他趟下还不到五分钟,我就听到他呕吐起来,而且是朝天吐,他也不知侧过头来。见此情况,我吓得惊叫起来。听到我的喊声,四哥、六哥、母亲四嫂都急忙赶了过来。随后,六哥端来了水,我赶紧端了茶来到床边,四哥轻轻地将爸的头抬起,我拼命叫他,叫了好久他才吃力地睁眼看了我们一下就闭上了,从此,再也没有睁开了。这时,我们既紧张又恐慌,不知他得的是什么病,吓得心藏抨抨跳,不知如何办?还是四哥主意多,他摸黑赶到彭家冲,将他的岳父陈荗云、长辈陈茂贵等人请来,然后他又赶到冲口上退犯的人来。荗云和荗贵,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一看父亲的情况,就对我们说,人不行了,赶紧准备后事吧!我们一听真是晴天劈雷,母亲听了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接着四哥和请来退犯的人也到了,这时只听到父亲咽喉里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好像是被啖卡在咽喉里,吉哥准备用咀去吸,荗云他们说,已没有用了。而退犯的人请了师,开始在爸的头上用墨笔画着画着,还没画完,爸的响声没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离开了我们!我们哭成了一团。本来要到几里外的林家坊请中医,此时也来不及了。即使医生来了,也是无回天之力。

爸从呕吐到去世,只有一个多小时,太突然了。只是前一天他对我说,头有些痛,想不到是脑溢血夺去了他的生命。当时,由于不懂医疗方面的知识,爸的死因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晚上,在邻居和亲朋的帮忙下,为爸的后事忙到深夜,五哥开会回来看到此情此景,他简直不相信这是真的。第二天一早我和四哥赶到区政府给明哥打电话,当天,明哥从茅店乡心急火燎的赶了回来。爸的突然去世,母亲和我们都很悲痛。

在明哥的主持下,第三天我们和亲戚、朋友、邻居将爸的灵柩送上了山。生我养我的爸就这样永远地走了!

爸是艰难的一生,勤劳的一生,为了家,为了儿女的成长,呕心沥血奋斗了几十年。他有成功,也有失败,他有很多优点,也有缺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爸还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又是在旧社会过来的人。在我心里,爸永远是值得我尊敬的人!

本来家里条越来越好,爸也可以享享清福,可惜他竟在这个时候走了,更有太多的不舍。每当我想起爸时,心里总有一份莫名的惆怅。

爸,安息吧!

       20111122日       峰写于德安

后记:此文是根据我小时的一些记忆写的,时间太长,好多的事记不清楚了,故很不全面。现在能想起爸的人只有我和哥了。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写些爸的往事,表达我对爸的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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