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意识？虽然目前科学界还很难下一个科学的定义，但我们可以采用操作性定义，认为意识是个体主观知觉到的信息，既可以是有外界刺激被感觉到，也可以没有外界刺激的存在。人有意识，这点毋庸置疑，那么鸟有吗？最近发表在《Science》上的一篇论文《A neural correlate of sensoryconsciousness in a corvid bird》为大家提供了实验证据。
研究人员训练了两只小嘴乌鸦（Corvus corone），给他们呈现不同显著性的视觉刺激，重点考察在阈值范围附近的刺激（一半的可能性能看到，一半的可能性看不到）。具体流程图如下图所示：
在知觉阈限附近，乌鸦的内部状态决定了相同强度的刺激是否会被看见或不被感知。刺激呈现后一段时间，会呈现不同颜色的方块提示乌鸦需要怎样运动来报告它的感知。因此，乌鸦不能在规则提示之前准备好运动反应。如果乌鸦认为自己看到了刺激，那么在看到红色方块提示时，则做出反应，看到蓝色方块则不反应；如果没看到，那么在看到蓝色方块提示时做出反应，看到红色方块则不反应。
在任务过程中，记录乌鸦nidopalliumcaudolade（NCL）的神经元活动（见下图）。该区域与鸟类的高级认知有关，被认为是哺乳动物前额叶皮质的一种假定鸟类类似物，在灵长类动物的感觉意识中起着主导作用。
在记录到的神经元中，研究人员发现了不同类型的神经元，一种类型的神经元只对显著存在的刺激有响应，如下图C所示（红色，显著的刺激，并且乌鸦也报告看到了）；另一种类型的神经元则与刺激是否真实存在无关，而与乌鸦的主观报告有关，当乌鸦报告看到了刺激时，该神经元的活动强度更高（与乌鸦报告没看到相比），如下图E所示（红色、粉红色都是有刺激呈现，并且乌鸦报告看到了；黄色是没有刺激呈现，但是乌鸦报告看到了；深蓝色是没有刺激，乌鸦也报告说没看到；浅蓝色是有刺激，但乌鸦报告说没看到）。
该研究显示，鸟也具有意识，与灵长类动物大脑皮层的研究结果非常相似，既有与视觉相关的神经活动，在刺激呈现后还有与意识相关的活动。全局神经元工作空间理论认为，足够强的神经元活动可以通过在高级大脑中心（如前额皮层）引起一种称为“全局点火”的状态来获得意识。“点火”使有关短暂刺激的信息持续存在，并通过多个大脑区域之间的反复交互作用传播回来。鸟的NCL大概相当于人脑的前额皮层，也产生了这种“全局点火”的状态。
该研究的发现也为意识的系统进化起源提供了证据，并排斥只有灵长类动物或其他具有层结构的大脑皮层的哺乳动物才有感觉意识的说法。
参考文献
Nieder, A., Wagener, L., Rinnert, P. (2020).A neural correlate of sensory consciousness in a corvid bird. Science, 369,1626-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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