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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田野.走过童年的我

布谷声声,掠过田野,″咕咕'叫着,冲向蔚蓝的天空,一行行大雁,排成″人'字形,由南向北,翱翔在蓝天白云下,布谷催春,雁鸣阵阵,划破了田野的寂静,春姑娘伴着春风姗姗来迟。


各种花草,从肥沃的泥土中探出脑袋,沐浴着春风,滋润着春雨,纷纷绽放。小河水淙淙地向东流淌不息,岸边的垂柳发出了新叶,麦田碧绿如玉,充满了勃勃生机,春意正浓。


蝴蝶在花间起舞,蜜蜂在枝头倘佯,拈一朵野花,放在鼻翼间,花香沁人心脾,金色迎春,绽开了灿烂的笑脸,春光无限好,人间最美是春天。


撷一束柳枝,编成环状,套在颈间,小路边,河堤旁,青青小草点缀其上,绿草成茵,几只山羊贪婪地啃食,不时地偷吃庄稼,手中的鞭子炸响,惊了羊儿,惊飞了树上的鸟儿,夕阳西下,倦鸟归林,我彳亍在乡间小道上,编织着童年的梦。


夏风又起,风吹麦浪,阳光热情地亲吻着大地,熏风火热地抚摸着田野,汗水湿透了衣背,到收麦的时候了,农谚″一麦赶三秋',不能自由自在地玩,拾麦穗、拔麦茬、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生产队把收割的麦子运走后,组织妇女劳力拾一遍散落掉下的麦穗,我们再拾第二遍,胳膊上挎个篮子捡拾麦穗头,拾得非常仔细,麦垄里,麦茬缝里挨个看个遍,做到颗粒归仓,寸草入垛,一晌下来,也能捡大半篮子。


拾麦穗不光在地里,运麦子的路上,场院边的草丛里都有被风吹,被车颠掉的麦穗,拾麦穗也很累,每个麦穗必须弯下腰才能拾起,扎破手、刺破皮,指头上沾上灰尘。烈日下晒得后背屁股发热发氧,甚至还有的脱皮,小脸蛋晒得黑黝黝的发亮。


拾到的麦穗倒在庭院里晒,用木棒砸碎麦穗,把麦糠脱落掉,母亲用簸箕簸去麦糠,把晒干扬净的小麦装进布袋。那时小麦很贵重,辛苦一年,一人一年才分到几十斤,平常日子里很难吃上一顿白面馍,得个小病小灾的,也就喝碗白面饹瘩汤,吃块油饼就很好了,只有过春节才能吃两天白面馍,其他日子全靠吃地瓜干度日。


童年的农村生活多姿多彩,少年的我也做了不少的不雅之事,六十年代农村生活非常贫困,食不饱腹,免不了干些偷瓜摸枣,摸鱼烧窑的'丑'事。


村子后面是大队果园,果园里种有瓜、大豆、花生、苹果、梨、桃子,果园又是去学校上学的必经之路上,上学前、放学后、星期天,假期,我们便成了果园的常客,瞅准机会,都要光顾一下,凡是能吃的东西,我们都会″偷来'填饱肚子'。家乡有句俗语'生瓜梨枣谁见谁咬',窃瓜不算偷,尤其孩子们偷瓜摸枣,抓住也只能吓唬一下,也不较真,偷瓜时被看瓜人发现,也只是虚张声势吆喝一声,把人吓跑完事。


偷瓜的时间点要选准,一是中午太阳正毒,看瓜人最易发困,二是傍晚或者有月光的夜里,这时候看瓜人警惕性较低,精神疲惫松懈的时机,胆大的独自一人单独行动,独享自己偷来的瓜。胆小的合伙行动,有望风的,监视看瓜人,有负责偷瓜的,共享偷来的胜利果实。那味道太美了,那个瓜香,那个瓜脆,那个瓜甜,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


记得最深刻的一次偷瓜行动,是吃过午饭去学校的路上,经过大队果园门口,看到果园里看瓜老头,头上戴顶大草帽在苹果树下磕睡,我和三个伙伴一商量,这是偷瓜的最好时机,不慌不忙,轻手轻脚,顺顺利利地把瓜偷到手,瓜足瓜饱,看瓜老头还在睡,其中一个伙伴开始了恶作剧,拾起坷垃掷向老头,不偏𣎴斜,砰的一声,砸在老头的草帽上,老头发现我们大怒,追至学校,告到校长,每个人挨了几教杆,太阳底下被罚晒一个小时,那种滋味是一辈子也不会忘的。


秋天是地瓜成熟的季节,暮秋之时,地瓜开始收获,那个年代,学校时兴放秋假,又没有作业,每天挎个篮子到地里拔草,趁着护庄稼的人不在,扒地瓜烧地瓜窑,闷大豆角、花生,这是每天必干的活。


烧地瓜窑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挖一条沟,把地瓜放在沟上面,沟内烧火,要求把地瓜不间断地翻身,以免烧焦烧糊,这样烧的地瓜熟的快,省工、省时。第二种圈土窑,要求土质湿润,土壤含水分高,用手一攥成形不散,一气圈成,窑底平稳,要遂圈往上收缩,斜坡度不能太大,砌工要好,缝隙要小,收口要自然,形成塔字形,才能把窑做好。


年龄大的有圈窑经验,负责圈窑,年龄小的负责拾柴禾,最小的望风,看到有大人来马上隐隐蔽起来。


窑圈好后,开始点火烧窑,把干的小木柴往里填,越干烧得越旺,不起烟,不容易被人发现,把整个窑室烧得通红,沸土透出烧熟的泥土味,揭了窑顶,把地瓜、大豆角、花生从窑囗往里填,最开心的时候到了,所有人拿着棍棒捣窑,砸窑、再盖上鲜土拍砸严实,不漏气,不冒烟,上面用杂草盖上,然后下地该拔草的拔草,该玩的玩。


一个多小时后,该扒窑了,慢慢的,轻轻的扒开窑灰,用手轻轻一按,确定熟了,揭开红薯皮,金灿灿的,随着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馋得大家直流口水,把大家烫得龇牙咧嘴,但谁也不觉得疼,依旧狼吞虎咽,总感觉这地瓜香喷喷的,花生、大豆角甜丝丝的又面又甜又香,太好吃了,这是哪个年代最难得的美味!


在故乡的田野里,我曾追逐着一对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倘佯在林荫小路的野花间,牧童的歌声荡漾在夕阳的余辉里,乡村炊烟袅袅升起,伴我走出田野,走过欢乐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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