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十）

贫瘠的黄土地    图片来自网络

黄土高坡的梯田    图片来自网络

本该长树的沟㕡     图片来自网络

《走过人生》——知青岁月（十）

      处在极度干旱的半山区，庄稼的收成全靠老天能不能风调雨顺。其实这里虽然地处在半山半塬地带，绝不是啥也不长的不毛之地。大队的林场就分布在这些沟涧里，白杨树长得挺拔茂盛遮天蔽日。野生的酸枣树山核桃到处可见，社员房前屋后都有高大的果树。以前这里林子里飞禽走兽多的很，当地和山下的人还常常进来打猎。可是在这地广人稀的地方推行以粮为纲，全部修成坡地种各种庄稼作物。即没水浇地又没有肥料，每亩地收获的麦子百十来斤。一个生产队想每年多种一些即能养地，又能喂养牲畜的苜蓿草都不行。想多种点油菜和葱之类的经济作物，换个零花钱把日子过好点也不行。甚至每家养几只羊都有规定，象牛这种大牲畜要养是想都不敢想的。在这样极端的管控下还有什么主动性，人们还有什么建设新农村的积极性。这种粗放的广种薄收农作方式，即破坏了自然生态又劳民伤财。只是在我们离开几十年后，现在才退耕还林重新修复这里的环境。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付出巨大代价后，才能从中汲取教训放农民一条生路。听社员说那时候即能吃得饱又不愁烧的，泉水也旺雨水也勤不象现在这样困难。看来对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的认识，整整要晚了大半个世纪呀。村里土地主要的农作物是冬麦，秏水的秋作物基本是不种的，种一点高粱也是用来喂牲口，这也是我们一年四季不吃杂粮的原因。麦草是用来喂牲口的不能当柴烧，靠一点高粱的秸秆烧火做饭那真是杯水车薪。荒山秃岭上植被极其稀疏，只有深沟里还有点荆棘。可是长年累月的反复挖掘，残留下来的又能有多少。时值冬季天气异常寒冷，无奈之下只能到更深的沟里寻找。这种越挖越少的恶性循环造成土地破坏，下大雨时水土流失的愈发严重。

      从早找到晚一天下来也寥寥无几，凑凑合合仅够做个把星期的饭。常常向队上要些庄稼秸秆，有时候干脆就自己直接去拿。村民们比较厚道也不说什么，只是我们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卫东做饭我们轮着烧火，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原来是回山西太原老家返校晚了，被稀里糊涂安排到这里的。村里人虽然贫苦没什么好吃的，但对做饭的家什可讲究了。队上给我们做的案板不仅是梨木的，还又长又宽都能睡个人。看着卫东擀面和切面的动作那么熟练，觉得这个女生真是既能吃苦又那么勤快。忍不住和她开起玩笑来，“谁要是娶了你这个婆姨可是有福了”。卫东脸涨得红红的撇了我一眼，一声也不吭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时间长了知道豆荚杆带油最好烧，麦草烧的火是虚的。玉米杆潮了老冒烟，挖的酸枣刺必须先打碎否则扎手。以后到队里的场院偷拿柴火时，再也不傻乎乎的尽装麦草啦。费事巴拉的偷了一背篓，连一顿饭也做不熟。

     在夏收之前国家给每个知青供应口粮，但都是麦子而不是在城里吃的面粉。由麦子到面粉是需要去加工的，谷子到小米是要上碾子的。几乎所有收获的粮食都需要再加工，这是一种蜕变升华的必要过程。正是麦子是麦子面是面，谷子是谷子米是米哪，都要脱胎换骨改造一番。我们这些人一样也在不断的蜕变，由学生变成知青再变成工人，演绎成各种不同的人生。然而就这最简单过日子的活计，对我们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村子没电要走十几里的路，到山下村子里的磨坊加工。这种差事是几个男的轮流着去，对我们来说还是蛮有新鲜感的。

       从繁华的都市来到贫瘠的山村，环境的巨大改变使人也随之变化。不再是文质彬彬的文弱书生，慢慢的也象个'庄稼汉'啦。细声细语的谈吐变得能大声的吆喝，和社员们一起时也敢说些荤言俗语了。 从满山遍野的收寻柴草，到几里路远的沟涧里挑水。从只会舞笔弄墨到驾辕拉车，从细皮嫩肉到一手老茧。我们在这个广阔天地里，心理和身体都一天天的蜕变着。

       总之完全陌生的生活，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日子艰辛而缓慢的流失着，插队后的第一场大雪来啦。

       对我这个爱见景抒情的'酸'学生来说，身处在这似革命老区一般的地方。正应该好好的写点文章编首诗，可早就累得人惨兮兮的快散了架。还有什么闲情逸致的弄哪些玩意，赶紧躺在暖炕上睡大觉吧!

靠天吃饭的梯田    图片来自网络

黄土地的民居      图片来自网络

陕西渭北塬的大雪 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