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的部位，它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其实眉毛除了有助于防止碎屑、汗水等物落入眼窝之外，它们还有着另外一个重要作用，这一切都与眉毛的移动方式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关。
我们已经知道，人类的现代思维往往能反映出我们祖先在古老的进化历程中为了生存下去而团结协作的方式。解剖学似乎也反映出了与他人相处的重要性。正如我们在《自然─生态学与进化》期刊上发表的一项新研究所表明的那样，看起来令人害怕或感觉友好的能力，就反映在我们的骨骼中——至少会表现在头骨的形状方面。
现代人类头骨化石（左）和尼安德特人头骨化石（右）。|图片来源：Penny Spikins
我们都知道远古人类的外表看上去和我们有些不同，尼安德特人就是这样一个例子。但最明显的区别是，远古人类拥有非常特别的眉骨，这与我们扁平垂直的前额形成鲜明对比。对于科学家来说，这两者之间的差异一直难以被解释。甚至有人说，尼安德特人只要戴上帽子一类的东西来遮盖这一有着独特特征的部分，就能随意穿梭于纽约的地铁而不被人发现。
在最新的研究中，我们或许找到了能解释远古人类的眼睛上方为何有着如此突出的骨楔、而现代人类却没有的答案。这似乎是由于能高度活动的眉毛可被用来表达各种微妙的情绪，这一能力或许对人类的生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支配的象征
研究表明，当现代人类看到远处的人时，会无意识地将眉毛短暂扬起，以显示他们并非威胁。达尔文在19世纪就注意到，我们有用扬起眉毛来表达对他人的同情的倾向。
达尔文1872的著作《人与动物的情感表达》中的悲伤图例。|图片来源：耶鲁大学拜内克古籍善本图书馆
因此，为了更多的了解眉毛的用途，我与同事 Ricardo Godinho 和 Paul O'Higgins 一起观察了 Kabwe 1 化石头骨的标志性眉骨。Ricardo 用三维工程软件来削剃 Kabwer 1 的巨大眉骨。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发现 Kabwe 1的厚重眉毛并没有提供任何空间优势。
现代人类颅骨模型（左）和远古人类 Kabwe 1 颅骨模型（右）。|图片来源：Penny Spikins
一种通常拿来解释突出眉骨的理论认为，远古人类的眉毛在咀嚼或其他实用机制方面或许有用。但研究并没有明显的显示出这些功能，当眉骨被移走，发现咀嚼和啃咬对脸部的其余部分并不产生影响。这意味着远古人类的眉毛必须具有某种社交功能——最有可能的是用来显示社会支配地位，正如在其他灵长类动物中所见的那样。
1.Kabwe 1的原始重建模型；2.削减过眉骨的 Kabwe 1的重建模型；3.削减了眉骨并加上了和眶后沟的Kabwe 1重建模型。|图片来源：Ricardo Godinho et. al.
对于现代人类这一物种而言，失去眉骨可能意味着看起来不那么吓人，但是通过进化出更扁平和更垂直的前额，我们可以做一些非常不寻常的事——用各种微妙和重要的方式来移动我们的眉毛。
尽管眉骨的消失最初可能是由我们的大脑或面部变化所驱动的，但随后它可以让我们对身边的人做出许多不同的微妙并友好的动作。
情感表达
从历史角度来看，这种显著的面部变化都发生在出现重大社会变革的时刻。主要是远距离的有关联人群之间的合作。
这出现在当现代人群开始在大片地区内交换礼物的时候。具有建立远距离友谊的能力或许能帮助远古人类开拓新的环境——因为他们拥有了可以依赖和退避的朋友。
现代人生活在比远古人类更大、更多样化的群体中，因此，能与自身所在群体之外的人保持友好互助的关系具有深远的影响。而移动眉毛的演化或许是所有这些变化的关键部分。
但是这些变化不仅仅是人类独有的——当狼在被驯化时表现出的变化，在某些方面是与之相似的。狗比狼有着更平坦的面孔，并且更爱摇动尾巴。而通过扬眉而看上去更可爱的狗，更可能从动物收容所中被选中。
似乎对于人类（和狗）来说，具有与他人相处的能力是存活的关键。而对于我们的祖先而言，眉毛的进化在表达友善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所有这些都构成了“自我驯化”过程的一部分——我们的大脑、身体和解剖结构都驱使着我们要与周围的人更好地相处。
撰文：Penny Spikins（约克大学人类起源考古学讲师）
翻译：二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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