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大利亚那片原始蛮荒的土地上,曾有过那么一只鸟儿,一生只唱一次歌,歌声优美动听,使夜莺和云雀也黯然失色。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一颗荆棘树。找到了,才止歇下来,将棘刺深深地扎进胸膛,在荒蛮的枝条间放开歌喉,痛苦并幸福着,直到耗尽最后一丝气血,然后死去……
澳大利亚作家考琳·麦卡洛的全球畅销小说《荆棘鸟》,已经是读第二遍了。那些刚度过青春的悸动,还未踏及婚姻殿堂的姑娘,我向你们强烈推荐此书。对于更小些的青少年而言,不适合读,多半也难以读懂;而更年长些的人,这本书就显得太romantic,而且也失了警醒来人的作用。
为何如此说?那里有一份凄美的爱情,虽饱含着忧伤和遗憾,却成全了爱是最美;那里有一份爱的遗失,让一代人失去了几乎半个世界,而这一切本可以避免。爱情和亲情,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吗?不见得。有时候,亲情是爱情的另一种延续,尤其是当你已经失去了那份爱情的时候。
小梅吉是在10岁那年遇见的拉尔夫,那时,作为一个神父的拉尔夫,已经28岁了。
经过海上和陆上的折转,近半月在轮船与火车上的颠簸,梅吉,带着满身的痛苦与疲惫,透过腾起的灰尘,第一眼见到了拉尔夫,她像望着一座神祇一样望着他。一个如此简单的相遇的场景,却如此叫人难以忘怀。
“啊,你是谁呀?”他微笑着,问她。
“梅吉。”她答道。
拉尔夫神父,当在火车站第一次见到克里利一家人,他一眼就在众人之中发现了这位有着一头惊艳红色卷发的姑娘。一入眼,即入心。从这时起,梅吉的身上就有一种独特的东西在吸引着他,正如他所说的,“你(梅吉)为何总是能如此牵动我的心灵”。只是碍于一个教士发下的誓言,他希望面前这位红色头发的姑娘,永远也不要长大。
缘分是何等的奇妙,大千世界里人来人往,与多少人遇见,又与多少人擦肩,却单单遇见了一个你,你心悦我,我心也悦你。梅吉漂洋过海,跨越山河,仿佛只是为了遇见拉尔夫。这好像只是发生在童话里的美好,带给了世间行路的人多大的勇气啊。也许,爱情那甜美的香味,终究会被生活里的柴米油盐所掩盖吞噬。然而,玫瑰,人们岂会因它最终会凋零而不再爱它。我们珍视的一直都是它那娇艳绽放时的美丽和芬芳。
爱,被赋予了超越一切的力量,在考琳的小说中。一个将近中年的教士对一个10岁的小女孩一见钟情,他们之间存在的只是单纯的爱而已,还是最美的那种。
梅吉,一个小女孩。拉尔夫,一个举世无双的男人。一出现,他就将她抱在了怀里。抱着她,在众女惊羡的目光中跨越泥沼,护着她,愣是将她从繁重的劳力中解脱,在尘土满溢的世界里缔造了一个童话般的童年。他经历了她生命中几乎每一个重要的时刻,他亲手送她上马,让她也可以伴着疾风在原野上驰骋,他见证了她从一个孩子真正长大的时刻……这世间还有什么遇见会比这更美丽的了吗?
然而,“太美的东西,容易遭了众神的妒忌。”在梅吉和拉尔夫的故事里,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错。不可跨越的时间的鸿沟,注定了他们真正相守——懂得爱且守护爱——的时间不会太长。你长大了,我却老了;你懂得爱了,我却要离开了。梅吉和拉尔夫一生挚爱彼此,然而他们真正如情侣般度过的日子,也就是那珊瑚岛上的个把月份。还有上帝,他拖拽着整个精神的宇宙,横亘在他们之间。梅吉,终其一生,都在同他争夺着拉尔夫。一生只爱一人,此岸和彼岸,似乎近在咫尺,却永远都渡不过去。这世间又有什么深痛巨创能比这更让人难以忍受的。
难道真的是“最美的东西,需要深痛巨创来换取”?就如同这世上的任何事物有得必有失,永无双全法。
然而,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它只是滋润的养料。生活在沙漠里的植物,生存还是第一要务。生活在地球上的人,活着也是第一要务。
成为任何一个人,都需要一个资格证,尤其是一个母亲的角色。然而,大多数人却想当然地把其当作了一个女人天性里的自然。
菲奥娜,是梅吉和她众兄弟的妈妈,一个端庄美丽的女人,却很难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母亲。她如同现实里的一具空壳子,机械般地在厨房和客厅之间奔忙,灵魂却停留在记忆里,悼念着业已被时光埋葬了的爱情。她所有的孩子中,弗兰克——她同她爱的人,而不是她的丈夫所生的孩子——她最爱也最在乎,至于其余的,甚至包括她的丈夫——帕迪·克里利在内,都很难引起她情感上的波动。
再过一个月就是梅吉17岁的生日了,在七年的时光了,拉尔夫几乎成了梅吉的岁月。他陪她走过了生命中的许多重要时刻,改变了她的生活。他给了她梦,骄傲,以及是不是飘来的一缕淡淡的忧伤和惆怅。拉尔夫的出现,填补了梅吉因家庭的缺位而变得空白的感情生活。然而,克里利家的男孩子显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克里利是一个看似普通却又充满秘密的家族。心中充满着爱却又隐晦于爱的帕迪,时刻面容都如一滩死灰般的菲奥娜……错位的爱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家庭氛围,在这其中爱仿佛是被故意的隐藏。眼里尽是机械般的劳动生活,使得克里利家的男孩子不知道爱为何物。长大之后,他们无一例外地都不知道如何同异性交往,不知道如何去爱,如何组建家庭……对正常的两性关系,他们更是毫无概念。最终,不结婚被成了他们的宿命。
也许,女孩儿天生就比男孩子敏感成熟,于爱也更有一种本能。梅吉,几乎没有得到过母亲的关怀,但她还是得到了爱,还是最美的那一种。
作为母亲的责任,远远要比将成就她们身份的孩子带来这个世界要多得多。教会他们去爱,是其中最重要的职责之一。
一位西方哲人曾有过这样一个观点,金钱的价值与上帝等同。然而,他也说,在拜物教如此盛行的当下,唯纯粹的爱不为利益所驱动。当人心变得复杂,众神也消失,他们虽不会再嫉妒了,但最美的东西出现的几率也大大下降。
如果幸运的你遇见了,我希望你仅仅是拥有了那份最美,而不会体会那深痛巨创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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