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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东:那一天,我烂醉如泥(小小说)

动物是人类的朋友。爱护动物,就是爱护人类自己。

张兴打手机问我,星期天也不出来玩,在家干啥呢?我说没干啥,老婆上班了我在家上网。

张兴说你怎么舍得在家呀,今天没饭局?

我说天天在外边吃腻了,想吃老婆做的手擀面。

张兴说又在网上骗人家纯情少女了吧。

我说也可能是多情的老太,反正我现在在聊天。

张兴说天天在网上聊天啥逑劲,不失你股长的身份吗。

我说我这股长算逑官呀,几次我一摊牌,人家立马就不给我聊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市委某机关的负责人。

张兴说反正吹牛不上税,到现在有网友给你好上吗?我说你这小爆发户怎么总是把我看得那么扁呀,我是在寻找真诚的友谊知道吗。

张兴说不知道,只知道你把哥儿几个的友谊给弄丢了。

我说哪能呢,我这不是整天忙吗。

张兴说你少来这一套,限你十分钟赶到我这里。

我说还早呢。

张兴说马文革弄来一条狗,咱们今天煮狗肉吃。你过来烧火不委屈你吧。来时别忘了带两瓶受贿的好酒,说完挂了电话。

我进超市买了两瓶好酒来到张兴的家具厂。

煮狗肉的铁锅已经支好。张兴正往锅灶里添着柴火,烟熏得张兴不住地咳嗽。锅里的水往上蒸腾着热气。张兴揉着熏红的眼睛把一根烧了半截的木棍交给我。我说你客气什么,还是你烧吧。张兴说我和文革去杀狗,要不咱俩换换?我说那还是我烧吧。

这时马文革气喘吁吁地从后院拉出一条黄狗来。那条狗,又大又肥,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但耳朵不怎么支棱了,看得出不是纯种狼狗。那条狗嘴里呜呜地哀鸣着,四条腿撑直了不肯向前。马文革使足了劲,拽着狗的挽环往前拖,在干涸的土地上犁开了四道深深的沟。

张兴结了绳环,套住黄狗的脖子然后把绳的另一端扔在树上。两人攥紧绳头,猛一用劲,把黄狗吊了起来。只一会儿黄狗就没“气”了。张兴哼着小曲去磨刀。马文革看着躺在地上的黄狗,一直喘气。

谁也没想到,黄狗突然复活了。它拖着绳索就向外跑。马文革惊得大叫起来,慌忙用脚踩住拉在黄狗身后的绳索。黄狗一个趔趄,栽倒了。

小时候听奶奶说,世间万物都有命,狗是土命,见了泥土就会复活。

我对张兴说算了,放过它吧,咱们去酒店。张兴晃了晃手里的闪着寒光的刀,说,这狗今天我吃定了。

黄狗被重新吊了起来。

张兴憋红了脸拽绳子。马文革往狗嘴里灌水。又一番折腾,这回,黄狗真的死了。

狗肉煮得又烂又香,盛了满满一盆。香味弥漫了整个屋子。

张兴、马文革迫不及待地一人抄起一条狗腿就啃。

张兴嘴里塞满狗肉,然后咕咚灌下一口酒说,你们知道现在什么狗最值钱吗?最值钱的是藏獒,其次是德国黑贝,然后是圣班纳犬、拉斯加雪橇犬……咱们今天吃的是本地豺狗,不值钱。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只管喝酒,很快,我便烂醉如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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