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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峰文化之旅【012】

【石房子探秘】

           ——记者采访手记

 

   记者这次采访目的是去一座老房子!准确点儿说是去探秘一座老得连自己也记不清准确年纪的石头房子!但心情却像去探望一位多年不见的老祖母——

   因为那个镔铁般强悍的民族早已将他的精与神融进了我们的热血里:

   然后,有这样的一族人带着太阳的神秘光环消失在大漠的深处……只留下一骑争尘去让人守望!

   现位于巴林左旗哈达英袼乡的辽祖州城遗址.系大辽国祖陵奉陵邑,建于辽太祖天显二年(公元927年)。城筑于深谷中,依山势而造,平面呈不规则五剑形.周长约一点八公里。城垣全系夯筑,基宽八到十米。四面各辟一门,城内有内城(子城)。可叹的是.千年的风花雪月早已将这段历史摧残得太久,现在只有从残存二到三米的城垣、城内数处殿宇及州廨基址以及东门、北门瓮城遗址处还能依稀读到些大辽契丹的雄风!

   祖州城东至今还有个叫石房子的小山村。得名于记者想去寻找的那座有太多古怪的石头房子,它就现存于祖州外城西北角,孤孤零零地,一站就是上千年……
 

停尸房之谜

   8月11日,天气不冷不热,有点儿阴。正是探幽访古的好时光。

   记者坐在被当地人戏称为“三大爷”的“摩的”上,从林东镇出发,顺着柏油路一路向西,心情就像坐着驴吉普回了趟老家。

   的确,那段辉煌的历史太值得回味,那段凝固的历史太值得琢磨。而这一切,都源自于两个契丹人——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和他的皇后述律平。

   让我们把时间回溯到公元879年10月1日吧,就是在这一天,契丹贵族述律氏中官任阿扎割只(高级武官)的婆姑家诞生了一个女婴,取名述律平。十几年后,述律平就按照当时契丹的风俗嫁给了比她大8岁的表哥耶律阿保机,成了这位未来大辽太祖的原配夫人。从此,两个契丹族的优秀儿女珠联璧合,共鼓琴瑟,在我们北方的政治舞台上谱奏了一曲雄壮而又有些苦涩的历史乐章。

   公元915年,阿保机在述律平的帮助下,铲除了代表契丹贵族守旧势力的七大酋长,为自己正式建立奴隶制国家扫清了最后的障碍。公元916年2月,阿保机在龙化州(今天的八仙筒一带)以东的金铃冈,筑坛即皇帝位,国号“契丹”(辽太宗时改为辽),自称“大圣大明天皇帝”。夫贵妻荣,述律平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应天大明地皇后",在今天的赤峰市巴林左旗南波罗城营造皇都(辽太宗时定名上京)。

   阿保机和述律平共生育了3个儿子。长阿保机和述律平共生育了3个儿子。长子耶律倍,又名图欲。聪明嗜学,通阴阳、知音律,精医药、针灸之术,能写作华丽的辽、汉语文章,曾按祖制被立为太子,后来,阿保机又觉得让图欲继承皇位有点儿不合适.所以讨平渤海后,把原渤海国改名为丹东国,册封图欲为丹东国的最高首脑——人皇王。但可惜的是阿保机还没来得及做进一步的安排就溘然长逝了,这为后来的皇权之争埋下了伏笔;次子耶律德光,精于骑射,很有些政治才干,尤其在军中很有建树,20岁出头就被任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最完蛋的就算三子李胡了,他既不像图欲一样能文,也不像德光一样能武,用阿保机的话说就是“大儿巧,二儿成,小三儿最没出息"。但述律平却偏偏喜欢德光和李胡,可这与前面提到的石房子有什么关系呢?

   原来,天显元年(公元926年)七月,阿保机在征服渤海国后的回军途中,死于扶余城(今吉林农安)。先皇驾崩,接下来肯定就是你死我活的皇位之争了。阿保机死后的第二天,述律平称制,权决国事,为了把大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上和把自己喜爱的儿子耶律德光扶上皇位,她一个人面南临朝有一年多的时间。

   政治上的争斗再加上陵寝没有修完阿保机却又忽然死去。于是,有关这座石房子是阿保机的停尸房之说就逐渐流行开来。但真的是这样吗?学术研究上还没有定论,咱们还是走着瞧吧!

  

囚禁所之谜

   “快到了!”“三大爷”驶下柏油路,拐上了一条被称之为“祖州路”的砂石路,远远地就能望见一座郁郁葱葱的大山在朦胧的云雾中缥缈着,让人的心思又一下子缥缈了起来。

   天显二年(公元927年)十一月,经过了一年零四个月的相互辗轧,在母亲述律平的帮助下,耶律德光终于如愿以偿继皇帝位,尊号“嗣圣皇帝”,是为辽太宗。述律平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应天皇太后"。

   但是,这场皇位之争远远还没有结束!

   图欲回丹东国后,仍当他的人皇王。图欲对自己的处境心里像明镜儿似的,所以他就开始刻意装出超脱逍遥的模样。但即使这样,德光和述律平一时一刻也没有放松对图欲的防范与迫害。无奈之下,天显五年(公元930年),图欲愤然做出了投奔后唐李嗣源的决定,却把他的长子耶律阮(又名兀欲)留在了大辽。但不幸的是,公元936年,图欲被后唐末帝李从珂杀害,年仅38岁。图欲的不幸经历,激起了辽朝臣民的极大同情,后来人们纷纷拥立耶律阮当皇帝,就在很大程度上受了这种感情的驱使。

   图欲投奔后唐后,耶律阮被封为永康王。公元947年正月,德光开进后晋都城大梁(今开封),洋洋得意地穿起汉族天子服装接受百官的朝贺,改国号“大辽”,年号“大同",表示天下已实现大同,自己要在中原长期居住下去,成为一代天下独尊的蕃汉共主了。但好景不长,契丹贵族占领大梁后,充分暴露了他们那种落后的野蛮性和掠夺性,最终激起了中原人民的同仇敌忾。在中原人民的强力反抗下,德光在中原的皇位上屁股还没有坐热乎(不满三个月),就又不得不撤出了中原。但可惜的是,德光还没有走到辽境,就

得了重病,终于在大同元年(公元947)四月死在了河北栾县境内的杀胡林。由于气候的原因,随从们只好把德光的尸体解剖,摘去肠胃,填进食盐,用车载着北去……

   德光一死,一度潜伏下来的辽朝统治集团内部的矛盾再次在皇位继承上暴露无遗。德光南灭后晋时,耶律阮也随军出征.为的是起回埋葬中原的父亲图欲的遗骸。德光猝死栾县,辽军人困马乏,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在随行诸将的帮助下,当辽军行至镇阳(今河北正定),耶律阮终于当上了皇帝,为辽世宗。


不是谜之谜

   顺着石头台阶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身后的千年石房子越来越远,而那个叫石房子的现实中的小山村却越来越近,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徘徊在现实与虚幻中一样。

   如果说这座石房子是专门为了防止阿保机的尸体腐烂而搭建,听起来的确有点儿牵强,因为阿保机是公元926年7月份死的,正是高温的季节,短时间内或许可以,但若等到冬季运石料修房子,仅仅凭借着一块摸上去有些冰凉的大石板来防腐降温,从阿保机死到陵墓修好后下葬,那可是整整的一年多时间啊!真是难以想像契丹人是如何让阿保机的尸体不腐烂的!如果说石房子只是契丹族的停尸之所,或可相信,因为在1995年的阿鲁科尔沁旗宝山辽墓中曾出土过一座与祖州石房子结构完全相同的石房子.而宝山石房子正是用来停尸的!

   至于说这座石房子是为了耶律阮软禁奶奶和叔叔而建的说法,那就更说不过去了,因为在辽河流域,像这样大的石房子还有很多。甚至有的地方还成双成对地出现,山上一个,山下一个,好像姑嫂姊妹一样,因而又被称为“姑嫂石”、“姊妹石"一样。辽河流域也因此成为亚洲石房子较多的地区之一。据目前所知,辽河流域有石房子100多所,南起大连,北到吉林省通化地区均发现有石房子存在,但中心地区是新金、盖县、岫岩等地。《三国志》中有“时襄平(今辽阳),延里社生石……"之记载,而在《鸭江行部志》中则记有“己酉游西山,石室上一石纵横可三丈……”这其中的“延里社大石”就是石房子,而西山石室也就在今天的辽南复县附近。这些石房子有的后来还被利用作为庙宇,正中绘有佛像,两侧绘有壁画,上盖有龙凤图案,背面有观音菩萨坐像,前面两侧有旗杆,被当地人称为石庙子。1902年,法国神甫闵宣化来辽祖州考察时,还调查到祖州石房子里有石像。

   或许也正是因为有了上面的考证,才又有了“祖庙"之说,或者干脆认为石房子就是祭神之所…面对这么多的说法,记者真的无法取舍了,只好将头一天采访原巴林左旗博物馆馆长的话“撂”在这里,算做此次考察的“交差”吧!王馆长坦言,他是比较倾向于祭祀说的,石房子早期可能是用来停尸的,这与原始的萨满教有关。因为在中国的古代,最主要的两件事就是战争和祭祀,特别是“牺牲"一词最早见于萨满教,它是一种神圣的奉献。所以说,无论是停尸说还是祭祀说,都应该与契丹人的萨满教活动有关……

   “咣当!"“三大爷’’的一声颠簸把记者彻底地拉回了现实中,抬头一看,一座写有“祖路"的大石碑就在眼前,而祖州路却已到了尽头。再回首,石房子早已消失在苍茫的天地间,只有那远山,还在薄雾中缥缈着…

   万家灯火的林东镇可是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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