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绝对

杨松河

2004年10月17日星期日

 

    记得1997年5月2日《扬子晚报》上登过一幅对联轶闻。上联是：

前中山，后中山，前后中山寝钟山；

上联的“前中山”是指明朝开国元勋徐达，他生前被明太祖朱元璋封为魏国公，死后追封中山王；“后中山”显然是指推翻满清统治的民主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徐达死后安葬在钟山北麓，孙中山逝世后安葬在钟山南麓，又是一前一后。上联出手不凡，典故套典故，人文底蕴深厚，音形义高度统一，很难答对，极可能是绝对。但文章作者已经对了下联：

内淮水，外淮水，内外淮水朝淮水。

应当承认，下联对得水平相当高。秦淮河又称淮水，有刘禹锡《石头城》“淮水东边旧时月”名句为证。秦淮河又有内、外秦淮河之分，内、外秦淮最终合二为一，统称秦淮河。下联的唯一不足是淮水完全重复，而上联的“钟山”与“中山”音同形义却不同，但浑为有机整体。而下联一概重复，显然难称尽善尽美。后来我在野史书中得知作者也承认了这点不足。同时，还发现作者另有类似的下联：

大金川，小金川，大小金川枕金川。

原来，南京城北有一条金川河，金川河畔有大小金川门两座。下联对得十分工整，但缺点依然是金川四重复。可我也找不出更好的下联，费了半天功夫只好作罢。

    最近偶翻《山海经》，发现《北山经第三》有一条河水叫瀤水，顿时把当年的“绝对”旧梦勾引了起来。如今我可以利用电脑帮我对对子了，经过足足一天的查阅考证，终于得出几个对子：

前中山，后中山，前后中山寝钟山；

内淮水，外淮水，内外淮水思瀤水。

“瀤”字是生僻字，在普通词典里根本查不到。南京没有瀤水，但《山海经》说北方有瀤水，于是内外秦淮河想打听一下瀤水到底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同一祖脉，这在文学构思上应当是合情合理的吧？要不秦淮河为什么弯来弯去，打了好几个问号？

还有一片下联比较勉强，也不妨在此献丑，抛砖引玉以求教于高明：

内秦淮，外秦淮，内外秦淮误溱淮。

溱淮地名是不存在的，但在网上却有人用，经过对照查证之后，可以判定是误会或笔误。江苏泰州有一个古镇叫溱潼，地处淮河水系，是很有名的水乡，有作者把溱潼误写成“溱淮”；还有一位作者谈唐诗，把“秦淮”误写为“溱淮”。于是，我便来个将差就错，利用这种误会来做一次文字游戏：

前中山，后中山，前后中山寝钟山；

内秦淮，外秦淮，内外秦淮误溱淮。

    又据《人民日报》海外版报道，我国布依族有一种特产，叫“淘花米饭”，就是把糯米装在五个小瓦盆中，将五种不同颜色的天然植物叶汁分别掺进去搅拌，待色汁完全沁入糯米后，就把五盆色米拿到多依河边淘洗，构成了布依少女在多依河淘花米的亮丽风景线。淘好后的花米经过搅拌，放到甑子里蒸熟，最后倒入簸箕内晾干。这时淘花米饭色彩缤纷，清香可口，可凉吃，也可蒸热再吃。喜欢吃甜食的，就加上点蜂蜜，又香又甜。估计南京很少有人吃过这种淘花米饭，我从这则报道中受到启发，联想到中国《桃花源记》和《桃花扇》名著，便得出一道下联：

远桃花，近桃花，远近桃花观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