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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峰文化之旅【013】

【萧太后之谜】

 

   在关于杨家将演义和戏剧中,有一个经常出现的人物——“蕃国女主萧太后”。其实,这个“蕃国”就是指以赤峰地区为政治中心的契丹大辽朝。而这位女主萧太后就是执政大辽27年的萧绰。

   萧绰的一生,和两个男人紧密相连,一个是辽景宗耶律贤,她的丈夫;一个便是那位在杨家将故事中被称为“蕃国大将韩昌韩延寿”的韩德让。

   萧绰,乳名燕燕,出身于契丹贵族家庭,父亲萧思温是辽太祖皇后述律平的族弟忽没里之子,母亲则是辽太宗的长女燕国公主吕不古。萧思温才能平庸,为人龌龊,不修边幅,人们都认为他非将帅之才,但由于与皇室关系密切,地位显赫,长期担任了南京留守的要职。南京即幽州(今北京),这里因原属中原疆土,封建经济、文化高度发达,为辽朝的首善之区,萧思温本人也通晓史书,这些都对其女儿们产生了较大影响。他生了3个女儿,萧绰是最小的一个,萧绰自幼聪明伶俐,办事认真,有较深的文化修养。

   应历十九年(公元969)二月,萧思温陪辽穆宗在怀州(今巴林左旗林东镇)黑山打猎。穆宗射死一只狗熊,萧思温与夷离毕牙里斯等人讨好地献酒祝贺。穆宗平日就嗜酒如命,醉生梦死,这时更在兴头上,哪有不饮之理?于是又烂醉如泥,当天夜里被近侍刺杀。穆宗在位19年,没生过一个孩子,他一死,皇位的继承顿时成了严重问题,谁在此关键时刻有所作为,谁就可以从新天子身上捞到无限的好处。萧思温虽然无能,但也深知其中的利害,他过去与世宗耶律阮的次子耶律贤为首的一伙势力颇有来往,这时自然首先想到了他们,遂秘密派心腹潜往上京报知耶律贤。耶律贤黎明时分到达怀州,接着在穆宗的柩前即位,是为辽景宗。为了感谢萧思温的拥戴大功,封其为魏王、北院枢密使兼北府宰相,成了北面官的最高首领。同时迎娶萧绰为贵妃,不久册为皇后,这年萧绰17岁。两年后生下长子耶律隆绪。

   耶律贤在辽朝诸帝中,只能算是个中才之王。天禄五年(公元951),察割叛乱杀死他父亲耶律阮时,他刚满4岁,幸亏被御厨尚食官刘解里用毛毡裹住藏到柴草堆里,才没被逮住砍头。但从此留下了病根儿。即位后,开始时尚能任人不疑信赏必罚,针对累朝积弊进行了一些改革,但没多久就渐趋荒怠,又因沉湎酒色,身体更加虚弱,连马都骑不上去,整天阴沉着脸,即使佳节朝会之际也难露出一丝笑容。到后来病情越发沉重,经常不能视朝,只好命萧绰临朝决事,所有赏罚征讨皆由萧绰裁定,他只是仰卧病榻,点头称是而已。萧绰由此发挥出她的雄才大略,成了比述律平还要杰出的女政治家、军事家。

   乾亨四年(公元987)九月,耶律贤病死,遗诏年仅12岁的长子耶律隆绪继承王位,是为辽圣宗,萧绰正式临朝称制,尊为“承天皇太后"。

   萧绰正式来到前台之初,面临着的是母寡子弱,族属雄强,边防未靖的艰难局面。于是,她首先在用人上作了新的调整:一方面提拔有经国之才的耶律斜轸为北院枢密使,任命耶律休哥为南京留守,总管南面军事,以加强边防;另一方面继续大力重用汉官,一些新的人才如邢抱朴等也相继委以重任,韩德让在这中间拥有的地位和发挥的作用,就更加特殊,更加重要了。

   韩德让祖籍蓟州玉田(今河北玉田),祖父韩知古在辽太祖时就任中书令,颇受宠信,父亲韩匡嗣曾因擅长医道,被太祖耶律阿保机皇后述律平视若儿子,后来官拜南京留守兼枢密使,封魏王。辽朝制度,南京留守一般只有宗室亲王或外戚才有资格担任。韩匡嗣作为一个汉族人荣膺此职,可见韩氏家族的势力已不同凡响。韩德让本人性格淳厚,举止沉稳,智谋过人,喜建功立事,甚有声望,一度代替父亲担任南京留守,后又被召进朝廷,为南枢密院使,总知宿卫事。耶律贤死时,萧绰命他与斜轸同为顾命大臣,此后他步步高升,先加开府仪同三司兼中书令,后封楚王。统和十七年(公元999),斜轸病死,他兼任北府宰相,总知契丹、汉人两院事,为大丞相,晋升齐王,位兼将相,总揽了辽朝军政大权,入朝不拜,上殿不趋,有时偶尔得了小病,萧绰和隆绪都要祷告山川遍召天下名医诊治,朝夕不离左右。后来赐名德昌,赐姓耶律,改封晋王,又赐名隆运,户籍列于皇族横帐季父房,特置左右侍卫百人。按照辽制,设置护卫的待遇只有皇帝才能享受,表明他已位居亲王之上,权势仅仅次于帝后了。这种特殊现象的出现,除了萧绰政治上的需要外,还有一些感情因素。萧绰不只把韩德让当成了自己励精图治的股肱之臣,而且与他建立起了形同夫妻的亲密关系。

   据说,萧绰少年时,父亲曾把她许配给了韩德让。本来德让生于太宗会同四年(公元941),比萧绰大了整整13岁,如果按照女子及笄而嫁计算,萧绰15岁时,韩德让已经28岁了,这么大的年龄未婚不太可能,但或许此时韩德让的原配夫人死去,或许颇能见风使舵进行投机的萧思温有意结纳韩家这股举足轻重的政治势力,即使让女儿当续弦做二房也有所心甘。

   萧思温与韩家缔结婚约,一切准备就绪,眼看就要出嫁了,忽然朝廷政局发生了变化,新继位的耶律贤提出要与萧思温联姻。长女、次女均已嫁人,夺回来献给皇帝不太合适,惟一可行的是萧绰,皇亲国戚显然要比大臣联姻强上百倍,这笔账萧思温还是算得过来的。于是毫不犹豫地解除与韩家的婚约,把萧绰送进宫中,册为皇后。耶律贤死后,萧绰刚满29岁,正是青春犹在,风华正茂之时,不幸守寡,独守空帐,衾冷枕寒,寂寞难耐,很自然就把脉脉情怀放到了不但才略杰出,而且风度翩翩,相貌堂堂,稳健儒雅中透出一股果敢阳刚之气的韩德让身上。

   堂堂皇太后,居然与大臣关系暖昧,这在宋明以后道学先生们的眼里自然是匪夷所思,但契丹社会不同于中原汉地,不仅把妇女再嫁视作理所当然,而且广泛存在着“妻庶母,报寡嫂”的习俗。耶律隆绪甚至还曾下诏侄儿宗政娶其继母为妻。并且萧绰与韩德让又属旧缘重续,人们就更不会对此大惊小怪,说三道四了。所以萧、韩二人丝毫不对这种关系感到有什么难为情,出双入对,如胶似漆,并不避讳。无论是朝会奏对,还是平时饮宴坐卧都干脆与真夫妻一样,出征游幸同帐共衾,甚至接见外国使臣都并肩坐在同一辆车上。大概爱情是自私的缘故吧,萧绰为了保证韩德让感情专一,设计把他妻子李氏杀死。群臣对韩德让稍有冒犯的,她就像冲撞了自己一样对对方毫不留情。有一次,萧绰在南京观看群臣的击鞠表演,大臣胡里室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韩德让撞堕马下,萧绰大怒,当即将胡里室斩首。涿州剌史耶律虎古有一次在朝上与韩德让发生争执,韩火冒三丈,夺过卫士所持兵杖朝虎古头上砸去,虎古脑浆进裂而死,萧绰并不加罪。就连小皇帝耶律隆绪也像待父亲似地尊敬韩德让,每天都要派两个弟弟向韩德让问安起居,两人乘车走到距韩德让卧帐二里远的地方就必须下车徒步而进。韩德让从外地回朝,两人也要事先赶到其帐外站立迎候,向韩作揖。韩则依旧昂首坐在车上,受之泰然。隆绪有时去见韩德让,也得在五十步外下车,韩出帐迎接,隆绪要先向他行礼,等来到帐内,韩便高坐在上.隆绪毕恭毕敬,与父子相处完全一样。而且这些动作都是隆绪内心真实感情的流露,丝毫不是他迫于母亲的压力或畏惧韩德让的权势而装出违心应景之举,群臣贵族们也压根儿不觉得韩德让在皇帝亲王面前高高在上的派头有什么不对。因为大家都知道韩德让事实上就是隆绪兄弟的继父。

   韩德让的确不是等闲之辈!萧绰临朝称制之初,主少国疑,诸王宗室二百余人,拥兵握政,目光均集中到了12岁的小皇帝宝座上。萧绰当朝虽久,但缺少姻亲相助,存在着暴发政变的潜在危险。正是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德让开始协助萧绰调整朝廷各部门的权力分配,把耶律斜轸等人安插在重要位置上,同时敕令包藏野心的诸王各回领地,禁止他们私自宴会、接触,并伺机剥夺了他们的兵权,从而基本上稳定了局势。韩德让还知人善任,荐举好学博古颇有吏干之才的邢抱朴担任参知政事。耶律乌不吕曾因事顶撞过韩德让,韩当时非常气愤,但他认为乌不吕才堪大用,后来仍保荐其担任统军使,加封乌不吕为金紫崇禄大夫、检校太尉。韩德让又主动密切与耶律斜轸等人的关系,结为好友,凡事听取尊重他们的意见,使辽朝最高统治集团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大好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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